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分，天空又飘起了细雨。林晓打开储物柜，一封信从里面滑落。白色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画着一朵简单的樱花图案。

她疑惑地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行打印的字：

“他知道你做了什么。”

林晓猛地回头，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宋言的身影刚刚转过拐角，消失在视线中。

雨声渐大，敲打着窗户，像是无数秘密急于被诉说。

林晓握紧那枚樱花发夹，尖锐的边缘刺入她的掌心。

旧校舍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暗红色的墙壁如同沉默的见证者，保守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而她开始怀疑，有些记忆的缺失，并非偶然。

那封信在林晓手中微微颤抖，打印的墨字被窗边漏进的雨气晕开少许。她知道不该在意这种来路不明的纸条——或许是恶作剧，或许是有人认错了人。但“他知道你做了什么”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心里，与宋言那句“你很像一个人”交织在一起，形成令人不安的**。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林晓慌忙将纸条塞进口袋。夏雨蹦跳着出现在拐角，马尾辫随着步伐一甩一甩。

“还没走啊？一起回家吗？”夏雨笑着问，随即注意到林晓苍白的脸色，“怎么了？手还疼吗？”

林晓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在想一道数学题。”

两人并肩走下楼梯，雨声在空旷的教学楼里回荡。在一楼大厅，她们看见宋言正站在公告栏前，专注地看着什么。

“哟，转校生。”夏雨压低声音，用胳膊肘碰碰林晓，“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林晓还未来得及反对，夏雨已经扬声喊道：“宋言！一起走吗？”

宋言转过身，目光先落在夏雨身上，然后缓缓移向林晓。那种审视般的眼神又出现了，仿佛在评估什么珍贵而易碎的瓷器。

“谢谢，但我还要去图书馆还书。”他举了举手中的一本厚书，《犯罪心理学导论》。

林晓感到一阵寒意。一个高中生为什么会看这种书？

“哇，这么高深。”夏雨吐了吐舌头，“那我们先走啦。”

走出教学楼，雨已经小了许多，变成朦胧的雨雾。林晓撑开伞，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宋言仍站在公告栏前，但此刻他的目光明确地投向她们——或者说，投向林晓。

“他真的好奇怪。”夏雨评论道，“不过长得确实帅，有种神秘气质。”

林晓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手指在口袋里捏紧了那张纸条。

回家的路要经过学校西侧的小巷，巷子尽头就是那片被围墙隔开的旧校舍。即使在这个距离，也能看见那栋暗红色建筑的尖顶，像沉默的守望者俯视着校园。

“听说那里今晚有保安巡逻。”夏雨突然说，“高二那个女生晕倒后，学校加强了管理。”

“为什么突然派人巡逻？不是说她只是低血糖晕倒吗？”林晓问。

夏雨压低声音：“我表哥是学生会主席，他说那女生被发现时手里攥着一枚纽扣，不是她自己的。而且她晕倒的地方有......”

“有什么？”

“有血迹。”夏雨的声音几乎变成耳语，“不是她的血。”

林晓停住脚步。雨声忽然变得很大，敲击着伞面，像是急切的警告。

“你看！”夏雨突然抓住林晓的手臂，指向旧校舍方向。

暗红色的建筑在三楼一扇窗户后，有微弱的光一闪而过，像是手电筒的光束。

“这个时间应该没人在里面啊。”夏雨的声音带着紧张，“保安巡逻是晚上九点才开始。”

光束又闪了一次，这次更明显。紧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窗前，停留片刻后消失不见。

“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保安？”林晓问，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抗拒感。

没等夏雨回答，她们的注意力被巷口出现的人影吸引。宋言快步向她们走来，肩上的背包看起来比刚才鼓了不少。

“你们看见了吗？”他直截了当地问，目光紧锁旧校舍。

“看、看见什么？”夏雨结巴着问。

宋言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视线从旧校舍转向林晓，微微眯起眼睛：“你们最好早点回家，天色不早了。”

“那你呢？”林晓脱口而出。

宋言拍了拍背包：“我去图书馆，记得吗？”

但他的方向根本不是图书馆所在的位置。林晓注意到他裤脚上沾着些许泥浆，像是刚刚踩过什么湿软的地面。

三人间弥漫着尴尬的沉默。雨雾笼罩着小巷，远处的旧校舍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幅被水浸染的油画。

“一起走到路口吧。”宋言最终建议道，语气不容拒绝。

三人并肩走着，林晓在中间，能感觉到宋言不时投来的目光。她口袋里的纸条突然变得沉重无比。

到达路口，夏雨向左转，林晓和宋言却都需要直行。夏雨犹豫地看了林晓一眼，用眼神询问她是否没问题。

“我送林晓回家。”宋言平静地说，“顺路。”

夏雨点点头，道别后快步离开。林晓想**，但宋言已经迈开步子，她只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