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这豆腐特意给你留的。”晚饭时,小姑子夹起一块馊豆腐,精准地丢进我的碗里。
我还没开口,婆婆的筷子就敲在了桌上:“吃个饭都不安生,
你是不是就想挑事让我们家鸡犬不宁?”我看着这对母女,一声没吭。我夹起豆腐,
走到小姑子面前,在她惊恐的眼神中,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整块馊豆腐都塞了进去。
“你不是喜欢吗?那就好好尝尝。
”01黏腻的、带着酸腐气息的豆腐块在我指尖被挤压变形,
汁水顺着李莉惊恐大张的嘴角淌下。她剧烈地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干呕声,
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配着那张扭曲的脸,显得滑稽又可悲。“呜……妈!救我!
她要杀了我!”李莉一把推开我,趴在垃圾桶边撕心裂肺地呕吐,
那股酸臭味在不大的餐厅里弥漫开来。婆婆王桂芳愣了一秒,随即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
尖叫着朝我扑过来,扬起的手掌带着要把我脸皮撕下来的狠劲。“你这个毒妇!
敢对我女儿动手!”她的手腕在离我脸颊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我没有躲,
只是用一种极其平静的眼神冷冷地盯着她,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像在看一个死物。
“你再动一下试试。”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扎进她的耳朵。“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
你敢碰我一根头发,我立刻报警,告你故意伤害。”王桂芳被我的眼神和话语震慑住了,
举着的手僵在半空,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这个家里,
我向来是那个沉默的、逆来顺受的背景板,她何曾见过我这副模样。我的视线越过她,
落在那盘几乎没怎么动的麻婆豆腐上。“这豆腐昨天中午就摆上桌了,天气这么热,
早就馊了,你当我闻不出来?”我一步步逼近她,声音里的寒意更重了,
“你想害我吃坏肚子,上吐下泻?还是觉得我周雪就配吃你们家剩下的馊东西?
”王桂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神躲闪着,嘴里还在狡辩:“胡说八道!我看就是你懒,
不想刷碗,故意找茬!”正在这时,防盗门“咔哒”一声开了。李浩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闻到空气中怪异的气味,
再看到趴在垃圾桶边哭哭啼啼的李莉和剑拔弩张的我和婆婆,眉头立刻拧成一个疙瘩。
“又怎么了?一天到晚闹腾,能不能让人下班回来清静一会儿!
”他不问缘由的指责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王桂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变了一副嘴脸,
指着我哭诉:“儿子你可回来了!你快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她要翻天了!就因为一块豆腐,
要把**妹往死里整啊!”李浩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责备和不耐烦。“周雪,你怎么回事?
莉莉年纪小,不懂事,你当嫂子的就不能让着她点吗?”我的心,在那一刻,
像是被泡进了三九天的冰窟窿里,一寸寸凉透,然后碎裂。让着她?
让着她把馊掉的食物丢进我的碗里,还要我笑着咽下去?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愤怒,
在这一瞬间彻底引爆。我冲着他,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让她?让她给我吃馊豆腐吗!
李浩,你问问你的好妈妈和好妹妹,她们把我当人看了吗?
”李浩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吼得愣住了,他शायद从没见过我如此失控的样子。
王桂芳反应极快,立刻开始颠倒黑白,把一切都归咎于我。“是她自己挑食!这豆腐好好的,
她说馊了就要倒掉,多浪费粮食!莉莉看不过去,想教育教育她,她就动手打人!
我们李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听着这番**的说辞,
我气得浑身发抖,但反而冷静了下来。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嫂子,这豆腐特意给你留的。”“妈,你看她那张死人脸,我今天非得治治她不可。
”“干得好,这种不下蛋的鸡,就得好好磋磨,不然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清晰的录音在餐厅里回荡,
李莉和王桂芳的每一句刻薄、恶毒的话都一字不漏地传了出来。母女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李浩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从铁青变成了酱紫,
他看向他妈和妹妹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羞恼。空气死一般寂静。我以为,
他至少会给我一个公道。然而,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走过来,试图拉我的手。“雪,
别闹了,妈和莉莉也是无心的,你给她们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啊?”他温言软语,
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了我最后一点希望里。道歉?让我这个受害者,
去给那两个刽子手道歉?我猛地甩开他的手,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嫁给他三年的男人,
感觉无比陌生和荒谬。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李浩,
我们离婚吧。”02“离婚?周雪你疯了?”李浩拔高了音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就为了一块豆腐,你就要离婚?你能不能别这么小题大做,情绪化!”我看着他,
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永远无法理解,那块馊豆腐,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三年的婚姻,就是一潭不断冒着恶臭气泡的沼泽,而他,始终是那个站在岸上,
指责我姿势不对的人。我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身回了卧室,用力甩上门,反锁。
门外传来李浩不耐烦的敲门声和王桂芳尖酸的咒骂,我充耳不闻,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醒来时,外面异常安静。我走出卧室,
竟然看到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小米粥,油条,还有一碟小咸菜。
王桂芳和李莉坐在桌边,看见我出来,脸上挤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笑容。“小雪起来了?
