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雾足足怔了五秒才反应过来:“……好。”
霍臣枭的手搭在扶手上,露出一截有力的腕骨,手指骨节明晰,线条流畅如蓄势待发的弓弦。
她呼吸放轻,慢吞吞地伸手拉起大掌,力道适中地按揉。
肌肤没有任何阻隔地相贴,那一瞬,好似有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扔进了血液里,滋啦一声身体灼烧起来。
霍臣枭闷哼了声,手背上的青色脉络凸起。
岑知雾惊了下,手足无措:“是我太用力了吗?”
他咬肌滚动,睫毛在眼下投出阴翳,“继续。”
“哦。”女孩又低头**得认真,鬓边一缕碎发从耳边滑落,落在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劳伦德的话回响在耳边。
“你疑惑为什么偏偏对她的接触不抗拒?这有什么好思考的,皮肤饥渴症的本质是人对联结感的渴望,或许是你们的气场频率正好对上,在你的潜意识当中,她是那个能补充你缺失情感的人。用**话来说,这叫缘分。”
缘分?
一个疑似居心叵测的女人,会和他有缘分。
霍臣枭面无表情地想,看来劳伦德的中文和医术都还需要再精进。
岑知雾并不知道他想了那么多,边按边叮嘱:“您是有手伤吗?那平时不能拿重物哦。”
后者上身完全陷在沙发上,修长脖颈后仰,双眼阖上。
他的手带着经年累月握枪留下的硬茧和大大小小的疤痕,她的手与之完全不同,细腻、柔软,像一团浸润温水的棉花。
连她在耳畔絮叨的声音,都温和得如同安眠曲。
滋啦作响的大脑被悄声安抚,心跳和体温都逐渐趋于平缓,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呼——”岑知雾长舒一口气,期待地注视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身体的异样感还未完全消散,温热柔滑的皮肤就从掌上移开,骨子里痒到发疼的感觉似乎又卷土重来。
霍臣枭掀起眼皮:“结束了?”
岑知雾揉揉发酸的手腕:“嗯。”
男人的手比她大两圈,硬邦邦的,她用了十成的力道**,出了一身汗。
霍臣枭没忽略她的小动作。
他轻嘲,不过是用小猫似的力道摸了他五分钟,累成这样?
娇气。
但面上,他还是压下躁动,勉强点了点头:“辛苦。”
岑知雾眼眸亮晶晶的:“不辛苦的,您要是需要,随时找我。”
走出主楼,她脚步轻快不少。
看来霍臣枭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近,**就是一个很好的破冰契机。
于是第二天,岑知雾也掐着点来到主楼面前晃悠,想问问他还需不需要按手服务。
孰料霍臣枭没遇到,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维尔德的脑袋还缠着纱布,像阴沟里的毒蛇一样阴狠地盯着她,眸底的恶意毫不掩饰:“又见面了,小白兔。”
她后退半步,防备地盯着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叔叔可是当地最大的军火商,来和霍先生谈合作。”他黏腻的目光流连在岑知雾的胸口和细腰上游移,“而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感动吗?”
岑知雾不想跟他待在同一片空间里,转身要跑,维尔德轻蔑一笑,吹了声口哨,一只狼狗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她奔来。
被陆清然的比特犬追着咬的恐惧感铺天盖地席卷过来,犬齿穿破皮肉的疼痛如烙印般刻在了她的骨头上。
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岑知雾凝固在原地,头发丝都在发抖。
“再跑啊?我要把你的腿打断,扔进野兽群里,你吓得尖叫失声痛哭的样子一定很美。”
岑知雾面上的血色随着他的话一点点褪去,她用指甲掐了掐掌心,稳住心神:“我现在是霍先生的人,你敢动我?”
维尔德狐疑地打量她:“霍先生的人,就你?谁不知道霍先生不近女色。”
狼狗喉咙里发出危险的低吼,围着她绕圈,岑知雾的牙齿止不住地打颤:“凡事都有例外,我的确是霍先生的人,你要是伤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维尔德将信将疑:“真的?”
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撞破肋骨,岑知雾胡言乱语一通:“没错。我们昨晚还亲密无间,他说每天都需要我。”
“是这样吗?”维尔德的视线越过她,落在后方,“霍先生。”
岑知雾大脑空白,转头一看,霍臣枭和一个穿花衬衣的中年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
从微表情来看,两人似乎将她大放厥词的一幕尽收眼底。
完了。
她慌乱错开视线,不敢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霍臣枭身形挺括,倒三角的轮廓流畅起伏,他掌心向下,对她一招手:“过来。”
能远离狼狗,本该是好事,可岑知雾脚下犹如绑着千斤重的沙袋,每一步都挪动得艰难。
“想必霍先生也清楚,我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维尔德是我唯一的侄子,他被一个女人砸得脑震荡,我这个做叔叔的当然要为他讨回公道。”花衬衫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不过——,她刚才那些话是真的吗?她是您的人?”
岑知雾站在霍臣枭身后,十分心虚地拽了拽他的衣袖。
希望他能看在她昨晚给他**的份儿上,别拆穿她。
霍臣枭却把手挣开,面无表情。
花衬衫和维尔德对视一眼,嘴角勾起讥讽的笑。
这个可恶的女人果然在撒谎!
霍先生是什么人?无数环肥燕瘦投怀送抱他都不动如山,能因为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破例!
岑知雾的心也猛地沉到了谷底,脑中思绪纷杂。
霍臣枭是准备把她交出去吗?
是了,他们之间有合作,像他这样冷硬漠然的商人都是利益至上,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得罪合作伙伴。
她要怎么办?
这时,霍臣枭抬手把她两缕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声线压得低,近乎呢喃。
“有客人在还要牵手,这么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