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记我永远无法忘记那段日子。文科班的薛海东，
不但阴谋夺走了我初恋女友的第一次，还要在篮球场上废了我。死党为了帮我复仇，
在学校门口展开一场，史无前例的群体械斗，也在那一天，让我识得了，
何为人心险恶。十年了，那时正值高三，同学们都在学校，迎接高考的来临。
而我，却迎来了警笛声……2初见我叫林灿，第一次看见她时，
课前晨练刚结束。刚要离开队列，一道惊呼炸开，本能般循声望去。人群中，
突兀地响起一道惊呼，只见一女生，正将花束重重地摔在面前男生的脸上。众目睽睽之下，
这样赶鸭子上架式的表白，女生没朝他脸上吐口水，算高素质了。我顿觉无趣，
缓缓转回脑袋，恰见那女生身后，另一女生转身安抚她。纤柔的身姿，
哪怕包裹在宽松的校服下，也难掩那云中舞鹤的气质；那眉，那眼，不着粉饰，
却犹如石中窥玉般，令人生不起半点蛮横之心；她嘴角嵌着一缕笑，唇瓣轻启，
似说什么都是好听，耐听的……我心中不由赞叹：袅袅身姿若凡仙，
煌煌星目睨尘烟，似凡，也似仙！在这嘈杂的情境下，我与她对视了一眼，
只这一眼，高考什么的，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原来这三年，
都是为她而来……课间操做完后，同班女生告诉我，她叫林轩儿，
还没谈过恋爱，她愿意当这个“红娘”。回到教室，我拉着全班同学，
写了56封情书……3情书趴在教室外的扶栏上，
看着林轩儿收下了“红娘”同学递过去的盒子，盒子里正是那56封情书。然后，
林轩儿像知道我在看她一般，端了根板凳，坐在教室门口，她打开盒子，
拿出一封情书，撕掉，丢进垃圾篓，接着拿出下一封，重复做相同的动作。
在这间隙，时而能看见她掩口一笑，接着继续将撕碎的情书丢进垃圾篓。
吴尧趴到扶栏上，移到我旁边，他说，这个女生，不好追。我正看林轩儿入迷，
便随口回了句，老子晓得，皇帝不急太监急。此时的我，还尚有主见，知进退。
若能一直保持下去，不那般猜忌，自然不会有之后的悲剧发生了。
原来情人眼里不仅出西施，也是出**的！一旦转变恋爱脑，就无理智可言了。
最后节自习课后，我给“红娘同学”发了个百元红包，她带着一众熟人女生，
堵在林轩儿教室门外，说了不一会，李菲儿便通红着脸从他面前跑开了。
我却是一句话都没说。4翻墙正值盛夏，东边的天空都还没现红，
我叫醒了同寝室的吴尧、方巽和罗不染几个死党。我们从二楼厕所的吊脚走廊跳下，
又从后山化粪池处的围墙翻出。学校是在镇上，许多地方尚未开发，围墙外，
是大片大片的山田，方巽走在前面领路，这一片地形他格外熟悉。在去往大街的路上，
经过一片李子林时，一行四人还不忘拗下几桠，权当早餐。刚下山，
天上便下起了大雨，照着“红娘”同学说的地址，一路摸爬滚打来到李家大院外。
吴尧、方巽和萝卜见目的已到，分别就近找地方躲雨，
我在林轩儿家院外的一套石桌上坐了下来。5惊雨雨，还下着，天色，灰蒙蒙的，
空旷的院外，一人一石桌却格外显眼。这大概就是我当时想要的效果吧，
自认的凄惨痴情相，所幸天公也作美。不知过了多久，
反正在这盛夏淋着雨也渐渐起了鸡皮疙瘩，忽觉头上的雨……停了。
感觉有人拍了拍我，她喊，喂，你要走不喔！我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
见林轩儿撑着柄小白伞，我急忙应声，喔，你起来了。然后起身独自往回走，
双腿却是一麻，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林轩儿连忙搀起我，雨伞却是偏到了一边，
米粒大小的雨点转瞬便沾染上她的侧脸，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汇聚到她娇俏的下巴，
将坠不坠。这一幕把我看得痴了，趁机又说，我只是想天天陪你上学放学，
没得其他意思。林轩儿心似不忍，将伞扶正护住我，说了声，走吧！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伞下向前走，悄悄伸出手去攀林轩儿的腰肢，却被她狠狠打掉，