快来吃早饭,妈特意给你熬的粥。”王桂芳的语气和善得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没有动,只是冷眼看着她们表演。果然,饭过三巡,
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王桂芳放下碗筷,叹了口气,状似无意地提起:“哎,
你弟弟李阳找工作的事,最近愁死我了。”李莉立刻接话:“妈,不是说有个单位挺好吗?
就是进去得花点钱打点。”“是啊,”王桂芳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带着算计的精光,
“听说要十万块钱,咱们家现在哪拿得出这么多。小雪啊,你看你那笔嫁妆钱,
一直存着也没用,要不先拿出来给你弟铺铺路?这都是一家人,你弟有出息了,
将来也能帮衬咱们不是?”原来在这儿等着我。我的嫁妆,是我爸妈攒了一辈子的辛苦钱,
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的底气和退路。我扯了扯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我的钱,
一分都不会动。”王桂芳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刚刚的伪善荡然无存。“周雪你什么意思?
你这还没跟李浩怎么样呢,就开始跟我们家算这么清楚了?我儿子哪点对不起你?
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们李家的?现在让你为这个家出点力,你就这么自私?
”熟悉的道德绑架,熟悉的丑恶嘴脸。李浩沉着脸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周雪,这钱就算我借你的,行了吧?这不光是为了我弟,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的未来。
我弟好了,我们脸上也有光,以后在亲戚朋友面前也能抬得起头。”为了他弟的未来,
为了他的面子,所以就要牺牲我的血汗钱。我简直要被他这套强盗逻辑气笑了。
“我再说一遍,钱,没有。那是我的底线。”我的拒绝彻底点燃了李浩的怒火,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指着我。“周雪!
你是不是非要闹得家破人亡才甘心!我妈我弟就不是你家人吗?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
”那一刻,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只觉得无比的厌恶。这个男人,这个家庭,
就像一个巨大的旋涡,要把我连皮带骨地吞噬干净。晚上,我正在卧室收拾东西,
准备明天就搬出去。门突然被敲响。我没理会。敲门声停了,然后,我听见“噗通”一声。
我皱着眉打开门,看到李浩竟然直挺挺地跪在我的房门口。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恳求与脆弱。“雪,我求你了,你就把钱拿出来吧。我妈因为这事,
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下午差点就送医院了。”他抓着我的裤脚,声音带着哭腔。
“医生说她不能再受**了。就当是我求你,救救我妈,行吗?你要是不给,
我妈就真的活不成了!”他用他母亲的性命来逼迫我。用下跪这种极端的方式,
来对我进行最后的情感压榨。03我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浩,
那个曾经在我生病时背着我跑几条街去医院的男人,此刻却为了钱,
为了他那个偏心刻薄的母亲,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我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没有心软,只有深入骨髓的恶心和一种荒诞的、令人发笑的悲哀。心脏病?
王桂芳的心脏好得很,昨天骂我的时候中气十足,今天撒泼打滚的力气比谁都大。这场戏,
演得真拙劣。我没有去扶他,只是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扔在他面前。
上面“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黑白分明。“钱,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算计我的事。
但是这个婚,必须离。”李浩的身体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周雪……你,你来真的?”“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三年,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当你们家的免费保姆,不想再当你们母子三人的出气筒,
更不想当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搭伙伙伴’。”我指了指协议书,“我什么都不要。
你们家买的房子、车子,你婚后赚的钱,都归你。我只要我的嫁妆,还有我的自由。
”李浩还没说话,闻声而来的王桂芳先炸了。她像个炮仗一样冲过来,一把抢过离婚协议,
三两下撕得粉碎。“离婚?你想得美!我儿子娶你花了多少钱?我们家养了你三年,
你现在翅膀硬了想飞了?门都没有!你这个白眼狼,吸我们家的血,现在想一走了之,
没那么容易!”她张牙舞爪地想来撕扯我,被我侧身躲过。我看着这一家人的丑恶嘴脸,
心里最后一点情分也消磨殆尽。我回到房间,拿出我的手机,还有一叠打印出来的照片。
“王桂芳,你最好想清楚。”我点开一段录音,是她教唆李莉如何在我饭菜里动手脚的对话。
我又把照片摔在茶几上,是她趁我不在,翻我东西,偷拿我首饰去卖的监控截图。
这些都是我之前悄悄装在家里的微型摄像头拍下的。“这些东西,
你猜如果我发到你们的家族群,发到李浩的单位群,发到李阳正在面试的那个单位领导手里,
会怎么样?”王桂芳和李莉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李浩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有愤怒,有羞耻,更多的,是恐惧。他们最在乎的,
永远是那层虚伪的面子。“周雪,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李浩的声音沙哑干涩。“是你,
是你们,把我逼到这一步的。”我冷冷地看着他,
从包里拿出另一份一模一样的离婚协议和笔,放在他面前。“签,或者我现在就发送。
”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在我的逼视下,李浩颤抖着手,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那一刻,我感觉压在我身上三年的大山,终于被搬开了。我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回到房间,
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拉开门,走出去,每一步都无比坚定。
当我关上那扇沉重的大门时,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咒骂和哭喊。我站在楼道里,
