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复活女友,我答应了那个鬼媒的要求——与一只艳鬼结成冥婚,同床共枕一年,
满足她所有需求。今夜就是婚期,我穿着大红喜袍,坐在空无一人的婚房里。午夜十二点,
冰冷的香风吹开房门,一个穿着血色嫁衣的影子慢慢飘到我面前。
盖头下传来幽幽媚笑:「夫君,春宵一刻,我们该歇息了。」1.我叫陆沉,一个为了爱情,
把灵魂卖给魔鬼的疯子。我的女友苏晴,在一个雨夜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医生说,
她醒来的几率微乎其微。我不信命,我四处求神拜佛,找遍了所有偏方,直到一个雨夜,
一个自称「鬼媒」的黑影找到了我。她给了我一个选择:与一只指定的艳鬼结成冥婚,
以一年阳气为媒,同床共枕,满足她所有需求。一年后,苏晴就能醒来。代价是,这一年里,
我的命不属于我,属于那只鬼。我答应了。所以,我此刻正坐在这里。
这间老宅是我用鬼媒给的金条租下的,布置成了婚房,红烛,红窗花,红喜字,
刺得我眼睛生疼。墙上没有照片,因为鬼媒说,她不喜欢。
我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冰冷的黑玉戒指,那是我们的婚戒。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像是催命的丧钟,一下下敲在我的心上。「吱呀——」房门被一阵阴风吹开,
红烛的火光疯狂摇曳,几乎要熄灭。一个穿着血色嫁衣的身影,就这么凭空出现在门口。
她没有脚,是飘进来的。每靠近一分,房间的温度就骤降一分,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奇异的冷香,像是坟墓里盛开的玫瑰,美丽而致命。她在我面前停下,
大红的盖头垂下,遮住了她的脸。我能感觉到,盖头下的那双眼睛,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我,
像是在审视一件即将属于她的物品。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夫君,春宵一刻,我们该歇息了。」她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带着幽幽的媚笑,
每个字都像是冰珠,滚过我的耳廓,钻进我的骨头缝里。我没动,喉咙干得像要冒火。
「怎么,夫君是害羞了?」她轻笑一声,自己抬手,慢慢掀开了盖头。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那是一张怎样颠倒众生的脸。肤白如雪,却毫无血色,眉眼如画,
却深藏着化不开的怨与媚。她的唇色是浓郁的血红,嘴角微微上扬,
勾勒出一个近乎妖异的弧度。她不是人。这个认知无比清晰地砸进我的脑海。
她就是我的鬼新娘,冥月。「夫君,长夜漫漫,别让妾身等急了。」冥月伸出手,
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那触感,像是被一条毒蛇缓缓缠上。我猛地一颤,
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我们……我们是不是该先谈谈?」我声音干涩地开口,
试图拖延这无法逃避的宿命。冥月歪了歪头,眼神里掠过一丝玩味:「谈什么?
谈你那个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心上人吗?」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别提她!」「哦?
」冥月笑了,笑声里满是嘲弄,「夫君真是痴情。可惜啊,你现在是我的男人。这一年,
你的人,你的心,都得属于我。」她俯下身,冰冷的唇凑到我的耳边,吐气如兰,
却带着坟墓的寒气。「第一个需求,很简单。」「今晚,抱着我睡。用你的体温,
暖暖我这副冰冷的身体。」2.我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抱着她睡。
这五个字像是一把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砸出了裂缝。我的身体,是属于苏晴的。
「怎么,不愿意?」冥月直起身,嘴角的笑意淡去,眼底的媚色化为一片冰寒,「陆沉,
你忘了鬼媒的话了吗?满足我『所有』需求。否则,你的苏晴,会立刻断气。」
她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将我所有的挣扎和犹豫浇得一干二净。是啊,我没有选择。
从我戴上这枚黑玉戒指开始,我就成了一具被契约束缚的傀儡。
我看着她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屈辱和恶心。「好。」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冥月满意地笑了,她转身,飘到那张铺着大红龙凤被的婚床上,
侧躺下来,姿态慵懒而诱惑。「过来,夫君。」她朝我勾了勾手指。我一步步走过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脱掉喜袍,和衣躺在她身边,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那是我最后的防线。冥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轻哼一声,原本冰冷的身体忽然变得滚烫,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我被烫得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翻身,整个人贴了上来。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曲线,冰冷与滚烫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触感。
她的手缠上我的腰,头枕在我的胸口,一缕黑发垂落,扫过我的下巴,痒得我心头发慌。
「夫君,你心跳得好快。」她在我的胸口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你在怕我?」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苏晴苍白的脸。对不起,晴晴,对不起……「想她也没用。」
冥月的声音仿佛能洞穿人心,「从现在起,你只能想我。」她抬起头,
冰凉的唇印在我的喉结上。我浑身一震,像被电流击中,
一股从未有过的战栗从脊椎窜上头顶。这不是吻,这是标记。属于一只鬼的,标记。那一夜,
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怀里抱着一块千年寒冰,却感觉自己被地狱的业火反复灼烧。
第二天我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如果不是枕边那朵诡异的黑色干花,
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冷香,我几乎要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我冲进浴室,
用冷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脸,试图洗掉那挥之不去的触感和耻辱。镜子里的我,眼下青黑,
嘴唇上有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牙印。那是她留下的。我换上衣服,驱车前往医院。