但随后她又腾出握伞的手，搀在我刚被打掉后，无所适从的胳膊上，
我才勉强隐晦地向后，摆了个胜利的手势。待我和林轩儿稍稍走远，
吴尧、方巽和罗不染三人才从阴暗的角落现出身形，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间，
也懒得沿着街边躲雨了，他们心底有团火在烧着，大清八早的，本想看出好戏，
结果不仅吃了把狗粮……打赌凑给“红娘同学”的红包也赢不回来了，
手里刚摘的李子变得又苦又涩。6疑雾接下来的每一天，下自习后，
林灿都会准时出现在李菲儿的教室门口，说完一句等着我，
他便独自从后山化粪池翻墙出去，陪李菲儿回家后，又翻墙回寝室。睡到5点，
又准时爬起来，又翻墙出去接李菲儿上学……每次我回寝室睡觉，
寝室那仨货都会好奇地问，今天如何，牵到手了么，
有没有打啵……起初林灿还会不耐烦地说“滚边边去关你卵事”之类的话，
可当他们问得多了，特别是说你长得帅学习成绩又好，换成别个姑娘或者是其他男生，
怕是晚上都不用回寝室了，直接在外面把房都开了……刚开始，我还兀自安慰，
觉得林轩儿是初恋，自己反正也是个初哥，大家都一样，
互相喜欢的话迟早会有那一天的。但是，耐不住寝室那三个活宝天天晚上问，
并且天天晚上还聊一些那种事，到细节部分时还描述得相当精彩。有时聊得兴起，
还说，社会上哪个混混，把哪班的女生带出去开房，
又说隔壁班那个外号叫“弯棒”的丑鬼，
交个女朋友才一个星期就得吃了……聊这些的时候，我最开始都还插几句嘴，
慢慢的只要我一说，几个憨批就嘲讽模式全开，说我白长这样一张老少通吃脸，
手都牵不到个，不要到最后突然又跟你提一句分手，啥都捞不到。
回想这段时间的付出，天天黑灯瞎火地从化粪池翻进翻出，陪着她回家，
陪着她上学，一天下来两个人的对话不超过十句，不要到最后真的什么都捞不到，
想到这些，我的心态渐渐起了变化，既然什么都捞不到，还有必要坚持下去么？
7天台一天中午，我和方巽在天台上抽烟，方巽说，灿哥，都半个月啰，
你们点进展都还没得，一直就这样吊起，她也从来不说来主动找你，
一天见两回面还都是上学和放学，就连你发的消息，都不啷个回些，
是不是别个根本没想跟你耍喔！我听完，心里一阵动摇，面子上，
却是煮熟的鸭子嘴壳子硬，我回答，老子要你提醒？本来就是追她好耍，
起码来说这种女生我追得到，你行不嘛！方巽盯着我发红的眼白有点心慌，
又不好直接在这种事情上认怂，怕折了面子，只得反驳了一句，要得嘛，
过两天就是唱歌初选，告一盘嘛。其实方巽在唱歌这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毕竟他老爹搞的就是跑村串穴的营生。班上除了我，就是方巽和另一个学声乐的女生，
最有希望进入复赛。按方巽的底气来说，初赛那天只要他唱完，肯定会有女生跟他表白。
毕竟这货除了唱歌好听，常年呆在不见天日的网吧，皮肤比起别的男生来说，
简直称得上是白皙，再加上他那久坐电脑前，养成的病恹恹的气质，
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病态美，到时候再往讲台上一站，懒懒地来一嗓子，
还真说不准会有女生当众表白。但我却不认为在这种事情上，会输给方巽。
我深深啜了口烟，捻着烟**向着天空将它高高弹出，转身就走，淡淡地撇下一句，
赌一个星期的烟！8岔路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忘了现在的情感处境，
亦或是想以此找个说服自己分手的台阶，反正到时候有别的女生表白了，
肯定是要跟你这个不尽女友本分的女友分手的。总的来说就是表现得很洒脱，
完全没去考虑，要是真冒出个对他表白的女生，该如何应对，
毕竟我跟林轩儿还没真正分手，这一切都是凭空而来的幻想。
当身处情情爱爱中失去主见后，我也渐渐沦为了“情人眼中出**”中的“大**”！所以，
在两天后的自习课上，当我唱完《一千年以后》，被徐婷婷堵在教室门口时，
