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钢铁囚笼中的蓝光机床轰鸣。像一头永不疲倦的钢铁巨兽。周凡站在流水线前。重复。

同一个动作。每天。十二小时。下班**撕裂空气。他关掉机器。手指，

因长期震动微微发抖。工服上，蹭满了洗不掉的黑色油污。回到宿舍。八人间。气味混杂。

汗味。泡面味。劣质烟味。他瘫倒在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上。天花板。一片斑驳的水渍。

像他的人生。模糊。没有形状。手机屏幕亮起。是房东的催租信息。红色的感叹号，刺眼。

然后是女友小曼的微信。“周凡，生日礼物……算了，等你发工资再说吧。”字里行间。

是小心翼翼的失望。他闭上眼。工资卡里，还剩三百二十七块五。五千块的月薪。

像一道透明的天花板。把他死死压在，这座城市的最底层。夜晚。他做了个混乱的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台机器。被输入指令。“赚钱。买房。结婚。”无限循环。突然。

一道冰冷的电子音，穿透梦境。【检测到强烈意愿波动。】【“越绿钱越多”系统，

绑定中……】【宿主：周凡。】【初始月薪：5000元。

】【规则：情感关系中被背叛一次，月薪永久性增加10%。】【祝您，体验愉快。

】2魔鬼契约的诞生周凡猛地坐起。冷汗浸湿了旧背心。窗外，工厂的探照灯扫过。

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光影。“幻觉……”他喃喃自语。是压力太大了吗？

他拿起床头的半瓶矿泉水。猛灌几口。试图浇灭那荒诞的念头。可那道冰冷的声音。

如同直接烙印在脑海。清晰得可怕。【系统界面已激活。】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屏幕。

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当前月薪：5000元。】【历史增幅：0%。

】【累积情感事件：0。】周凡伸出手。手指却穿透了屏幕。像穿过一片，冰冷的海水。

不是梦。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感。心脏。开始疯狂跳动。撞击着胸腔。

像要挣脱束缚。他看向屏幕。那行规则。“被绿一次，加薪10%。”像魔鬼的低语。

充满了扭曲的诱惑。10%。就是五百块。两次，就是一千零五十。

三次……他不敢再算下去。一种混合着恐惧、羞耻。以及一丝……他不敢承认的兴奋的情绪。

在胃里翻腾。天快亮了。工厂的起床喇叭，即将响起。周凡躺在黑暗中。睁着眼。

第一次觉得。这间熟悉的宿舍。如此陌生。那个蓝色的界面。始终悬浮在视野一角。

无声地宣告着——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彻底偏离了轨道。

3次背叛的价签周凡盯着那半透明的界面。一夜无眠。早晨的车间。噪音依旧。

但他的世界，已经不同。那蓝色屏幕。像焊死在视野里。工作时在。吃饭时在。

连上厕所都在。【当前月薪：5000元】这行字。刺眼。中午食堂。工友大刘凑过来。

“咋了？魂不守舍的。”周凡扒拉着碗里的土豆。“没睡好。”他不敢说。说出来。谁信？

信了之后呢？把他当怪物？下午流水线。一个零件装反了。被组长骂得狗血淋头。

“不想干就滚！”组长的唾沫星子喷在脸上。周凡低着头。视野里。蓝**面纹丝不动。

像个冷漠的旁观者。下班时。小曼来了电话。“周凡，

我闺蜜男朋友...”“送了她一条项链。”“蒂芙尼的。”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试探。

周凡握紧手机。指甲陷进掌心。

“下个月...”“下个月发了工资...”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嗯，好。”通话结束。

忙音。像在嘲笑他的无能。晚上。他鬼使神差走到商场。蒂芙尼专柜。灯光璀璨。

他隔着玻璃。看那条项链。价签：12888。一个穿着时髦的男人走来。熟练地刷卡，

打包。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周凡站在原地。像个小丑。回到宿舍。他冲了个冷水澡。

水很凉。但浇不灭心头的火。躺在床上。他盯着系统界面。“被绿一次，

加薪10%”这几个字。在黑暗中发光。他想起小曼失望的语气。想起组长的辱骂。

想起那条天价项链。一个疯狂的念头。破土而出。就一次。他就验证一次。万一是假的呢？

如果是假的...他就死心。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拿起手机。

找到小曼的微信。打字，删除。再打，再删。最后只发了一句：“这周末加班，回不去了。

”附加一个抱歉的表情。然后。他联系了最好的兄弟，阿杰。“帮个忙。

”“假装追一下小曼。”“测试一下她。”消息发出去。手心全是汗。

阿杰很快回复：“你疯了？”“我没疯。”“我就是...想知道。”漫长的沉默。

阿杰回：“行，陪你疯一次。”“就一次。”那一夜。周凡睁眼到天亮。第二天。风平浪静。

第三天下午。手机震动。小曼的消息：“在干嘛呢？

”后面跟着阿杰的截图：“晚上一起吃饭？”小曼回：“周凡知道吗？”周凡关掉手机。

心脏狂跳。晚上九点。阿杰发来消息：“她答应了。”“明天晚上，万达广场。

”周凡看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他听见脑海中“叮”的一声。

5500元】【历史增幅：10%】【累积情感事件：1】4金钱腐蚀的刻度表几乎同时。

手机银行发来入账短信。“您尾号8877的账户存入5500元...”钱。真的多了。

没有喜悦。只有一种冰冷的真实感。从脚底漫到头顶。系统是真的。规则是真的。

小曼...也是真的。他看着手机里小曼的照片。笑得那么甜。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碎得彻底。他盯着那条入账短信。5500。冰冷的数字。没有预想中的狂喜。

