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你的，一会儿我便烧了这里，为你种下万里竹林……”

澜夜的泪一滴滴落下，他求了百年才得到的梅林，原来竟比不上常望轻飘飘的一句不喜欢。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只记得不过片刻，梅林便葬送在一片火海之下。

澜夜恍惚回到住处，桌子上摆放的大红喜服，仿佛也在嘲笑他的无能，用千年的陪伴和一身修为，也没能换来凤楚宜的一丝真心。

“你这是在干什么？”

凤楚宜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澜夜正挥舞着长剑，把喜服切成丝丝缕缕。

“五日后便是大婚之日，你弄坏这喜服，是不想嫁我吗？”

女人眉目紧锁，语气森冷，澜夜以前最怕这样的凤楚宜，这意味着她生气了，那时无论是不是他的错，澜夜都会立刻跪下道歉，可今天，他却并未起身。

“我不喜欢这喜服，不想穿。”

凤楚宜惊讶看向澜夜，记忆里，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说不喜欢什么，今日的他，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可她并不在意。

“既然不喜欢，我再命人送来新的，我来是告诉你，那片梅林我烧了，你去找些青竹栽上。”

澜夜脸上带笑，嘴里却全是苦涩。

“好。”

他已经习惯了对凤楚宜言听计从，既然要离开，也没必要和她起争执。

凤楚宜越发觉得澜夜今日有些古怪，那些梅林可是他几百年的心血，她以为他会哭闹一番，却不想他居然一口便答应了。

“还有，大婚之日，我会同时娶常望，提前告诉你一声，免得你到时候乱说话。”

凤楚宜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通知，澜夜咽下口中酸涩，艰难开口。

“凤楚宜，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要嫁我？只因我来自地府，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天帝独女吗？”

可笑的是，她竟然宁愿让一个凡人当驸马，也不愿娶他，澜夜知道身份就是借口，她只是不爱他而已。

澜夜眼中的绝望，让凤楚宜又是一愣，转而又轻蔑一笑。

“既然你一切都清楚，就别妄想得到我的心，答应嫁给你，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人得知足不是吗？”

凤楚宜说完便拂袖而去，她笃定澜夜只是有些不甘，但超不过一个时辰，他便会主动来示好。

澜夜望着凤楚宜的背影，千年来她给他最多的，永远都是背影，但那时澜夜并不觉得委屈，现在想想真是荒唐。

新的喜服，是常望送来的，他衣着华丽，面容清俊，比这天宫的任何一个人都耀眼，难怪凤楚宜会爱他不能自持。

“楚宜还真是宠你，连夜让人赶制的喜服，公子可别再不识好歹了。”

常望把喜服摔到澜夜面前，那料子，不及他身上华服的千分之一，就是天宫的下人，穿的都比这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