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霸总有意接近我林晚抱着一个纸箱,站在倾盆大雨中,
雨水模糊了眼前这座熟悉城市的轮廓。不过一个小时前,她还在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
为她的“晨曦”系列设计稿据理力争,一个小时后,
她因为“无法与公司商业理念同步”而被扫地出门。五年的奋斗,
换来的只是一个轻飘飘的纸箱和一句“好聚好散”。雨水冰冷地浸透她的薄衫,
她却感觉不到冷,因为心更寒。一辆出租车溅起水花,无情地从她身边驶过,
泥点染脏了她最后一条体面的西装裤。她自嘲地笑了笑,抬头望天,任由雨水打在脸上,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以一种近乎无声的姿态滑到她身边,
车速很慢,仿佛在犹豫。林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因脚下不稳,险些摔倒。车窗缓缓降下,
驾驶座上的男人轮廓深邃,眉眼间带着一种疏离的英挺。他看着她,眼神锐利如鹰,
没有任何情绪。“需要帮忙吗?”他的声音低沉,穿透雨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磁性。
林晚愣住了。在这种狼狈不堪的时刻,遇到这样一个仿佛从财经杂志封面走下来的男人,
她只觉得荒谬。“不用,谢谢。”她抱紧纸箱,试图维持最后一丝尊严。男人没再说话,
只是从车里递出一方干净的手帕。纯白的棉质,一角绣着一个精致的英文花体“Z”。
林晚没有接。他似乎也不在意,将手帕放在她抱着的纸箱上,声音依旧平淡:“雨很大,
早点回家。”车窗升起,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林晚雨中的幻觉。只有箱子上那方柔软的白手帕,
证明着那个男人的存在。她捏着手帕,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一丝暖意,心底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第二天,当林晚拖着疲惫的身心,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踏入业内顶尖的“辰星集团”参加设计部面试时,她在面试官的座位上,
再次看到了那张英俊却疏离的脸。他看着她,目光在她手腕上——那里,
她无意识地将那方白手帕系成了一个装饰结——停留了一瞬,然后,
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牵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林晚被录取了。不是普通的助理,
而是直接进入了核心设计团队。人事通知下来时,她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同事们投来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她听到窃窃私语:“空降的?
”“顾总亲自点名……”顾总。顾承泽。辰星集团最年轻的掌门人,商业帝国唯一的继承人。
也是那个雨夜里,递给她一方手帕的男人。林晚坐在崭新的工位上,掌心沁出薄汗。
她不相信天上掉馅饼,尤其还是镶着金边的馅饼。“林**,
”总裁秘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顾总请您去办公室一趟。”林晚的心猛地一跳。
总裁办公室占据了整层楼最好的视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景。顾承泽背对着她,
站在窗前,身姿挺拔。“顾总。”林晚轻声开口。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少了昨日的疏离,多了几分审视。“‘晨曦’系列的理念很出色,
坚持用环保材料与传统工艺结合,很有前瞻性。”他开口,声音平稳,
“辰星需要这样的创新。”林晚愕然。她被前公司否定的核心创意,
竟然得到了顾承泽的认可?“谢谢顾总。”“不必谢我。”顾承泽走近几步,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过来,“辰星看重的是价值。从今天起,
你直接向我汇报‘晨曦’项目的推进情况。”直接向总裁汇报?林晚感到一阵眩晕。
接下来的日子,顾承泽对她的“照顾”几乎无微不至。他记得她喝咖啡不加糖,
会在她加班到深夜时“恰好”出现,以讨论工作为名带她去吃宵夜,
点的都是她随口提过喜欢的菜式。他会在她遇到技术难题时,
轻描淡写地引荐业界泰斗为她解惑。他像是一个最完美的追求者,步步为营,
精准地侵入她的生活。林晚从最初的警惕、不安,到渐渐习惯,
甚至开始贪恋这份被精心呵护的感觉。她筑起的心防,在他看似真诚的攻势下,一点点瓦解。
又一个加班夜,顾承泽将一份宵夜放在她桌上,俯身看她屏幕上的设计图,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林晚心跳如擂鼓,几乎要沉溺在这片温柔里。之后,在他起身离开,
他的电脑屏幕因为久未操作进入屏保模式时,她清晰地看到,