胃里像塞满了车间里的金属碎屑。沉甸甸的。带着锈味。小曼的笑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随即被系统冰冷的蓝光覆盖。阿杰又发来消息：“兄弟，还要继续吗？

”后面跟了个尴尬的表情。周凡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良久。回复：“不用了。”“谢了。

”他关掉手机。走到窗边。深夜的工厂区。只有路灯亮着。像一排沉默的哨兵。所以。

感情是可以被量化的。10%。明码标价。他忽然觉得很好笑。扯了扯嘴角。却比哭还难看。

第二天是发薪日。工资卡到账5500。加上系统给的5500。他第一次。月入过万。

工友们还在抱怨钱不够花。周凡默默听着。第一次没有附和。他请了假。

去商场买了那条蒂芙尼项链。刷卡时。12888。眼睛都没眨。

店员包装时笑着说：“送给女朋友的吧？她一定很喜欢。”周凡没接话。晚上。

他约小曼出来。把盒子推到她面前。小曼打开。眼睛瞬间亮了。

“周凡你...”“中彩票了？”“加班费。”他扯了个谎。声音平静。

小曼高兴地戴上项链。在餐厅灯光下转来转去。银色的链子闪闪发光。周凡看着她。

试图找回从前的心动。却只看到系统界面里。那个冰冷的“10%”。送小曼回家后。

他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手机震动。是小曼发来的**。戴着项链。配文：“最爱你了！

”他盯着照片。忽然冲到路边垃圾桶。干呕起来。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满腔的苦涩。

从那天起。周凡变了。他不再省吃俭用。开始买以前舍不得的东西。最新款的手机。

名牌运动鞋。甚至报了驾校。工友们都觉得他变了。变得疏远。变得...陌生。

只有周凡自己知道。每花一笔钱。都像是在心上划一刀。他开始“运营”系统。

通过社交软件。刻意认识一些女孩。把她们介绍给条件更好的朋友。每次“成功”。

脑海中都会响起提示音。

10%】【当前月薪：6050】【6655】【7320.5】...数字滚雪球般增长。

他的心也越来越空。他开始失眠。需要酒精才能入睡。三个月后。他的月薪已经突破两万。

银行卡里的存款。比工作三年攒的还多。他搬出了员工宿舍。在市区租了套公寓。

站在空荡荡的新家里。他忽然想起老家漏雨的老屋。想起父母佝偻的背。

他给家里转了五万块。父亲打来电话。声音颤抖：“小凡，哪来这么多钱？”“项目奖金。

”他面不改色。挂掉电话。他打开系统界面。

前月薪：21505.25元】【历史增幅：330.1%】【累积情感事件：11】十一。

这个数字像根针。扎进眼睛里。他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

他搬进新家的第一晚。失眠。高档公寓的隔音很好。听不见工厂的轰鸣。

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他打开系统界面。蓝色荧光映在脸上。

【累积情感事件：11】这个数字。像某种刻度。记录着他灵魂的锈蚀程度。

他开始在网上搜索。关键词：“系统”、“绑定”、“异常”。结果都是小说和游戏。

直到在一个极冷门的论坛。发现一个帖子。标题：“你们相信超自然现象吗？

”发帖时间：三年前。楼主描述：“一年前开始，每次感情受挫，收入都会莫名增加。

”“像是...某种补偿机制。”“有人遇到过类似情况吗？”下面只有零星几条回复。

“想钱想疯了吧。”“建议去看心理医生。”5监管者的蓝眼睛但周凡的心脏却猛地收缩。

他注册账号。给楼主发去私信：“你也能看到蓝**面吗？”三天没有回复。第四天深夜。

手机突然亮起。私信提示。楼主回复了：“你能看到？”“见面聊。

”附了一个地址：城东的“遗忘角”酒吧。周凡立刻起身。手指有些发抖。

“遗忘角”藏在老城区巷子里。灯光昏黄。放着他听不懂的爵士乐。角落卡座里。

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格子衬衫。眼镜片很厚。像个程序员。“周凡？

”男人抬头。眼神疲惫却锐利。“陈朗。”他伸手推过来一杯威士忌。“我猜你会来。

”周凡坐下。威士忌没动。陈朗盯着他：“说说你的系统。”周凡犹豫片刻。

简单描述了规则。陈朗听完。苦笑。“果然一样。”“情感创伤兑换货币。

”“**的...”他猛灌一口酒。“我研究了两年。”“这不是礼物。”“是诅咒。

”周凡握紧酒杯：“为什么选我们？”“不知道。”陈朗摇头。

“但我发现一件事——”“系统在‘学习’。”他打开手机。调出一张曲线图。

“这是我的收入增长曲线。”“前期平稳。”“但从第20次事件开始。

”“增幅变成了15%。”周凡愣住：“规则会变？”“不是规则变了。”陈朗眼神深邃。

“是系统在适应。”“它在寻找我们的...承受极限。”他凑近些。

压低声音：“我追踪过三个疑似绑定者。”“两个消失了。”“最后一个...”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