我实际上是非常心慌的，按当地话来说就是，心头像猫抓啷个！虽然事先有所预料，
并且这两天也借口说准备初赛，故意疏远着林轩儿，林轩儿也像往常那样，
给了我足够的散养空间……但是，当徐婷婷强势地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的时候，我依然沉默了许久。至于这个沉默许久是多久，
这样说吧，我本来是第一个走出教室的，但这个时候教室门口，
只剩下我和徐婷婷两个人，寝室那仨怂货在楼梯口远远地看着，同样在那看着的，
还有几个不知如何混进学校的小太妹。我搂了眼她们短裙下白粉粉的腿子，
应该是她的亲友团吧！我是这样想着。徐婷婷见我一直不说话，逐渐失去了耐心，
她说，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然后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就走。我们没有像平常那样，
走就近的第一个楼梯，而是从靠近学校大门的楼梯下了楼。9迷乱徐婷婷一直拉着我，
沉默地走在最前面，寝室仨活宝则和几个小太妹，嬉皮笑脸地在后头跟着，
我们大摇大摆地在保安的眼皮底下，走出了学校大门，一路直到KTV才停下。
仨活宝带着几个小太妹大咧咧地走进去，自告奋勇地找老板要了间包房，
完全不去想等唱完出来，老板问他三个结账的时候怎么办，
只顾着倾力展现他们那半生不熟的男子气概。但到最后，我也不记得到底是谁买的单，
按老板视角来看的话，那个小批娃儿，是憨不咙咚的站起进房间，
喝得不省人事后遭女生背起出的店。我忘了那晚喝了多少酒，只记得吴尧和罗不染那俩货，
一开始就搬了十件雪花进来，还问徐婷婷够不够。寝室那几个憨批在酒桌子上，
像八辈子没见过婆娘一样，也难怪，那一条条白粉粉的腿子一直在桌子下，
隔着校服磨蹭着他们，几个小太妹一说恭喜我，那几个憨批就轮番给我敬酒。
徐婷婷也不拦着，甚至还招呼他们多喝点。按她话来说，就是姐姐我今天高兴，
找到我这样的男朋友，你们作为他的弟兄伙些，必须喝安逸，耍安逸！
桌上啤酒相伴，身边美女作陪，本就意乱情迷的气氛下，
再经过徐婷婷这一番话的情绪渲染，几个憨批一听这话那还得了，
一个个跑来给我敬酒，恭喜我找到这样一个知书达理，又有钱的女朋友。
我心里却想的是，谁TM答应做你男朋友了，轩儿，你再不打我电话，
我真的要喝醉了。10发酵后来，方巽不唱歌了，本来就已经喝得二麻二麻的他，
颤悠悠地抬起手，搭在陪他唱《珊瑚海》的小太妹光滑的香肩上，一晃一晃地走到我面前，
死活要跟连吹三瓶。按他话的意思来说，今天输得心服口服，除了恭喜我，
还有感谢，没我，他就找不到今天的这个真爱。三瓶，方巽硬撑了两瓶，
他那个后来得知叫做桃桃的“真爱”，替他喝了余下的一瓶，
喝完就跟徐婷婷支会一声，扶起方巽离开了。目送方巽出门，
我丢掉喝到一半的第二瓶，喝下的这一瓶半，似压垮精神的最后根稻草，
我终于再也撑不住，就近将脑袋扎进了徐婷婷的怀里。吴尧此时接了个电话，
起身说要走，隐约听见他说要回学校，原因是女朋友在教室等他。我虽酒醉，
心里却明明白白吐槽着，这个憨批也有女朋友了，
大半夜的居然还在教室等他……说句公道话，吴尧除了18岁的年龄，
长了一副38睡的脸以外，别的地方还是不错的，就比如作为男朋友来说，
可以做到随叫随到。可我的那个她，你倒是打电话给我啊，我TM都醉了啊。
11妒忌随着吴尧的离开，罗不染眼看同寝室的兄弟伙些都有着落了，
见这临近散场的架把式，这个闷**终于开始心慌了。他慢悠悠地点了支小磨，
缓缓将烟嘴叼到嘴边，接着沉醉地吸了一口，同时抬手搭在其余两个小太妹的肩上，
用一副正人君子的款式，说出了猥琐嫖客的话。他说，你们晚上有睡的地方不，
要不跟我去开个房，你看大家现在这些关系，都楞个熟了，也不肥水流到外人田了噻。
回应他的是一句异口同声的——哈麻批，和竖起的中指！我听见这回答，
当时就差点笑吐了。罗不染面子挂不住，被烟呛了一口，起身就要走。
徐婷婷轻拍着林灿的后背，问他，都走了林灿啷个办。罗不染却说他也喝多了，
