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她用石头砸了三下,才“哐当”一声拽出来。刀很重,她几乎握不住,刚提起来就晃了晃,刀刃在晨光里反射出一道钝光,照出她满脸血污的脸。那不是她的血,是昨夜从尸堆里爬出来时蹭上的,已经结成了黑痂,像干裂的泥块。她没有去溪边洗脸。这血,她要带着。她在守山屋的废墟里翻了翻,爷爷的黑檀木盒子不知被哪把火烧成了焦炭...
——淬火——
落马镇的客栈后厨总飘着一股油腻味。
凌霜系着块洗得发白的布巾,正蹲在灶台前刮鱼鳞,冰冷水溅在手上,冻得指尖发红,她却像没知觉似的,动作又快又稳。
自那天跟着两个行商住进客栈,她便主动找掌柜的要活干。
“管饭就行,不要工钱。”
她说这话时,头埋得很低,露出的脖颈线条绷得紧紧的。
掌柜的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看她……
——刀痕——
灰烬在脚边冷却时,天终于亮了。
没有鸡鸣,没有炊烟,只有山风卷着焦糊的气味,穿过断墙残垣,发出呜呜的声响,像亡魂在哭。
凌霜跪在爷爷的尸身前,已经跪了整整一夜,膝盖下的血泥冻成了硬块,与裤子粘在一起,扯动时钻心地疼,可她感觉不到。
她把爷爷那半块玉佩用布条缠在手腕上,贴着皮肉,冰凉的玉面透过布料,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手……
——烬前——
云溪村的秋总是来得早。
晨露还凝在溪边的芦苇上时,凌霜已经挎着竹篮往山坳里钻了。
篮底铺着爷爷编的草垫,她要去采最嫩的秋耳,回来给爷爷炖山鸡汤——昨天他咳得厉害,老寒腿在这湿冷的天气里总不安分。
“慢点跑,别摔着!”山脚下传来老槐树下的吆喝,是张婶在晒秋收的谷穗,“你爷爷又在后山捣鼓他那堆老石头?”
凌霜回头扮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