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灰尘味的空气,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由。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眼中再也没有丝毫的留恋。再见了,我荒唐的过去。
04拖着一个行李箱,我站在城市的车水马龙里,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茫然。
我用那笔一分没动的嫁妆钱,在离市中心稍远的一个老旧小区里,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单间。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但当我把自己的东西一一摆放好,
把床单被罩换成自己喜欢的颜色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油然而生。这是我自己的地方,
一个完全属于我的空间。安顿下来后,我开始思考未来的路。我学历不高,又脱离社会三年,
想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并不容易。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忽然,
一阵食物的香气从窗外飘了进来。是楼下小炒店的香味。我的脑中灵光一闪。对啊,
我唯一拿得出手,也是我唯一真正热爱的,就是做菜。当年我爸妈就是靠着一个早餐摊,
把我拉扯大的。我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一手好厨艺,尤其是几样家乡的特色小吃,
更是我的绝活。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形成:去夜市摆摊。成本低,门槛低,回本快。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再也抑制不住。说干就干。我花了两天时间跑市场,对比价格,
用最少的钱买了一辆二手的三轮车,一个煤气灶,和一些锅碗瓢盆。
我选定了附近大学城的夜市。那里年轻人多,消费能力强,对新口味接受度高。第一天出摊,
我信心满满地准备了我的招牌——香辣猪蹄和秘制烤冷面。然而现实给了我一盆冷水。
我的位置太偏了,在夜市的尽头,人流量稀少。整整两个小时,我只卖出去了三份烤冷面。
看着锅里还剩下大半的猪蹄,我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焦虑。收摊回到出租屋,
我累得瘫倒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放弃的念头一闪而过,但很快被我掐灭。
我不能输。我输不起了。第二天,我改变了策略。我把猪蹄切成小块,用牙签穿着,
做成小份的试吃品。“帅哥美女,尝尝我做的香辣猪蹄吧,家乡秘方,不好吃不要钱!
”我鼓起勇气,主动向每一个路过的人推销。起初,很多人只是摆摆手走开,但终于,
有几个学生被香味吸引,停下来尝了一块。“哇,这个猪蹄好好吃!又香又糯,还很辣,
过瘾!”一个女孩的惊叹,像是一剂强心针。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试吃,然后购买。
我的招牌小吃“香辣猪蹄”和“秘制烤冷面”因为味道独特,很快就有了回头客。
第三天晚上,一个男生一边吃着烤冷面一边拍照,
然后当着我的面发到了他们学校的校园墙上。配文是:“吹爆夜市尽头这家宝藏小摊!
老板娘人美手艺好,猪蹄和烤冷面简直是人间绝味!我愿称之为‘被埋没的夜市厨神’!
”那天晚上,我的摊位前第一次排起了长队。隔壁卖煎饼果子的大哥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还主动过来帮我收钱,并且传授了我一些摆摊的窍门,比如怎么吆喝,怎么和城管打交道。
深夜十二点,我终于卖光了所有的食材。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坐在床边,
打开手机银行,看着今天入账的四位数余额,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这不是委屈的泪,
是喜悦,是踏实,是重获新生的激动。虽然身体累得像散了架,但我的心,却是满的。
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在为自己而活。这种靠自己双手赚钱的快乐,
是过去三年里从未有过的。05我的生意以一种我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速度火爆起来。
校园墙的帖子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很多学生慕名而来,甚至还有校外的人专门开车过来吃。
为了丰富品类,我根据本地人的口味,又增加了一款甜品——红糖糍粑。
糍粑是我每天清晨亲手打的,口感软糯,裹上黄豆粉,再淋上熬得恰到好处的红糖浆,
几乎成了每桌必点的单品。我的小摊前,总是排着长长的队伍。在这些顾客中,
有一个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很高,很瘦,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他几乎每天都来,每次都点很多,一份猪蹄,一份烤冷面,一份糍粑,
然后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小桌子上,安静地吃完。他从不多话,
只是在付钱的时候会对我温和地笑一笑。直到那天晚上。因为生意太好,
我收摊比平时晚了很多,夜市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我正在埋头收拾东西,
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小青年晃晃悠悠地围了过来,其中一个黄毛,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小老板娘,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啊?要不要哥哥们送你回家啊?”他们说着污言秽语,
伸手就要来摸我的脸。我吓得后退一步,抄起了旁边的锅铲,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再过来我报警了!”“哟,还挺辣。”黄毛非但没怕,反而笑得更猥琐了,
“哥哥就喜欢你这种带劲的。”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放开她。”是那个每天都来光顾的白衬衫男人。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挡在了我面前。
他明明看起来那么文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锐利。小混混们见他只有一个人,
骂骂咧咧地就要动手。男人却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了张照,
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110。“喂,110吗?
我在大学城夜市A区32号摊位,有人寻衅滋事,对,他们大概五个人,
特征是……”他冷静地报着警,小混混们一看他来真的,顿时怂了,互相使了个眼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