屏保闪过一张极其古老的黑白照片——那上面年轻女子的面容,
竟与她已逝的母亲有着七八分相似!照片一闪而过,屏幕恢复黑暗,林晚的血液,
在瞬间凉了半截。第2章为了查明真相嫁给你屏保事件像一根刺,扎在林晚心里。
她试探过几次,提起自己的母亲,顾承泽总是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
或者说一些“伯母一定很为你骄傲”之类的场面话。她开始怀疑是自己多心,
或许只是长得像而已?就在这种疑虑与日渐深陷的情感拉锯中,
顾承泽的追求变得更加密集和公开。他带她出席高端酒会,
向所有人介绍她是“辰星最耀眼的设计师”,他的目光专注而深情,几乎让她相信,
这就是爱情。然后,在那个她此生见过最梦幻的场景里——他包下了本市最昂贵的空中餐厅,
整个露台被布置成星空的模样,真正的繁星与脚下的城市灯火交相辉映——他单膝跪地,
打开了那个丝绒戒指盒。硕大的钻石在星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几乎刺痛林晚的眼睛。
“晚晚,”他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认真,“遇见你,是我生命里最意外的惊喜。
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周围是朋友们羡慕的惊呼和掌声。
林晚看着眼前这个完美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映出的、仿佛全世界只有她的自己,
所有的疑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被巨大的幸福淹没,眼眶湿润,
几乎要脱口说出“我愿意”。然而,一阵夜风吹来,带着凉意,让她稍微清醒。她太激动了,
需要一点空间平复。“我……我去下洗手间。”她红着脸,声音微颤。她没有去洗手间,
而是走向了露台另一端相对安静的角落,想要深呼吸,压住那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
就在她靠在冰冷的栏杆上,看着脚下璀璨的城市,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女人时,
隔壁阳台传来压得极低,却异常清晰的声音——是顾承泽。“……放心,她已完全沉溺,
逃不掉了。”林晚的笑容僵在脸上。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
顾承泽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和快意:“是时候了。让她母亲在天之灵好好看看,
她宝贝女儿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我为她精心准备的地狱了。这场戏,该收网了。
”“哐当——”林晚手中紧握着的、那个装着求婚戒指的丝绒盒子,从颤抖的指尖滑落,
重重地砸在光洁的地面上。钻石的光芒,此刻看来,像淬了毒的冰晶。
世界在林晚耳边寂静无声。
求婚现场的喧嚣、朋友的祝福、城市的霓虹……所有的一切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有顾承泽那几句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刺穿她的心脏,
将她从云端狠狠踹入冰窟。地狱……收网……原来,那些体贴入微的关怀,
那些看似巧合的相遇,那些让她心动不已的瞬间,全部都是假的!都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报复!
而报复的对象,竟然是她早已逝去的母亲?为什么?无边的寒意从脚底窜起,
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没有让自己瘫软下去。
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她蹲下身,手指颤抖着,近乎麻木地捡起那个戒指盒。
冰凉的丝绒触感,此刻却烫得灼手。她打开盒子,那枚钻戒依旧闪耀,
却再也照不亮她瞬间灰暗的世界。她看着它,目光从最初的震惊、痛苦、绝望,
逐渐转变为一种冰冷的决绝。恨意,像藤蔓一样从心底疯长出来,缠绕住她破碎的心。
顾承泽,你想看我崩溃?想看我痛苦?想让我成为你报复游戏的祭品?休想!她深吸一口气,
将所有的情绪强行压入心底最深处。再抬起头时,
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种带着羞涩和激动的红晕,只是眼底,再无半分温度。
她走回那片星光璀璨的中心,走向那个刚刚宣判了她爱情死刑的男人。顾承泽看着她,
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但很快被温柔覆盖:“怎么了?手这么凉。
”他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触碰到她指尖的冰冷。林晚强迫自己回握住他,
甚至挤出一个带着泪光的幸福笑容:“我太高兴了……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将戒指盒递到他面前,声音轻柔却坚定,“帮我戴上,好吗?