苏晴静静地躺在VIP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个睡美人。
我握住她冰冷的手,一遍遍地道歉。「晴晴,再等等我,一年,只要一年就好。」「陆沉。」
一个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苏晴的母亲,林慧。她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审视和不悦:「这间病房一天就要五千块,你哪来的钱?我警告你,
别为了晴晴去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我低下头:「阿姨,您放心,
钱的来路很正。」我不能告诉她,这是我出卖自己换来的。林慧冷哼一声,没再追问,
但那份怀疑却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从医院出来,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回到那座死气沉沉的老宅,天已经黑了。推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冥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却没有吃,
只是用鲜红的指甲在上面一遍遍地划着。「回来了?」她抬眼看我,眼神幽深,
「去看你的心上人了?」我没说话,径直走向厨房,想倒杯水。「我饿了。」她忽然开口。
我动作一顿。「我饿了。」她又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气,「夫君,这是我的第二个需求。」
我转过身:「你想吃什么?」「我想看日出。」她答非所问,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泰山的日出。现在,带我去看。」我以为我听错了。「现在?现在是晚上八点,
这里离泰山有五百公里!」「那又如何?」冥月站起身,飘到我面前,
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嘴唇,正是昨夜她留下牙印的地方,「夫君,你忘了?
你得满足我『所有』需求。不管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她的眼神骤然变冷,
房间里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桌上的苹果「啪」的一声裂成了两半。「或者,
你想看着你的苏晴,心跳停在今晚八点零一分?」3.午夜的高速公路上,
我的车像一头孤独的野兽,疯狂前行。冥月就坐在副驾驶。她不需要系安全带,
因为她的身体可以穿过任何实体。路灯的光从她近乎透明的脸上一晃而过,
让她看起来更加鬼气森森。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开出市区后,
她忽然开了口。「你和苏晴,是怎么认识的?」我沉默不语,把油门踩得更深。「怎么,
连说都不能说了?」冥月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她是你不可亵渎的神明,对吗?」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终究还是开了口,声音沙哑,「她很好,阳光,善良,像一束光。」
「光?」冥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光也会有照不到的阴影。你真的了解她吗,
陆沉?」「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几乎是吼了出来。「是吗?」冥G月幽幽地反问,
「那你知不知道,她最喜欢的花,不是你每次都送的白玫瑰,而是蓝紫色的鸢尾?」
我愣住了。「你知不知道,她对花生过敏,
你却在纪念日带她去吃那家招牌是花生酱的甜品店?」「你知不知道,她每次看你打篮球,
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她的前男友是校队的队长?」她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这些事,我竟然……一件都不知道。「你所谓的了解,不过是你的自我感动。」
冥月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针,精准地刺入我最脆弱的地方,「你爱的,
根本不是那个真实的苏晴,而是你想象中,那个完美的她。」「闭嘴!」我猛地一打方向盘,
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音,险险地停在应急车道上。我剧烈地喘息着,
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冥月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里,
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似于怜悯的情绪。「你看,你甚至不敢面对。」那一瞬间,
我坚守了数年的信念,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凌晨四点,我们到达了泰山脚下。
我正准备去买票坐缆车,冥月却拉住了我。「来不及了。」她话音刚落,我只觉得眼前一花,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我包裹。周遭的景物飞速倒退,风声在耳边呼啸,下一秒,
我们已经站在了玉皇顶。脚下是翻涌的云海,远处的天际线泛起一抹鱼肚白。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就是鬼的力量吗?缩地成寸,瞬息千里。冥月没有理会我的震惊,
她走到悬崖边,静静地望着东方。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冲破云层,洒向大地时,
她的身体在阳光下变得有些透明。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那缕阳光,
阳光却从她的指缝间穿过,什么也没留下。她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落寞和悲伤。
「我很久……没有看过日出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缥缈的怅惘。那一刻,
我忽然觉得,她不只是一个索求无度的艳鬼。她也曾是一个,渴望阳光的人。看完日出,
下山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很沉闷。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全是她之前说的那些话。
苏晴真的不喜欢白玫瑰吗?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花生过敏?「送我回家吧,我累了。」
快到市区时,冥月忽然开口。我愣了一下:「回哪个家?」「我生前的家。」
她报出一个地址,声音很轻,「然后,我还有第三个需求。」我心里一紧。她的每一个需求,
都像一个潘多拉魔盒,打开之前,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是惊喜还是灾难。
那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叫紫藤里。车子停在巷口,冥月指着巷子深处一家已经关门的店铺,
