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怀清却不在乎我委不委屈,受没受伤。
也看不到我的难过和我的伤,只一味地维护林惜枝。
“她细皮嫩肉的没什么力气,推你一下能重到哪去?反而是你,做惯了农活一身的蛮力,她哪里经得住你这么一推!”
我浑身一颤:“怀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被村里的小孩欺负时,谢怀清都会帮我赶走他们,然后告诉我被欺负了要还手。
如果打不过,就来找他帮忙。
谢怀清怔了怔,似乎也想起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想开口时,他才看到我手里的钱。
“这是怎么回事?钱怎么都给烧坏了?”
我失落地开口:“这是给你准备上大学的钱,我把所有的鸡都卖了……可是现在一张都不能用了。”
“对不起,没能帮上你的忙……”
谢怀清沉默一瞬,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更加垂头丧气。
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谢怀清又回来了。
他拿着一沓钱塞进我的手里,声音低沉。
“乐宁,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所有钱,你拿着以后用。”
我连忙推回去:“那怎么行?你还要上大学呢,我不花钱的,你拿回去。”
谢怀清的态度却很坚决:“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上大学有补贴,不用你担心。”
“这些,就当是我还了欠你们家的。”
后面这句话,他说的很小声,我没听清。
只是想起小的时候,我爹也是把钱都交给我妈管的。
我爹说夫妻都是这样的,男主外,女主内。
看来,谢怀清还是想娶我的。
我方才心底的不快全都烟消云散。
我将那钱捂在心口,郑重地对谢怀清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花的。”
谢怀清却看着我久久没说话。
最后,他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
很快就到了谢怀清离开的日子。
但是他并没告诉我。
还是隔壁婶娘跑到稻田里找我,说:“乐宁,谢怀清要走了,你咋不去送送他啊?”
我这才知道,谢怀清今天离村。
我赶到村口时,身上还穿着打了补丁的外衫,手里拿着镰刀。
满身汗水、十分狼狈。
谢怀清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一众要回城的知青里,一点都不突兀。
但我们之间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沟壑横在中间,让我不能靠近他一步。
我愣愣的看着他,心脏像被人用石头打中,痛得厉害。
“怀清,你要走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谢怀清沉默了片刻,还是走到了我面前来。
“怕你伤心难过,就不想让你看着我走,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我忽然有些慌:“怀清,你会回来接我的对吧?”
谢怀清张了张嘴,刚想回答。
去城里的大巴车来了。
林惜枝在后面喊了他一声:“怀清,你快点啊!”
谢怀清看向我,终是点了点头:“嗯,等我站稳脚跟,安顿好后就来接你。”
我笑起来,目送着他上了车。
车启动时,我和他隔着窗户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