”顾承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依言取出戒指,缓缓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钻石冰凉的触感,如同一个烙印。“我爱你,晚晚。”他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林晚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多么完美的演技。
她在心里冷笑。深夜,回到她独自一人的公寓。林晚站在盥洗台前,
看着镜子里那个戴着钻戒、眼眶通红的自己。她猛地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冲洗脸颊,
直到彻底冷静。然后,她拿出一个平时不用的备用手机,插入新的电话卡,
发出了一条加密信息:“帮我查清所有关于顾家和我母亲过去的关联,要快。
”第3章画家先生陆清明戴上戒指,如同戴上了一副无形的枷锁,
也戴上了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林晚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依旧是那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准新娘,积极配合着婚礼的筹备,
对顾承泽的“爱意”表现得恰到好处。但她不再被动接受,而是开始主动出击。
她会在共进晚餐时,“无意间”提起童年与母亲的趣事,观察顾承泽的反应。
他通常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眼神平静无波,但她能捕捉到,
在听到母亲某个特定习惯时,他握着刀叉的手指会微微收紧。她开始整理母亲的遗物。
母亲去世得早,留下的东西不多,在一个旧木箱的底层,
她找到了一本母亲年轻时用的通讯录,纸张已经泛黄。
她尝试联系上面几个还有可能找到的联系人。终于,一位姓苏的阿姨给了她回应。
苏阿姨是母亲当年的闺蜜,住在邻市。电话里,苏阿姨听到她是林晚,
声音显得有些激动和……复杂。“晚晚都长这么大了……你妈妈的事,我很遗憾。有些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谈吧。”苏阿姨约她下周在邻市一家老茶馆见面。
希望的火苗在林晚心中点燃。她或许很快就能知道,母亲与顾家之间,
究竟埋藏着怎样的仇恨,能让顾承泽如此费尽心机。然而,希望仅仅燃烧了一天。
第二天晚上,她再次拨打苏阿姨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通过其他渠道辗转打听,得到的消息让她如坠冰窟——苏阿姨在前一天晚上,
因遭遇严重车祸,现在仍在ICU昏迷,情况危急。是意外吗?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意外!
林晚握着手机,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只觉得浑身发冷。
顾承泽……或者他背后的人,一直在监视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就在这时,那个备用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
内容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停止调查。”林晚盯着那四个字,
恐惧像潮水般涌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愤怒和叛逆。她深吸一口气,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不是屈服,而是更坚决的宣战:“不可能。游戏,
才刚刚开始。”苏阿姨的车祸和那条警告短信,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林晚的脖颈,
让她呼吸困难。恐惧是真实的,但恐惧过后,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愤怒和倔强,
如同野火般在她心底燃烧起来。他们越是想让她害怕,想让她退缩,她就越要查下去!
她不能再轻举妄动地联系母亲过去的关系网,那无异于将无辜者推向深渊。
她需要新的突破口,需要隐藏在暗处的盟友。周末,为了排遣压抑和寻找灵感,
她去了城郊一个颇有名气的独立画廊。画廊正在举办一位新锐画家的个展,
主题是“浮光与真相”。画作风格大胆,用色强烈,光影对比极致,仿佛在撕开表象,
探询内里的真实。林晚站在一幅名为《伪饰》的画前,
画面上是一个背对观众、戴着华丽面具的人,而脚下的影子却扭曲而痛苦。她看得入了神,
仿佛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这幅画似乎很触动你。”一个清朗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林晚回过神,侧头看到一个穿着休闲西装,头发微卷,眼神带着几分洒脱不羁的年轻男人。
他手里拿着几支画笔,身上还沾着些许颜料,看来就是画家本人。“画家先生?
