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冲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刚熄灭。

她猛地抓住医生的手。

“我姥姥怎么样了？！”

“宋**，我们临时调来的医生稳住了病情，但您姥姥的情况……还是需要原来的专家团队。”

她机械地点头，上前握住姥姥枯瘦的手，喉间发紧。

“姥姥……”

“乖栀栀，”老人虚弱地抚过她的发梢，“姥姥没事，别怕。”

“姥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好好的。”她突然喉间哽咽：“我只有你了……”

姥姥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傻孩子，姥姥还要给栀栀的孩子做小衣裳呢……还要给你腌今年新采的桂花……”

宋栀强扯出一抹笑，泪水却模糊了视线。

“姥姥，等你好了，我们就不在江洲了，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给你买个大宅子，好不好……”

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叹口气：“你这孩子，买那么大的地方干什么，姥姥可住不了。”

强压下翻涌的酸楚，她为睡着的姥姥掖好被角。

刚走出病房，就撞见了气势汹汹的林见鹿。

“宋栀！你凭什么让我出国？”尖利的声音在走廊炸开。“我爸本来都答应了！”

“滚远点。”宋栀声音平静得可怕，“别打扰我姥姥休息。”

林见鹿不屑，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几分：“你算什么东西？以为这样季哥哥就会……”

她突然恶意一笑：“对了，你姥姥死了吗？她的命，连我的狗都不如！”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

宋栀缓缓揉着发麻的掌心，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再敢提我姥姥一个字，”目光扫过她包扎的左脸，“我不介意让你的右脸也留下点纪念。”

林见鹿正要尖叫，瞥见远处熟悉的身影，瞬间变脸：“季哥哥……”

季临渊大步走来，一把甩开宋栀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撞在墙上：“你发什么疯？”

看着他脸上的慌乱，宋栀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她喝酒胃穿孔住院，他只是淡淡的说：“下次别这么拼。”

她被他的仇家绑架，他带着人来救时，第一句话是：“公司的文件没丢吧？”

她以为，他天生冷静自持。

只不过因为她不是那个人罢了。

“为什么让鹿鹿出国？”他将林见鹿护在身后，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似乎是想从她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宋栀迎着他的视线，红唇轻启：“看不惯。”

这个回答让季临渊的脸色瞬间阴沉：“鹿鹿怀孕了，走不了。”他示意助理递来化验单。

宋栀盯着面前的孕检单。

孕周：12周。

白纸黑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三个月了。

三个月前，她在病床前日夜照顾姥姥，在谈判桌上为他拼杀拿下大单子时。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

她死死攥住化验单，纸张在她手中扭曲变形。

“打掉孩子，我就不让她出国。”

“宋栀，”季临渊的声音里带着警告，“你现在什么都有，而鹿鹿只有我。”

“那我们没得谈了。”

她转身要走，路过林见鹿时，她突然跌倒在地：“啊！你为什么要推我？”

季临渊立即蹲下身检查，语气紧张：“有没有伤到？肚子疼不疼？”

等他抬眼看向宋栀时，眼神像含了冰：“宋、栀！”

宋栀站在原地，忽然笑了。

她走上前，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把将刚站起来的林见鹿再次推倒在地。

“看清楚了，”她一字一句地说，“这才是我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