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本该是阖家欢庆的日子，仁爱私立医院门口却围满了人。家属们举着遗像，
拉着横幅，哭的撕心裂肺。“我丈夫才四十岁，就做一个阑尾炎切除小手术，人怎么就没了？
！”“我老婆就是生个孩子，再也没有醒来，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就没了妈妈！
”“我妹妹就是割了个双眼皮，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
”而我正惬意地躺在马尔代夫的沙滩椅上。助理发来现场照片和家属哭闹的视频。
见我没有回复，助理就拨通了视频电话。“不是说了，我度假期间别来烦我吗？
”我不耐烦地说。“手术前知情同意书没签？”“术前风险告知做没做？
”“人死在我们手术台上是不假，但谁能证明百分百是医院的责任？”......“可是，
院长，家属情绪非常激动，堵在医院门口不肯走。”“媒体和一些网红也来了，
他们都开了直播。”“您是不是回来一趟？”助理的神情焦急，说话却小心翼翼。
“你知道我来回一趟要多花多少钱吗？”我冷哼一声。翻身换了个姿势，摘下墨镜。
“死在医院就一定是医院的责任了吗？也许是术后感染，也许是体质特殊，原因多了去了！
”“可是家属说，医生把病人晾在手术台四十多分钟，
用药记录也有篡改的痕迹......”“把病人晾手术台？”我打断助理的话，
语气轻蔑：“证据呢？凡事要讲究证据，不能空口白牙、胡说八道！”“要走正规渠道！
让他们申请医疗事故鉴定，去法院上诉！等法院判决，如果要赔偿，保险公司自会赔钱。
”“现在已经影响到正常的医疗秩序了，吓跑了我的VIP客户，这损害谁来赔？
”有家属听到了通话内容，对着助理的手机哭喊：“陈院长，你不能这样啊，
我的丈夫还年轻，求求您给个说法，就是一个小小的手术，送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怀里抱着一张遗像，冲着视频里的我跪倒在地。我满脸嫌弃，
不耐烦地说：“你跪**什么！我又不是神仙，不能让死人复活！”一位中年男子，
捶打着胸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老婆那么年轻，身体那么好，产检时一点问题也没有，
为什么在你这生个孩子，人就没了？可怜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妈妈疼爱！
”我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女人生一次孩子就等于进一次鬼门关吗？你现在心疼你老婆了？
当初怎么不管住自己下半身，别让你老婆怀孕啊！”那中年男子指着我的脸，
气的说不出话来。“陈墨，有种你回来，在外面躲着算什么！我妹妹的命就那么没了，
你们必须负责！”男子双眼赤红，握紧了拳头。“负什么责！难道让我给她配冥婚吗？
”我的语气很是不屑。男子愤怒地盯着视频中的我，气的浑身颤抖。其他死者家属更加愤恨，
看我的眼睛里喷着火，想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拨开人群走到我面前。
原来是副院长张浩。“陈院，咱们医院出了医疗事故，应该积极赔偿，
给死者和家属一个交代。您躲在国外也不是个办法啊！”他低声下气地说。“张院，
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们，那就从你工资里出啊，副院长年薪百万级，也够赔偿了！”我耸耸肩，
一副无赖的表情。张浩攥紧了拳头，极力地隐忍。“陈院，您不能这么做啊，
我可是为医院好。咱们该赔偿还是要赔偿的！”“可是，我也没钱啊！”我双手一摊。
“你没钱？还乘坐私人飞机去马尔代夫？那正在路上的十几台顶级的核磁设备难道是白给的？
”张浩终于撕下了温良的面具，语气咄咄逼人。“这些钱用来赔付他们绰绰有余！
”围观的路人听了，都捏紧了拳头。“这院长也太黑心了吧！有钱去度假、买设备，
却没钱赔付死者家属！”“这家医院应该被拉黑！再也不来这里看病了！
”张浩对着嚎叫的病人家属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这事我管定了！大家伙放心，
不帮你们要到赔付，我不回家！”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掌声。
“这才是德高望重、体恤家属的良心医生！”“曝光这家黑医院，让它关停！
”先前的老妇人对着张浩连连道谢，接着对我说：“陈院长，俺们只想要赔偿，
该赔多少就赔多少，我们也不多要！”“是啊，是啊。”其他家属也连声附和。
而我得目光正盯着路过的穿比基尼的性感美女的**，被打断了很是不高兴。“都怪你们！
害我看美女的心情都没了！”“不就是一点赔偿吗，等我下半年赢利了再给你们！
”“钱都被拿去买设备了，我手里也没钱啊！”在场的人都震惊了，没见过这么**的人！
张浩一把拿起助理的手机，恶狠狠地说：“陈默，我再说最后一次，赶快把钱给病人家属！
”我冷冷地笑了。“不给钱又怎样？难道我给了钱他们就能活过来？
别什么事都赖在医院头上！”“哪家医院不是天天死人？你们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这是典型的医闹！”死者家属再也忍不住了，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个黑心的！
良心都喂了狗了吗？”“为了给我丈夫看病，我们家倾家荡产凑齐手术费。没成想，
人财两空！”说着说着，那妇人涕泪横流，周围的人听了也抹了抹眼睛。
围观的那些记者和网红都忍不住，拿摄像头对准了我的脸。“这人真是丧尽天良！
在网上曝光他！让他破产！”“我已经拨打了110电话，警察会让他乖乖回来的！
”“我们有正规的流程记录，你们纯属医闹！看警察来了抓谁！”“你们继续闹吧！
我是一分钱也不会给的！”张浩忍无可忍，一把把门口的医院招牌摘下来，狠狠扔在地上。
“你不赔钱，我们就把医院砸了！”“对对对！砸了医院！”其他人纷纷撸起袖子，
门口的保安亭、花坛的花都没能幸免。“陈墨，你就把家属的赔偿金结了吧！
