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谢祁野只以为她还在生气，连忙低三下四地哄道：“长乐，莫生我气，侯府新得了匹西域宝马，我带你去看看。还有你最爱吃的梨花酥，我让厨娘做给你吃好不好……”

“好。”虞长乐打断他，“我正好有东西要取回。”

可到了侯府，两人才刚刚下马，侍卫便匆匆来报：“小侯爷，沈姑娘听说您的旧疾需要雪莲入药，孤身一人入山寻药，半路为野豹所伤，现在危在旦夕！”

谢祁野脸色骤变，拉着虞长乐就往沈清瑶的院子跑。

屋内，太医满头大汗：“沈姑娘失血过多，除非用‘九转还魂丹’救命，否则……”

谢祁野猛地看向虞长乐：“长乐，九转还魂丹是不是在你那里？”

那是皇帝赐给她的保命之物，天下仅此一颗。

虞长乐攥紧了手，心间泛起一阵刺痛，“若给了她，我以后怎么办？”

“我会保护你。”谢祁野握住她的手，“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用到它，长乐，她哥哥因我而死，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虞长乐垂眸看着他紧握自己的手，这双手曾为她摘过最甜的梨，也曾为她挡过最利的剑。

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子，在微微发抖。

“药，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答应！”谢祁野不假思索地应下，眼中满是急切，“长乐，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应你。”

虞长乐这才从袖中取出那枚九转还魂丹。

丹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是她及笄时父皇所赐的保命之物。

谢祁野接过丹药，立即转身递给太医：“快给清瑶服下！”

趁着他的注意力全在沈清瑶身上，虞长乐悄悄示意宫女收拾她留在侯府的物件。

那些他亲手为她寻来的孤本，她最爱的青瓷茶具，还有那个被他笑称"和长乐一样爱生气"的泥偶。

物件取好后，她又取来纸笔，在案几上写下自己的条件。

墨迹未干时，床榻上传来一声轻咳。

“小侯爷，清瑶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不是故意让你劳心的。”

谢祁野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泪，“别说傻话。”

看着他们俩旁若无人的模样，虞长乐觉得自己格外多余。

她拿出方才写下的字条，递给谢祁野，“谢祁野，这是我提的条件，你必须做到。”

他迫不及待要打开，却被她按住："半月后再看。"

谢祁野愈发好奇，正想问问她写了什么，沈清瑶就喊起了渴。

谢祁野的手顿在半空，终究还是将字条收入袖中，转身去斟茶。

虞长乐看着他小心翼翼扶起沈清瑶的背影，默默转身离去。

走出侯府时，夕阳将虞长乐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