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走了所有的婢女，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澜夜并没有太多的随身物品，屋子里的摆设，大多都是天帝赐的，只有一面千缘镜，是澜夜自出生就一直带着的。

他轻轻摩挲着镜面，镜随心动，里面呈现的，全是澜夜爱凤楚宜的点点滴滴。

从相遇到背叛，时间仿佛过了一生那么久，澜夜在镜面滴下自己的鲜血，把所有回忆都封印在镜子里。

衣柜里有一件未画完的小像，朝夕相对多年，他每周都会绘制一幅。

旁边有本册子，记录着凤楚宜爱吃哪些东西，还有一些是澜夜新创的菜谱，本来是等着凤楚宜回来后做给她吃的，现在也用不到了。

他慢慢悠悠，收拾了一大箱子要扔的东西，天庭不允许动火，澜夜便把箱子沉入后院的瀑布下，他不知自己会去哪里，也没必要带些身外之物。

凤楚宜在大婚前一日，撤走了结界。

“澜夜，这次是对你的小小惩戒，你若再敢伤害常望，我断不会饶了你。”

澜夜忍不住笑出声，凤楚宜管这叫小小惩戒吗？他可是丢了半条命的。

“凤楚宜，你放心，永远不会有下一次了。”

他冷漠开口，语气疏离，凤楚宜突然有点不适应，以前无论发生什么，澜夜永远都是一张笑脸，从没这么颓废过。

“澜夜，别装的一副可怜样，我警告你，后天的婚礼，别出任何差错，否则天帝也保不住你。”

“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再耍花样。”

澜夜忍不住红了眼眶。

“凤楚宜，我对你的好，在你眼里，都一文不值是吗？”

凤楚宜冷笑。

“自作多情罢了，我从来都不稀罕你对我的好，被你救过，甚至是我最耻辱的经历。”

澜夜笑着笑着就哭了，以前旁人都笑澜夜痴，他还笑那些人不懂情爱，原来一直都是旁观者清。凤楚宜很少见他哭，以为他是在换着法的纠缠自己，冷着脸讥笑。

“天帝赐婚，我自然是不敢不娶你的，毕竟你现在也无处可去，只要你安分，我会保你一生荣华的。”

澜夜摇摇头，他何时缺过荣华？除了她凤楚宜，他何时在意过其他？

“凤楚宜，我后悔了。”

他后悔当初抛下一切追随她，后悔浪费了千年的时间追求一份不属于他的爱情，更后悔当初救过她。

“后悔对常望做过的事了吗？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永远记得你的身份，别再不识好歹。”

澜夜没解释自己到底后悔了什么，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凤楚宜起身。

“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收拾一下跟我走，今日是常望的生辰，给你个机会，去给他贺寿，顺便道歉。”

说着便给清然一个眼神，她上前架起澜夜出门，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