说:「到了。」那是一家馄饨店,招牌上的字已经斑驳脱落,卷帘门上满是锈迹。
「这家店……」我皱起眉,「我记得五年前就关门了,老板好像是生病去世了。」「嗯。」
冥月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我的第三个需求,」她转过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吃这家店的馄-饨。老板亲手做的那种。」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一个死了五年的人,
要怎么亲手做一碗馄饨?「这不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冥月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死了,但他有儿子。我要你找到他儿子,让他亲手,
为我做一碗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馄饨。」她的眼神里,闪动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偏执和疯狂。
「陆沉,这是命令。」4.我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找到那个馄饨店老板的儿子,赵峰。
他早就不是那个跟在父亲身后包馄饨的少年了。西装革履,油头粉面,
名片上的头衔是「宏发地产金牌置业顾问」。我在一家咖啡馆里约见他,说明了来意。
赵峰听完我的话,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当场就喷了一口咖啡。「兄弟,
你没病吧?让我去包馄饨?你知道我现在一单生意抽成多少吗?」
他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还特意要我爸做的那个味道?他都死了五年了!
我早忘光了!」「赵先生,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压着火气,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对你重要,关我屁事?」赵峰不耐烦地摆摆手,
「我没时间跟你在这耗,我待会儿还有个大客户要见。滚蛋。」说完,他直接起身走人,
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回到老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推开门,
一股阴寒刺骨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我一个哆嗦。客厅里没有开灯,
冥月就站在黑暗的正中央,血色的嫁衣在黑暗中像一团凝固的血。「你失败了。」她开口,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我颓然地点了点头。「废物。」她只说了两个字,
但那其中的轻蔑和失望,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让我难受。下一秒,
整个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开始剧烈地颤抖。杯子从桌上飞起,狠狠砸在墙上,摔得粉碎。
书架上的书像雪片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墙壁上渗出水珠,汇聚成一张张扭曲哭嚎的人脸。
「陆沉,你太让我失望了。」冥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时而尖利,时而低沉,
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耳朵。「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怎么相信你能陪我一年?」
「那个协议,不如现在就作废吧!」「你的苏晴,也该下去陪我了!」随着她最后一句话,
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副幻象。医院的病房里,苏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尖叫,
上面的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医生和护士冲了进去,林慧哭着扑倒在病床上。「不!不要!」
我抱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那画面太真实了,真实到我能感觉到心脏被生生撕裂的痛楚。
「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哀求,「我什么都愿意做……」
幻象消失了。屋子也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冥月飘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记住你的话,陆沉。」她的声音恢复了冰冷,「什么都愿意做。」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和鬼做交易,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我只能服从。
第二次找到赵峰,我没有再跟他废话。我直接将一个信封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里面不是钱,
而是一沓照片。照片上,是他和一个年轻女孩在酒店门口亲热拉扯的画面。
赵峰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调查我?**是谁?」他压低声音,
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我是谁不重要。」我冷冷地看着他,「重要的是,
你老婆要是看到这些照片,你猜你的金牌顾问还能不能当下去?你那个有钱的老丈人,
会不会打断你的腿?」这些照片,是冥月给我的。她说,这是赵峰欠她的。
赵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死死地瞪着我,半晌,才咬着牙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包一碗馄饨。」我把要求又重复了一遍。赵峰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最终,他还是屈服了。
「好,我包。」当晚,赵峰带着我回到了那间废弃的馄-饨店。店里积了厚厚一层灰,
弥漫着一股陈腐的味道。他笨拙地找出厨具,和面,调馅,动作生疏得像个初学者。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我正在用一种卑劣的手段,
去逼迫另一个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为了救苏晴,我正在变成一个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
馄饨终于煮好了。赵峰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手都在抖。「可以了吗?
照片可以给我了吧?」我没有理他,只是端着那碗馄饨,转身走出了店铺。回到老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