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又做噩梦了?”桑桑看到沈三秋额头上的汗水,露出一丝心疼之色。
不过桑桑已经适应了沈三秋的一惊一乍。
沈三秋轻呼一口气,很快从‘天机’预判中回过神来。
下一刻沈三秋一拍大腿,露出沮丧的神情。
“风鬼獒,妖犬?怎么会出现妖犬,这是作弊!为了杀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永夜侯真是下得了血本,居然找了一头风鬼獒追了我一天一夜,何苦呢,何必呢!”
“什么仇,什么怨......?”
沈三秋听沈长庚说过风鬼獒的事情。
风鬼獒是大虞王朝国土之外的一种妖兽,成年体的风鬼獒堪比九品武夫的实力,一些大的王府、州府会豢养这样的妖兽。
因为风鬼獒不仅攻击力强悍,嗅觉也极为敏锐,是追踪的好手。
但是风鬼獒极难驯服,每一头都珍贵无比,像临渊县这样的县衙是用不起的。
这也愈加让沈三秋判断追杀他的是永夜侯。
别人压根没有这样的财力。
“呀呀呸的,这倒霉催的!这妖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永夜侯为什么要盯着我不放,我只是一个小卡拉咪,用得着斩尽杀绝吗?”
沈三秋无语至极。
不过很快,沈三秋就反应过来。
妖犬风鬼獒出现在临渊县,大概率是为了寻找小侯爷的人头。
追踪他应该只是顺道出手。
可就是这顺道出手,可是坑苦了他啊!
有风鬼獒存在,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得掉。
怎么办?
难道就没有活路?
“难不成只能破案证明大舅的清白?”沈三秋喃喃自语道。
可是很快沈三秋摇了摇头。
恐怕就算他能为大舅沈长庚洗脱罪名,但是只要找不到真正的杀人凶手,盛怒之下的永夜侯也不一定会放过他们。
这些权贵视人命为草芥,根本不会在乎百姓的死活。
而且他只有短短一两个时辰。
怎么洗刷罪名?
一时间沈三秋也没了主意。
在沉默了一炷香的功夫,沈三秋逐渐意识到一个关键点。
那就是小侯爷神秘消失的人头。
此刻永夜侯最在意的除了杀人凶手之外,应该是小侯爷的人头。
毕竟普通百姓都十分在意全尸而葬,更何况小侯爷身份尊贵,永夜侯怎么可能让其尸首分离。
若是能赶在风鬼獒之前找到小侯爷的人头,也许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他迅速的梳理了一下案件的前因后果。
但是很快就沈三秋泄气了。
他知道的案情细节太少,很难推断出来什么。
沈三秋看着窗外,眼眸中闪过一丝焦急。
“现在必须拿到案件的卷宗,也许能在卷宗中找到蛛丝马迹,预判出人头在什么地方。”
可是......
从什么地方拿到卷宗呢?
如今县衙中的人见了他们如同见了鬼一样。
县衙的人是指望不上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锁链打开的声音。
吱呀一声。
门开了。
忽明忽暗的亮光闪烁之间,一个面容憔悴,风韵犹存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手上提着一个带有隔层的食盒。
“舅母......”沈三秋脱口而出。
喊出‘舅母’这两字的时候,沈三秋都有些奇怪,他是怎么做到这么顺口的。
想到可能是原主的残存记忆作怪,沈三秋也就释然了。
舅母钱芸没有回应他,只是眼神呆滞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食盒放在桌子上。
“吃了这顿饱饭,路上不要耍小性子,记住受了气也一定要忍耐,能活一天是一天,快吃点吧!”
钱芸神情落寞的看了一眼沈三秋后,目光落向了桑桑。
感受到钱芸探究的目光,桑桑神情一黯,她自然知道钱芸目光中的意思。
“沈夫人,对...对不起!”
桑桑扑通一声跪在钱芸面前,满脸的惭愧。
钱芸看着桑桑的模样,立马明白了过来,当即脸色一变,眼神之中闪烁着愤怒之色。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难道......你们......桑桑你怎么能这样,我沈家对你不薄,秋儿还救了你的命,你怎么......”
“舅母,不怪桑桑,是我不愿意!”沈三秋一个闪身挡在了桑桑面前。
钱芸苍白无比的脸上顿时狰狞了几分。
“好你个沈三秋,你...你想气死舅母吗?沈家就要断子绝孙了,你阿舅马上要砍头了,你表弟千文毁了文宫就是一个废人,你就不能给沈家留下一个子嗣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任性,你...你...你......个不孝子......你让你阿舅如何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你...你...你......气死我......”
钱芸捂着胸口,气的浑身哆嗦,丰润的胸脯不停的上下起伏。
“沈夫人,秋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活着,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哭会伤了身子......”
桑桑立马跪着挪到钱芸身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钱芸。
可是没劝两句话,桑桑眼泪巴巴的掉了下来。
钱芸凄苦摇了摇头,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也开始抽噎起来。
监牢之中顿时哭声绵绵不断。
看着钱芸脸上的巴掌红印,沈三秋心中一阵不得劲。
虽然他在预判之中知道舅母会伤心落泪,但是看到舅母哭泣依旧感觉到有些难受。
不过好似现在最应该哭的是他吧?
他才是死的最惨的那个。
他可是被挫骨扬灰,魂飞魄散哟!
当然,现在也不是较劲的时候。
他必须借助天亮前一个时辰的时间预判出小侯爷的人头在什么地方。
时间紧迫。
沈三秋探身上前,在舅母钱芸的耳畔问道。
“舅母先别哭了,你有办法拿到小侯爷无头尸案的卷宗吗?”
“呜呜呜......卷宗,什么卷宗,沈三秋你个小兔崽子,你不想着为沈家留下一个子嗣延续香火,脑子里却想什么卷宗,轻重缓急都搞不清楚,你个白眼狼我白养你......”
话没说完,钱芸的哭声陡然戛然而止,然后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沈三秋。
“卷宗?你要......卷宗干什么?你一个看守县衙仓库的小杂役,大字不识几个,卷宗在你手里就是一堆废纸,你想干什么......?”
说罢,钱芸目光灼灼的盯着沈三秋,眼中充满了不解。
沈三秋轻咳了一声。
“舅母,我要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