”林晚有些意外。“陆清明。”他微笑着伸出手,笑容阳光,与画作的沉重截然不同,
“我的画很少能被人这么专注地看穿。”“林晚。”她轻轻与他握了手,
“你的画……很有力量,像是在质问什么。
”陆清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看来我们频道相同。大多数人只看到色彩和构图。
”他顿了顿,看向《伪饰》,“面具戴久了,会不会就真的成了脸?影子被忽略了,
是不是就代表它不存在?”他的话像一根针,轻轻扎在了林晚心上最隐秘的伤口。
她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两人就艺术和创作闲聊起来。陆清明言辞风趣,见解独到,
很容易让人放松。他知道林晚是设计师后,更是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没有追问她的私事,
只是分享着自己游历各地的见闻,偶尔透露出对这座城市某些商业家族秘辛的零星了解。
当林晚无意中提到“辰星集团”时,陆清明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顾家的辰星啊……”他语气随意,仿佛在谈论天气,“树大根深,枝繁叶茂,
但也难免有些埋在地底下的根须,见不得光。”林晚的心猛地一跳,看向陆清明。
他依旧笑着,但那笑容背后,似乎藏着深意。离开画廊时,陆清明执意送她。
车开到公寓楼下,林晚下车道谢。陆清明却摇下车窗,叫住她。“林**,
”他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些,眼神变得认真,“这个世界,很多时候眼见未必为实。
尤其是……涉及到顾家那样的人。”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林晚的手腕,不是冒犯,
而是带着一种郑重的意味。然后,他快速将一个折好的小纸条塞进她手心。“小心点。
”他低声说,随即升起车窗,驾车离去。林晚站在原地,手心里那张纸条像一块烧红的炭。
她回到公寓,反锁上门,才颤抖着打开。上面没有一个字,只有一个打印的日期和一个地址。
那个日期,正是苏阿姨出事的前一天。而那个地址——是苏阿姨家小区附近的一个交叉路口!
陆清明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苏阿姨?他暗示的“顾家埋在地下的根须”又是什么?
林晚看着纸条,意识到自己可能触碰到了一个更庞大、更危险的漩涡,而陆清明,是敌是友?
第4章婚礼的意外陆清明的出现和他留下的纸条,让林晚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微光,
但也带来了更深的困惑与警惕。她不敢完全信任这个来历不明的画家,但眼下,
他似乎是她唯一可能的信息来源。她按捺住立刻联系陆清明的冲动,决定先静观其变,
同时更加小心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婚礼的筹备在顾承泽的主导下紧锣密鼓地进行。
他包办了一切,从世纪酒店的场地到由意大利名师亲手缝制的婚纱,
每一个细节都极尽奢华与完美。他对林晚的“宠爱”也变本加厉,几乎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
他会在开会时,越过长长的会议桌,
温柔地将她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他会记得她随口提过的童年梦想,然后在她生日时,
送上一座按她儿时涂鸦建造的、属于她的迷你玻璃花房;他甚至在一次商业晚宴上,
为了维护她一个备受争议的设计理念,当场与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据理力争,
丝毫不留情面。这些行为,在外人看来,是绝世好男人的模板。只有林晚知道,
这每一分“甜蜜”背后,都淬着致命的毒药。他的每一次触碰,
都让她肌肤泛起寒意;他的每一句情话,都像在提醒她这场戏的虚伪。她努力回应着,
笑容完美,眼神依赖,像一个最投入的演员。但只有深夜独处时,她才能卸下伪装,
对着无名指上那枚冰冷的钻戒,感受心底那片荒芜。一天晚上,顾承泽有应酬晚归。
林晚借口设计稿需要安静环境,独自留在书房。
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长时间单独待在顾承泽的核心私域。书房装修是冷硬的现代风格,
一如他给人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翻查,不敢留下任何痕迹。书架上多是经济、管理类书籍,
还有一些原版小说,看不出异常。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他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上。
抽屉都上了锁。这并不意外。林晚屏住呼吸,回忆着看过的侦探片细节,
指尖在书桌边缘、底部细细摸索。终于,在桌子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里,
她触碰到了一个微小的、类似卡榫的凸起。她用力一按。“咔哒”一声轻响,
书桌下方一个看似是装饰板的木板弹了开来,露出一个狭窄的暗格。林晚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伸手进去,摸到的不是文件,而是一个坚硬的相框。她将它拿了出来。
那是一张颜色发黄的黑白照片,保存得却很好。而这一次,她看得清清楚楚。照片背后,
用钢笔写着一行字,笔迹凌厉,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为你所做的一切,赎罪。」
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日期——那是在她母亲去世后不久!暗格里的照片和那句“赎罪”,
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她猛地想起,母亲临终前,曾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当时听不懂的话:“是妈妈错了……连累了你们……要小心……顾……”当时她悲痛欲绝,
并未深思。此刻,这两个碎片轰然对撞!母亲认识的“顾”,就是顾家!他口中的“赎罪”,
究竟指向什么?!真相的碎片在林晚脑中疯狂冲撞,几乎要让她崩溃。母亲临终的遗言,
暗格里的照片,顾承泽刻骨的恨意……所有线索都指向一段被时光掩埋的、充满纠葛的过往。
而她,成了这场延续到下一代的复仇中,最无辜却又最核心的祭品。婚礼的日子,
在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氛围中到来了。世纪酒店宴会厅,被布置成了花的海洋,
水晶灯折射出梦幻的光芒。宾客云集,衣香鬓影,所有人都带着祝福的笑容,
注视着红毯尽头那一对璧人。林晚穿着那件价值连城的定制婚纱,裙摆上缀满了细碎的钻石,
如同将星河披在了身上。她挽着顾承泽的手臂,一步步走向圣坛。他侧头看她,
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低声在她耳边说:“你今天真美,晚晚。
”林晚回以他一个无比幸福、带着些许泪光的微笑,仿佛全然沉浸在喜悦中。
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厚重头纱下的脸庞,是何等冰冷,挽着他手臂的指尖,
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司仪庄重地念着誓词,询问他们是否愿意无论顺境逆境,
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我愿意。”顾承泽的声音沉稳而深情,
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全场目光聚焦在林晚身上。她深吸一口气,
仿佛需要极大的努力才能平复激动的心情,红唇轻启,准备说出那三个字。
就在这一刹那——宴会厅前方巨大的LED屏幕,原本循环播放着他们“甜蜜”的婚纱照,
突然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画面瞬间切换!
