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沈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金色。孟瑶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身上穿着一条藕粉色的真丝连衣裙，这是沈知珩特意让人准备的，说是苏晴最喜欢的款式。裙子很合身，可孟瑶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穿着不属于自己的皮囊。

“孟**，该下楼了，沈先生在等您。”佣人轻声提醒。

孟瑶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楼梯蜿蜒而下，沈知珩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冷峻。看到孟瑶下来，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没说什么，只是起身朝门口走去。

今天是沈老爷子的寿宴，也是孟瑶作为“苏晴”第一次正式在沈家人面前亮相。陈助理开车，孟瑶坐在后座，指尖紧张地绞着裙摆。沈知珩坐在旁边，闭目养神，侧脸的线条冷硬，没有一丝温度。

“等会儿到了沈家老宅，少说话，多微笑，记住我教你的礼仪。”沈知珩突然开口，眼睛依旧闭着。

“嗯。”孟瑶低声应着，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车子驶入沈家老宅的大门，古朴的建筑透着威严。刚下车，就看到沈老爷子站在门口，手里拄着拐杖，眼神锐利地扫过来。孟瑶赶紧低下头，按照沈知珩教的，微微屈膝行礼：“爷爷好。”

沈老爷子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往屋里走。沈知珩碰了碰孟瑶的胳膊，示意她跟上。

宴会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孟瑶紧紧跟在沈知珩身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探究，还有毫不掩饰的轻蔑。

“那就是沈知珩带回来的女人？看着倒是有几分像……”旁边传来窃窃私语。

“像又怎么样？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真以为能进沈家的门？”

孟瑶的脸一阵发烫，脚步也有些慌乱。沈知珩似乎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靠了靠，低声说：“站稳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火红色礼服的女人端着酒杯走过来，长发卷曲，妆容精致，正是林薇。她的目光在孟瑶身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位就是沈先生的新女友？看着倒是挺清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规矩。”

孟瑶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指。

林薇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红酒杯一晃，深红色的液体溅了孟瑶一身。藕粉色的连衣裙上瞬间晕开一大片污渍，格外刺眼。

“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林薇假惺惺地道歉，眼神里却满是得意，“看来有些人就是配不上这么好的衣服，东施效颦罢了。”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议论声更大了。孟瑶的脸又红又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林**，手滑了就该去擦擦手，免得再弄脏了别人。”沈知珩皱着眉，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孟瑶肩上，“我们去楼上换件衣服。”

他没有看林薇，径直带着孟瑶往二楼走。孟瑶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还有他步伐的沉稳，心里那点慌乱似乎也平复了些。

到了二楼的客房，沈知珩让佣人找了件备用的裙子给孟瑶。孟瑶换好衣服出来，看到沈知珩正站在窗边抽烟。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孟瑶小声说。

沈知珩转过身，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眼神冷淡：“记住你的身份，别给我丢人。要是连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了，你就等着赔偿违约金吧。”

孟瑶的心猛地一沉，刚才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瞬间消失殆尽。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我知道了。”

下楼的时候，宴会依旧热闹。沈老爷子看到孟瑶换了衣服，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说什么。林薇也没再过来找茬，只是远远地看着，眼神里带着不甘。

整场宴会，孟瑶都像个提线木偶，按照沈知珩的指示微笑、点头、敬酒。直到宴会结束，坐上车的那一刻，她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座位上，浑身无力。

沈知珩看着她疲惫的样子，没说话，只是将车内的温度调低了些。车子行驶在夜色中，窗外的灯火一闪而过，孟瑶看着窗外，心里空荡荡的。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