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凡正靠在床头,小口吃着沈清月给他削的苹果,看到林书墨,他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林书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白先生,你让沈清月推我下站台的事情,我……不怪你。”
白洛凡歪着头:“你真的不怪我了吗?我不信哦。除非……你过来亲吻一下我的鞋面。”
林书墨猛地睁开眼,震惊地看着他。
“清月姐每次哄我开心的时候,都会帮我穿鞋呢。”白洛凡晃着脚上精致的皮鞋,语气理所当然,“你要是真的不怪我,那就也这样做呀。”
林书墨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他从未想过,沈清月对白洛凡的宠爱,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卑微的地步。
看着林书墨惨白的脸色和剧烈颤抖的身体,白洛凡笑得更加甜美:“怎么?不愿意吗?那看来你还是怪我的嘛……”
沈清月冰冷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带着无声的施压。
林书墨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血腥味。
他颤抖着,推动轮椅,一点点靠近床边。
在沈清月冷漠的注视和白洛凡得意的目光中,他弯下男人那本该挺直的脊梁,低下头,将自己干裂的嘴唇,轻轻印在了白洛凡那沾染微尘的鞋面上。
冰冷粗糙的触感,混合着无尽的屈辱,瞬间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现在……可以了吗?”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白洛凡满意地收回脚,拍了拍手:“这下我才是真的相信你不怪我啦!清月姐,你快给他签字吧!”
沈清月这才拿出笔,在那份调动专家的申请书上,签下了她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重锤,彻底砸碎了林书墨心中最后一点念想。
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林书墨从手术后的剧痛中醒来,麻药的效果正在消退,腿上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冷汗涔涔。但比身体更痛的,是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恳求护士帮他接通了组织部的电话。
“领导,我申请和沈清月离婚,请组织批准!”
电话那头的老领导听到他的离婚申请,十分震惊:“书墨同志,你怎么突然要离婚?当初清月同志重伤昏迷,是你毅然入赘过去冲喜,日夜不休地照顾,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知道你对她感情很深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书墨握着听筒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他听着话筒里关切的声音,眼眶酸涩,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领导,没有误会。当初是我年轻不懂事,现在想明白了。沈清月她不爱我,而我……也不爱她了。继续绑在一起,对彼此都是折磨。请您批准。”
老领导又劝了几句,见他态度坚决,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把报告递上去审批。书墨啊,凡事想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