一段模糊不清、似乎是**的黑白视频开始播放。视频里,
一个穿着旧式职业装、与林晚母亲面容极其相似的女人,
正将一份文件推向桌子对面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紧接着是几个快速闪过的画面:报纸上“商业欺诈”的模糊标题,
一个男人从高楼一跃而下的剪影……最后,画面定格在那份文件的签名处,虽然模糊,
但能辨认出,正是林晚母亲的名字!视频下方,还有一行猩红的大字:「谎言构筑的婚姻,
能否承受真相的重量?」“哗——!”全场瞬间死寂,随即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哗然!
所有宾客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又看向台上瞬间脸色煞白的新娘。
林晚只觉得血液逆流,浑身冰冷。她下意识地看向顾承泽,想从他脸上看到计划得逞的冷漠。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顾承泽骤然阴沉的脸色,
以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并非伪装的——震惊与怒火!这场公开的羞辱,
似乎……并不在他的剧本之内?死寂般的尴尬和无数道探究、鄙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
扎在林晚身上。她能感觉到顾承泽握着她手臂的力道猛然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也在愤怒?是因为这场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还是……这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电光火石之间,林晚脑中思绪飞转。如果是顾承泽,
他完全可以用更隐秘、更残忍的方式报复,何必在众目睽睽之下,
用这种可能损害辰星和他自己声誉的方式?这不符合他精密算计的风格。那么,是谁?
谁想同时毁了她和顾承泽?没有时间细想了!就在司仪不知所措,
顾承泽脸色铁青即将开口的瞬间,林晚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抢过了司仪的话筒。她掀开头纱,
露出那张虽然苍白却异常镇定的脸。眼眶微红,却带着一种被污蔑后的委屈和坚韧。
“各位来宾!”她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整个宴会厅,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却清晰无比,
“很抱歉,让大家看到了如此……不堪的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她身边的顾承泽。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我不知道是谁,出于何种目的,要在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用这种伪造的、恶毒的手段来污蔑我已逝的母亲,破坏我的婚礼!
”林晚的声音逐渐变得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我母亲一生清白正直,她的为人,
熟悉她的旧友皆可作证!这段来历不明的视频,其心可诛!
”她转向酒店负责人和技术人员的方向,
语气斩钉截铁:“这显然是有人恶意攻击了播放系统!我要求立刻报警,彻查此事!
还我母亲清白,也还我和承泽一个公道!”她说完,转身看向顾承泽,泪水终于适时地滑落,
她扑进他的怀里,肩膀微微耸动,仿佛承受了巨大的委屈。顾承泽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很快,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他看向台下混乱的人群,
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厉和掌控力。“正如我妻子所说,”他开口,声音不大,
却带着绝对的权威,“这是一场卑劣的阴谋。辰星集团法务部会立刻介入,不惜一切代价,
揪出幕后黑手!”危机被暂时化解。宾客们在窃窃私语中被引导至休息区。一场世纪婚礼,
成了一场闹剧。新婚夜,没有旖旎,只有一片死寂。在新婚别墅的客厅里,林晚看着顾承泽,
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承泽,你说……会是谁这么恨我们?