”视频里出现了一张气喘吁吁，满是汗水的脸，手里还攥着一个信封。因为跑的太急，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这是我的老婆蒋明明，医院的财务总监。她顾不上疼痛，
迅速爬起来，冲到那些悲愤交加的患者家属中，不停地鞠躬道歉。“都是我们医院的问题，
陈墨一时糊涂，他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钱一定会赔偿给大家的！
”蒋明明又转向视频里的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陈墨，你摸摸良心，几条人命啊，
那是钱能换回来的吗？为什么要克扣给家属的补偿呢？”“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
全拿出来，给家属垫付了。不要再把事情闹大了，好不好？”我的目光看向蒋明明，
她头发微乱，膝盖上也渗出血，脸上挂着泪痕。我一直很喜欢她，
现在她竟然连工资都拿出来，真是个好妻子。“明明，你真是善良，但是，这点钱远远不够！
”“不如，
从你负责的‘特殊医疗救助基金’里预支吧?反正那笔钱本就是用来应对特殊情况的，
正好给家属们做补偿。”蒋明明闻言，大吃一惊，脸色变得惨白。
“‘特殊医疗救助基金’是给穷苦人看病用的钱，这个钱不能随便动！”“太黑心了！
自己害死人不想赔偿，却动用别人的救命钱！”张浩冲上来对着我大骂。“蒋总监，
不能答应他！那是穷苦人的活命钱！”我将墨镜拿在手里把玩。“我说了我没钱，
是蒋明明非要给，她不是有善心吗？那就结啊！“要是钱不够，还可以把年终奖拿出来！
”蒋明明顿时蔫了一样，无精打采地说：“那我把年终奖也拿出来。
”“只要能给死者家属赔偿，我的年终奖又算什么！”在场的人对蒋明明的大义感动了，
认为我是个卑劣小人。“陈墨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竟然娶到了这么贤惠懂事的老婆！
”“蒋明明的年终奖也解决不了这么多人的困难吧？陈墨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那些病人家属都坚决拒绝。“好姑娘，我们不要你的钱，我们只要陈墨的赔偿。
”“之前都是你帮忙联系医生和床位，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蒋明明依旧留在原地，
轻声安抚着死者家属。我陷入了回忆。当初我和蒋明明一起开诊所，我当医生，
她就负责护士、采购、保洁。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都给了我。遇到困难，
她也是这么倔强地面对。每次我想要放弃，她都抱着我、安慰我：“陈墨，坚持住！
我们一定会把医院开起来的！”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赚钱，让她过上好日子。
可到底，我俩渐行渐远。在大家的簇拥下，蒋明明坐到了财务室的电脑前。
她登录了医院的财务系统，拿起病人家属提供的银行卡号纸条，准备转账，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用户余额不足，无法完成交易”的提示。蒋明明愣住了，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医院的账户上为什么余额为零？”在场的人都看向视频里的我，
眼里喷着火。张浩额头青筋暴起。“陈墨，你竟然私自挪用银行账户！晚上你能睡的着吗？
你对的起身上的白大褂吗？”我哈哈大笑。“你的问题太好笑了。蒋明明是财务总监，
医院的钱去哪里了应该问她呀！我怎么会知道！”蒋明明的眼睛里写满了屈辱和心寒。
“陈墨，整整十年了，我陪着你，把这家小诊所打造成有名的私立医院。为了拉贷款，
我跑断腿，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我把它看的如同我的孩子一样！
”“你认为是我卷走了医院的钱？是我害家属拿不到补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财务，
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利！”张浩轻轻拍打蒋明明的后背安抚她，病人家属也恶狠狠地盯着我。
“陈墨，你别再糊弄人了！钱肯定被你弄走了，别再往蒋医生头上扣屎盆子了！”突然，
有几个电话打进来，打断了视频。“陈院，不好意思，银行资金紧张，
4个亿的银行贷款没办法到位了。”“我们健康药业不和无良医院合作！”我苦苦挽留，
也没有改变情况。仁爱医院的股票瞬间直线下降。又有视频电话打进来。
原来是市电视台的当红主持人。“仁爱医院发生了几起医疗事故，
病人家属围堵医院讨要说法。”“病人家属伤心欲绝，医院院长却在马尔代夫休假，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还是医院道德沦丧？”“陈院，医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您有什么要对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说的吗？”“我没什么好说的！医生也不是神仙，
不能让死人复活！”“您难道不应该给家属们一个交代吗？”“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
难道每死一个人，我们都要给出说法吗？”身后围观的人因为有个电视台的来人，
感觉有了靠山，更加群情激昂。“关闭无良医院！这种黑心医生就应该进大牢！
”“电视台要多曝光这种黑心医院，让他们走投无路！
”“我们正义律师所愿意无偿为死者家属讨回抚恤金！”在大家的支持下，
蒋明明冷冷地盯着我。“陈墨，你的良心都到哪里去了？我再也不会为虎作伥了！
我要揭发你！”说完，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摞账单。“这是我经手的医院账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