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温以宁的心脏。
她看着眼前这个清冷俊美的男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为什么?你又不爱我!”
回应她的,是漫长的沉默。
这沉默,像一把钝刀,凌迟着她最后残存的希望。
“以宁,不论如何,结婚时许下的那些承诺都是真的。这辈子,我和你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沈束屿嗓音低沉而坚定。
这一瞬间,他仿佛又变回了热恋时的那个他,那个让她义无反顾扎进去的沈束屿。
当初他追她,是何等的轰轰烈烈。
知道她早上起得晚,不爱吃早餐,他就雷打不动,顶着深秋的冷雨,在温家别墅外等上半小时,只为把热腾腾的粥和小笼包递到她手里。
她半夜胃疼,在电话里无意提了一句,他就二话不说,开车跑遍半个城市,敲开二十四小时药房的门,把药送到她家门口,头发上还沾着夜里的寒露。
她一直以为,那是沈束屿笨拙又赤诚的爱意。
可此刻,记忆的滤镜被打碎。
那些曾被忽略的细节,也一一涌上脑海。
几乎每一次,沈束屿都会旁敲侧击地问她,“家里都有谁在?”,“听说你还有个小姨,不跟你们一起住吗?”
他一直在意的,其实只有温若,他只想得到有关她的消息!
越回忆,越清醒。
越细节,越绝望。
温以宁眼中的光彻底寂灭,只剩下冰冷的嘲讽。
沈束屿看着她骤变的脸色,也意识到她的坚决。
他不再多说,拿起离婚协议,“撕拉——”一声,撕成两半。
“以宁,我最近有个重要研究要忙,就不回来住了,你也好好冷静冷静。”
说完,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恋。
“沈束屿!”
温以宁追上去,想让他把字签了,一刀两断!
可他腿长步快,径直上了车,扬长而去。
她却追赶不及、最终踉跄摔倒在冰冷瓷砖上。
膝盖和手肘传来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她抬起头,看着那远去的猩红车尾灯,想到以前那个爱她到她用力拧瓶盖都会心疼的沈束屿,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如磐石。
她撑着地面站起来,无视身上的疼痛,第一个电话打给了银行经理,声音冷静得可怕:“张经理,是我,温以宁。请立刻将我名下所有夫妻共同账户内的资金,全部划转到我个人银行卡下。对,全部。”
第二个电话,她打给了律所,联系的是与温家和沈束屿都毫无瓜葛的顶级离婚律师:“陈律师,你好,我想咨询离婚事宜,我的丈夫是沈束屿。”
第三个电话,打给闺蜜:“出来陪我,老地方,今晚,不醉不归。”
迷离的灯光,躁动的音乐。
温以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酒。
“哇,今天怎么这么嗨?不怕你家沈教授知道了,回头又冷着脸把你抓回去?”闺蜜凑到她耳边大声问。
温以宁明媚的脸上带着决绝的冷笑:“离婚了!以后别再跟我提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