恨到要用这种方式,同时毁了你和我?”顾承泽凝视着她,目光深邃,
仿佛想看清她平静外表下真实的想法。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不管是谁,
他都会付出代价。”深夜,林晚独自在客房躺下,以今日受惊为由,
她自然地和顾承泽分房睡。她回想顾承泽当时的震惊和后续的愤怒,不像作假。
难道真有第三方势力?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陆清明发来的信息,
只有一句话:“小心你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个看似无害的‘好朋友’。”与此同时,在主卧,
顾承泽打开一个特殊的加密邮箱,里面有一封新邮件,发件人匿名,
内容只有一张照片——是林晚在画廊外,与陆清明握手的画面。邮件标题是:「你的新娘,
并不简单。」第5章错位的仇恨婚礼风波表面上被压了下去,但裂痕已经无法弥补。
顾承泽以保护她为由,增加了她身边的安保,但林晚知道,这同时也是监视。
两人在新婚别墅里,维持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平衡,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陆清明的警告让她心惊。“身边的‘好朋友’”?顾承泽身边最亲近的,
无疑是从小一起长大、现在担任辰星集团副总裁的周慕云。他温文尔雅,
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在他们恋爱和筹备婚礼期间,一直以挚友的身份忙前忙后,
对林晚也十分友善。会是他吗?林晚不敢确定,但这个名字已经在她心中拉响了最高警报。
她不能再依赖顾承泽这边的任何线索,必须依靠自己,也必须借助陆清明的力量。
她冒险用加密方式联系了陆清明,将婚礼视频事件和周慕云的可疑告诉了他。
陆清明的回复很快,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意味:“周家和顾家是世交,
周慕云和顾承泽是名义上的兄弟。但他一直对顾承泽的事业心怀不轨。
至于你母亲的事……我查到点东西,需要见面谈。
”他们约在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私人图书馆见面。
陆清明带来了一份用防水袋密封好的、边缘已经破损泛黄的合同副本。
“这是我托了很大关系,
从当年经手你母亲那起所谓‘商业欺诈’案的一位退休法官的私人档案里找到的,
”陆清明神色凝重,“你看签名处的比对。”林晚接过合同,心脏狂跳。
那是母亲当年作为担保人签下的一份融资合同,正是这份合同失败,导致了对方公司破产,
负责人跳楼。而顾承泽的父亲,是那家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因此遭受重创,一病不起。
但陆清明指向的,不是她母亲的签名,而是对方公司负责人,也就是跳楼那位老总的签名。
“这份是原始副本,”陆清明压低声音,“与后来提交给法庭作为主要证据的那份合同,
在负责人签名处的笔迹有细微差别。我找专家初步看过,很可能是……高手模仿伪造的!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伪造?!这意味着,母亲很可能只是被利用的、无辜的担保人,
真正的阴谋在于伪造合同,掏空那家公司!“谁会这么做?”林晚声音发颤。
“谁能从那份伪造的合同中获取最大利益?谁在事后迅速收购了那家公司的残余资产,
并以此为基础,让辰星迅速壮大?”陆清明提示道。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周慕云的父亲!
而当时,周慕云已经成年,并且开始参与家族事务!所以,真正的仇人,是周慕云家!
顾承泽恨错了人!他把他父亲商业失败、郁郁而终的仇恨,
全部错误地投射到了她无辜的母亲身上!巨大的荒谬感和愤怒席卷了林晚。
她为母亲感到无比的冤屈,也为自己和顾承泽这荒谬的“复仇”感到悲哀!
她必须告诉顾承泽!至少,要让他知道,他找错了报复的对象!她拿着那份关键合同副本,
驱车直奔辰星集团总裁办公室。她甚至顾不上预约,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顾承泽正在和周慕云商议着什么。看到她闯进来,两人都有些意外。“晚晚?你怎么来了?
”顾承泽皱眉。林晚的目光直接越过他,死死盯住旁边一脸温文尔雅的周慕云。
她举起手中的合同副本,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顾承泽!你看清楚!
