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言笑了,笑得凄凉而绝望:“好……很好……可无论你怎么爱他,他已经对我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秦疏月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转向一旁的医生,语气平静得可怕:“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一种暂时能让人说不出话的哑药?现在就去给我拿过来。”
沈书言心头猛地一慌:“秦疏月!你要做什么?!”
秦疏月看向他,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个物件:“让你暂时哑了。这样,你就没办法报警,也没办法到处乱说了。你好好待在这里养伤,什么时候决定不追究景然的责任了,我就给你解药。要是你一直执迷不悟……”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残忍的决绝:“那你就一辈子,当个哑巴吧。”
说完,她不再看他惊恐的眼神,从医生手中接过药水,上前一步,捏住他的下巴,不顾他的拼命挣扎和呜咽,强硬地将那苦涩的药液灌进了他的喉咙里!
“唔……唔唔!!!”
药水灼烧着喉咙,带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挣扎,泪水汹涌而出。
秦疏月灌完药,松开手,看着如同破败娃娃般瘫在床上的沈书言,面无表情地拿出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看好他。”她对警卫员吩咐了一句,然后便搂着依偎在她怀里、嘴角带着得意笑容的陆景然,转身离开了病房。
沈书言瘫在床上,喉咙里火辣辣地疼,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真的……说不出话了。
她竟能狠到如此地步啊!
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
接下来的几天,沈书言如同行尸走肉般躺在病床上。
偶尔有护士来换药,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充满同情,有时还会低声交谈几句。
“秦团长对那个陆同志可真好啊,天天来看他,陪他吃饭,散步……”
“是啊,听说陆同志手指那点伤早好了,秦团长还特意托人从上海买了进口的雪花膏给他擦手呢。”
“唉,真是同人不同命……”
每一次听到,都像是在沈书言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有一次,他坐着轮椅被护士推去换药,经过陆景然的病房门口。
门没关严,他清晰地看到,秦疏月正依偎陆景然搂在怀里,仰头,吻住了他的唇。
那样缠绵,那样投入。
画面像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了沈书言的眼底!
他猛地别开脸,心脏抽搐着疼痛。
曾经,他只是不小心靠近她三米内,都会引来她厌恶的蹙眉和冰冷的呵斥。
他曾经以为,她天生冷情,厌恶所有男人的触碰。
原来,不是的。
她只是,厌恶他沈书言的触碰。
她对陆景然,可以拥抱,可以接吻,可以极尽温柔。
所有的原则,所有的禁忌,在遇到真正喜欢的人面前,都土崩瓦解。
而他,不过是她通往真爱路上,一块碍眼的绊脚石,一个由组织强塞过来的,让她无比后悔和厌恶的包袱。
一周后,秦疏月才再次出现。她看着他,语气淡漠:“还想追究景然的责任吗?”
沈书言心如死灰,缓缓地摇了摇头。
秦疏月似乎满意了,将一小瓶解药放在床头柜上:“记住教训,安分过日子。”
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沈书言拿起那瓶解药,缓缓喝下,巨大的悲伤和屈辱过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决绝,在他心底滋生。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却照不进沈书言冰冷的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