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林秋实不小心打翻一杯咖啡,烫红指尖。
他看见厉澄鸢,那个连子弹射到身上都不会皱一下眉的女人,握住他的手腕,亲自给他涂药。
她皱眉的样子,像是那点微红的痕迹是什么致命的伤。
原来她不是没有温度,只是能点燃她的,从来不是他。
膝盖传来的刺痛让司覃回过神。
他低头看着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忽然轻笑出声。
多可笑啊!
上一世他的一切失去的太快,连痛苦都来不及体会。而现在重活一次,这些记忆反而愈发清晰。
父亲跳楼前看他的最后一眼。
妹妹冰凉的手。
还有那颗……穿透他心脏的子弹……
晨光透过射击室的玻璃窗照进来。
“时间到了。”保镖冷冰冰地宣布完就转身离开。
司覃的双腿早已失去知觉,他双手撑着地面,咬着牙,一点点挪动僵硬的腿。
咔哒一声。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门锁落下。
司覃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的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
“爸。”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小雨去海城,现在就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出什么事了?”父亲的声音瞬间清醒,“你的声音……”
司覃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用私人飞机,别告诉任何人目的地。”
又是一阵沉默,父亲太了解自己的孩子。
“司氏这边……总裁交接需要一周,董事会……”
“不要管董事会!”他声音骤然拔高,又猛地压低,“爸,相信我...就这一次。”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沉重的呼吸声。
最终,他叹了口气:“好。”
挂断电话,司覃脱力般靠在墙上。
三天后的宴会上,林秋实会说司家的人欺负他,接着司家股价暴跌,合作方集体撤资,父亲被逼上了天台。
暴雨夜,司覃跪在雨里,浑身湿透,指尖死死抠着地面,鲜血混着雨水蜿蜒而下。
他仰着头,看着68层高楼上的那道身影,他的父亲,司氏董事长,就站在天台边缘,西装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厉澄鸢!”他声音嘶哑,几乎泣血,“我求你……放过我父亲……”
女人撑着黑伞,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美眸一片冰冷。
“司覃。”她薄唇轻启,嗓音淡漠,“我给过你们机会。”
“没有……没有人欺负他!”司覃颤抖着抓住她的裙边,“是他自己摔下去的!厉澄鸢,你信我一次……就一次……”
女人无动于衷,甚至微微后退一步,像是厌恶她的触碰。
“司覃。”她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林秋实的手腕骨折了。”
他怔住,随即惨笑出声。
就因为这?
就因为林秋实的手腕骨折,她要毁掉整个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