当年害死你父亲的,根本不是我母亲!是伪造合同的……”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的目光,
无意中扫过了顾承泽办公桌后面那面装饰墙。墙上挂着一张放大的合影,
是年轻的顾承泽和周慕云勾肩搭背,在登山队时的照片,笑容灿烂,情同手足。而照片里,
周慕云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顾承泽肩上,但指尖的角度,
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掌控感和……阴冷。他的笑容依旧和煦,但那双看着镜头的眼睛里,
此刻在林晚看来,却充满了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嘲讽。周慕云迎着林晚震惊而愤怒的目光,
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了一个更加温和,甚至带着些许关切的笑容。他走上前一步,
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安慰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
听了什么不好的谣言?承泽,快让嫂子坐下休息会儿。
”而顾承泽看着林晚手中那份陌生的文件,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与不解,显然,
他完全不知道这份合同的存在,也更倾向于相信他多年兄弟的“关心”。林晚瞬间明白,
她贸然的摊牌,可能将自己置于了更危险的境地。总裁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晚举着那份泛黄的合同副本,如同举着一柄燃烧的正义之剑,
却发现自己斩入了一团无形的棉花。
周慕云那副关切备至、仿佛她才是需要被安抚的病人的姿态,
比任何直接的否认都更具杀伤力。顾承泽的目光在她和周慕云之间逡巡,
最终落在了她手中的文件上,眉头紧锁,带着明显的不悦和怀疑:“晚晚,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什么伪造合同?慕云的父亲和我父亲是多年挚友,
他怎么可能……”“正是因为‘不可能’,所以真相被掩埋了二十年!”林晚打断他,
声音因急切而微微拔高,她指向周慕云,“他,或者他的父亲,
才是导致你家破人亡的真正元凶!我母亲只是被利用的替罪羊!”周慕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摊了摊手,对顾承泽说:“承泽,我看嫂子可能是婚前压力太大,加上婚礼上的意外,
有些……臆想了。我建议让李医生过来看看,开些安神的药。”“我没有臆想!
”林晚气得浑身发抖,她知道,在顾承泽根深蒂固的信任面前,
这份突如其来的“证据”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她不能硬碰硬。她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将合同副本放在顾承泽的办公桌上,语气变得平静而决绝:“顾承泽,
我知道你一开始接近我,是为了报复我母亲。现在,我告诉你,你恨错了人。
这份合同是真是假,以你的能力,一查便知。”她的话像一颗炸弹,
终于让顾承泽淡漠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瞳孔微缩,
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她:“你……都知道?”“我知道。”林晚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从你求婚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了。我留在你身边,就是为了查明真相,还我母亲一个清白。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笑容微僵的周慕云,意有所指:“现在看来,我们的敌人,
或许是同一个。是选择继续被蒙蔽双眼,错恨好人,还是擦亮眼睛,找出真正的仇人,
你自己决定。”说完,她不再看两个男人各异的神色,挺直脊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但她走得异常平稳。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林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脆弱。她知道,种子已经埋下。而办公室内,
顾承泽看着那份合同,第一次对周慕云开口,声音低沉莫测:“慕云,
去查一下这份合同的来源。还有……婚礼上的视频,我要知道是谁做的。
”第6章交谈后的关系缓和那场办公室摊牌后,顾承泽和林晚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表面上,
他们依旧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新婚夫妻,但交流仅限于必要场合的只言片语,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顾承泽没有就合同的事再追问林晚,但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
“调查结果”——一份声称合同系伪造、旨在挑拨离间的“专业鉴定报告”——直接甩给她。
看来他还是选择了信任周慕云。他只是变得更加沉默,眼神里多了许多林晚看不懂的深沉。
几天后,是顾承泽父亲的忌日。他带林晚去了城郊的墓园。天气阴沉,细雨霏霏,
更添几分肃穆哀伤。顾承泽站在父亲的墓碑前,没有打伞,任由细雨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西装。
照片上的男人与他有七八分相似,眉宇间带着商海沉浮的锐气。“我父亲,
”顾承泽忽然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缥缈,“他是个很骄傲的人。那次失败,
几乎击垮了他。他不是死于疾病,是死于信念的崩塌。”林晚站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
静静地听着。这是第一次,他主动向她提及过往,带着真实的,不加掩饰的痛苦。
“他临终前,抓着我的手,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说……说他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了刀。
”顾承泽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哽咽,“他一直念叨着那个担保人的名字……你母亲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