背不回去，说完歪着头走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被人重重砸在了床上，
一副软糯糯的躯体挤进怀中。醉得天昏地暗的脑袋，使我一点睁眼的欲望都没，
虽能感受到怀中是个女生，也生不起半分龌龊心思。12悬崖再次睁开双眼，
林灿首先觉察到双腿间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然后才看清怀里抱着的是徐婷婷。
前一晚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般，在脑海过了一遍，他按耐着躁动的心情，
平复着激动的心跳，缓缓地耸了耸腰，这才感觉到坚硬与柔软间隔着层布，
顿时有些失望，竟是衣服都没脱，就这样抱着她睡了一夜。真的是个憨批，憨麻批！
明明这么好的机会，喝泥马这么醉搞锤子！还是太嫩了！虽然是演戏，
想让林轩儿主动找我，可这送上门的肉……抱着遗憾，我往下望去，薄毯外，
四条腿纠缠在一起，雪白**的大腿在我双腿间若隐若现。暗自吞了口唾沫，
抬眼又看了看她熟睡的侧脸，我有些出神，母胎单身18年，
岂料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趁她没醒适当沾点福利？就稍微地，
适当地……这想法一旦滋生，就再也按耐不住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缓缓地松了松双臂，试图将手向下滑动，心脏咚咚咚声不绝于耳，
继而因为过分紧张，而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双手按照脑海中想要达到的位置，
缓缓移动着，但就在抚过那纤细的腰肢，刚上腰尾将越侧臀时，
分毫难进了……一只温凉的手掌盖住了我的狼爪。徐婷婷没有过大的动作，
按住我的手后，只柔声说了句，再动把手给你宰了喔！本就初经人事，
再加做贼心虚，声音虽温柔，但我听后，全身上下却犹如霜打的茄子，
瞬间软了下来！切！老子稀逑罕，我心里嘟囔着，起身说了句，起床，上课了！
徐婷婷适才睁眼，俏脸已然红透……迷迷糊糊应了声，我好困，你先走。就这样，
我完美错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13愧疚到学校的时候，刚下早自习。
我的出现瞬间成为了同学们的焦点，毕竟昨晚在教室门口被堵门表白，
全班可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吴尧那“无意识”的宣传，
我终于在吃瓜群众们的簇拥下，在最后排的角落坐了下来。
被一众打着“关心我终身大事”旗号的“记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势要在这七八分钟的休息时间，挖点实料出来。起初我还模棱两可地回答着，
直到有人突兀地喊了声，林轩儿！我闻声，瞬间惊起，见她怯怯地站在门口，
泛红的双眼委屈地望着我，只对视了一眼，我便木讷地低下了头。
之前还七嘴八舌的“记者”们，见势不对，都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原本闹哄哄的课间休息变得异常安静。教室门口站着林轩儿，教室最后排站着我，
我俩之间那一排排课桌，宛若一道道天堑般，永远隔绝了彼此。在这庞大寂静中，
突然响起上课铃，一道怀抱着书本的身影，匆匆而来，在她进入教室的刹那，
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掌声与哄闹声同时响起，我能感觉到地板在震动，
却始终没敢抬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14背影喧闹中，
徐婷婷已是羞赧得满脸通红，见林轩儿站在门口，她转移注意力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