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谢承明用过杏仁酪,同我极尽缠绵。
待他睡熟后,我用手指描摹他的眉眼,目光冰冷。
银烛做事向来稳妥。
我只是对她说:「皇上近来操劳,你让人去给沈漱玉递递风,就说皇上这么多年,还是爱那一碗杏仁酪。」
不过半日,朝阳殿那位便听了进去。
她那样清高的人,亲自下了小厨房。
我立在望仙殿的窗边,仿佛能听见那边忙碌的动静,能想象她对着食谱蹙眉的模样。
我垂眸掩去眼底笑意。
可是她又怎么做得出周嬷嬷的味道呢?
她不知道杏仁要提前三日用井水浸透去苦,不知道桂花蜜要在霜降后采集,更不知道瓷盏要先在热水中温过,才能锁住香气。
三年前,我得知周嬷嬷将死,便日日去侍奉汤药。
老人弥留之际,把这道杏仁酪的诀窍塞进我手里:「娘娘,皇上心里苦,只有这个能让他安睡。」
所以谢承明吃了那一碗杏仁酪,反而想起我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能圣宠不衰,不过是凭这张同沈漱玉五分像的脸。
那她们便这么以为吧。
我不仅要谢承明想起我,我还要他透过沈漱玉看我,就像刚入宫时,他透过我看沈漱玉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