见云清梨魂不守舍地坐在榻上,萧墨寒将热茶递过去:“府医说你手腕伤到了,我看看。”
云清梨眉眼不抬,躺进被窝,淡淡道:“我没事,你还是去照顾谢姑娘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语气里满是疏离。
萧墨寒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眸子凝在她裹了纱布的手腕上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见她闭上了眼,他终是什么也没说,冷着脸转身离开。
云清梨躺在榻上假寐,辗转许久,依旧睡意全无,便披了件外衣走了出去。
湿冷的风迎面吹来,凉亭里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廊灯的微光,照得人影绰绰。
云清梨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指尖掐进掌心,放轻脚步走上前。
谢采薇娇柔的声音响起。
“墨寒哥,这药膳好苦啊,只要一想到是你亲手熬的,再苦我都会吃下去的。”
“对了,今日云姐姐受伤了,这么晚了你还陪着我,她不会生气吧?”
云清梨屏住呼吸,只觉得受伤的左手腕又开始疼了起来。
萧墨寒沉默一瞬,才道:“无妨。”
今日萧墨寒将谢采薇保护得好好的,没想到即使她毫发无损,萧墨寒也要守着她。
而她是不是会吃醋,受伤了痛不痛,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夜风微凉,丝丝冷意将云清梨冻在了原地,即使她将外衣紧了紧,依旧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幸好,幸好只需九日。
等和离懿旨到了,她就再也不用看这刺眼的场景。
她看了眼凉亭里相谈甚欢的两人,压下心口的苦涩,悄然转身离开。
……
这日晌午,云清梨正靠在窗前小憩。
忽然传来急促敲门声,丫鬟焦急的喊声随即响起。
“小姐快醒醒!听说圣上遇刺,大人舍身护驾替圣上挡了一刀,如今怎么都止不住血!”
云清梨面色骤变,急急忙忙换了衣服,连忙往外跑。
刚跑到前厅,就看到了萧墨寒浑身是血地被侍卫抬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御医。
被安放在榻上的萧墨寒面色苍白如纸,飞鱼服被鲜血染透。
云清梨呼吸蓦地一滞,心脏好似不会跳动了。
见萧墨寒满头都是汗,她颤着手拿出帕子,想给他擦一擦。
萧墨寒虚弱地瞥了一眼,侧头避开。
云清梨伸出的手就那么凝在半空,又僵硬地收了回去。
这时,谢采薇匆匆赶来,挤开云清梨,心疼不已地细细擦拭着萧墨寒额上的冷汗。
空气默了半瞬,谢采薇才反应过来似的说了句:
“墨寒哥不喜他人碰触,也只有我才可以近身。”
似是解释,更似炫耀。
云清梨心口上又涌起了密密麻麻的刺痛。
她死死攥着手中的帕,任由指关节泛白,轻声道:“那就辛苦你了。”
御医上前一步道:“大人的血已经止住了,夫人们请放心,请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