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推进了禁闭室,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第三天,沈决来了。
“只要你承认是你疏忽,我会出面保你。”他开口。
“你会被记大过,降级,但至少能留在部队。这是你最好的出路。”
我没动。
他继续说,“叶知许,不要逞强。你斗不过沈家,也斗不过顾家。”
“认错,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他在施舍我一条活路,前提是我要跪下,承认一个我根本没犯的错。
承认我医德败坏,承认我能力不足,承认我配不上这身军装。
我突然笑了,笑自己前世是怎么爱上这个男人的。
那年我刚入伍,在军区医院实习。
他是特种部队指挥官,一次演习事故,他被炮弹碎片炸伤,失血过多昏迷。
是我在简易手术台上,硬生生从他胸腔里取出三块弹片。
他醒来后,问我叫什么名字。
那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他开始笨拙地追求我。
我以为他的冷漠只是伪装。
我错了,他的冷漠从来不是伪装,而是他的本质。
“如果我说,是顾晚晴做的呢?”我抬眼,声音平静。
他的眉头立刻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叶知许,不要无理取闹,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我了解晚晴的为人,她不可能做这种事。”
在他心里,顾晚晴永远是无辜的,而我永远在胡闹,在撒谎,在找借口。
“你了解她?”我站起身,走到铁栏前,“沈决,你了解她什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我不会推卸责任,你知道我从医六年从未出过医疗事故,你知道我有多重视军人的荣誉。可你还是选择相信她,而不是我。”
“因为证据对你不利。”他的声音更冷了。
“急救箱是你负责的,肾上腺素是你管理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笑得眼眶发酸。
“那如果我告诉你,急救箱在活动前一天被人动过手脚呢?”
“如果我告诉你,顾晚晴提前知道那位外籍武官有花生过敏史呢?如果我告诉你,她安排的茶点里特意加了花生粉呢?”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你有证据吗?”
我的心脏停跳了一秒。
他根本不在乎真相,他要的只是我的屈服。
“没有。”我收起所有情绪,“但我会找到。”
“叶知许。”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认错,接受处分,这对你我都好。”
我往后退了一步,“沈决,你什么时候考虑过什么对我好?”
他不说话了。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让我心动的男人,现在只让我觉得可悲。
“沈决,你很快就会来求我,记住,是你,来求我。”
他愣了一秒,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看来七天禁闭对你来说还不够。”他转身离开,“你可以继续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