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纪凌的身影彻底没入雨夜的山路。泥浆裹到小腿,狂风抽得他睁不开眼。背后的炼狱在泥石流的轰鸣中渐渐沉寂,只剩磅礴的雨声淹没一切。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裤袋里那...
纪凌的身影彻底没入雨夜的山路。泥浆裹到小腿,狂风抽得他睁不开眼。
背后的炼狱在泥石流的轰鸣中渐渐沉寂,只剩磅礴的雨声淹没一切。他感觉不到冷,
也感觉不到痛。裤袋里那个坚硬的凸起紧贴着大腿,是唯一的现实坐标。他只有一个方向,
回化兴镇。他知道刘余的家。在那间低矮的砖房里,那个递来包子、说着“都是苦哈哈,
互相帮衬”的男人。每一个虚假的笑容,每一句……
脚下溅起的泥水混合着冰冷的雨水疯狂抽打在身上脸上!
视线被倾盆雨水完全遮蔽,只剩一片白茫茫晃动的混沌!
整个世界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哗啦声和自己粗重得像是要撕裂气管的喘息!
他根本看不清路!
只是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本能的求生意志,在颠簸崎岖、坑洼积水的煤渣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疯狂向前!
追兵!
他身后!
几道摇摇晃……
黄鼠狼甚至还没完全把脸转向风扑来的方向,甚至只来得及捕捉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和一双在暗夜里亮得如同燃烧鬼火的疯狂赤红瞳孔!
纪凌的身影已经扑到!
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疯兽气息!
那只紧握着残砖的右手!
臂膀上每一根肌腱都如拉满的强弓般暴凸而起!
皮肤下的血管狰狞如紫黑的妖藤!
用尽了全身每一个细胞里残存和被仇恨点燃的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