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雨下得急，王霞抱着课本缩在教学楼屋檐下，发梢沾了水珠。

张军撑着黑伞从楼里出来，伞骨不小心戳到她胳膊，王霞忙低头道歉，却见男生愣了两秒，

把伞往她这边偏了偏，又立刻收回，粗声粗气：“别挡道。”可他脚步却慢了半拍，

伞沿始终罩着她半边身子。周围同学的起哄声里，王霞攥紧课本，

心跳漏了一拍——校霸的别扭温柔，比雨还让人上头。教学楼门口的梧桐树下，

张萌把粉色信封塞给王霞：“好娟娟，帮我给张军呗，我不敢。”王霞攥着信封，

指尖都在冒汗，刚拦住走过来的张军，就被他扫了眼信封，挑眉：“你写的？”“不是，

是张萌……”话没说完，张军就冷笑一声，把信封扔在地上：“不是你递什么？

别以为装可怜就能缠上我。”王霞蹲下去捡，他却故意踩住信角，

白球鞋碾了碾：“以后少来烦我，我看不上你这种没存在感的。”周围围了一圈人，

窃笑声像针一样扎进王霞耳朵。她眼圈泛红，用力扯了扯信封，信纸被撕出个口子。

张军瞥到她红透的眼角，喉结动了动，却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

只看见王霞抱着破信封，头埋得低低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那天下午，王霞在食堂打饭，

刚端着番茄炒蛋转身，就被人撞得餐盘落地。米饭撒了一地，油渍溅到她白色校服上，

她抬头就看见张军皱着眉：“走路不长眼？”“是你撞的我！”王霞咬着唇，声音发颤。

张军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扔在她面前的地上：“赔你饭钱，别讹人。

”硬币滚到她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王霞弯腰捡起钱，

狠狠塞回他手里：“我不要你的钱，你道歉。”“道歉？”张军像是听到笑话，“你也配？

”他把钱扔回地上，端着自己的餐盘就走，留下王霞站在原地，

周围的目光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晚上回宿舍，张萌才知道这事，

拍着桌子骂张军：“他是不是有病！我明天就去找他澄清！”王霞却拉住她：“算了，

别再跟他有交集了。”可她不知道，张军回宿舍后，把那五十块钱攥在手里，

直到掌心出了汗——他其实后悔了，可话已出口，怎么也拉不下脸。周三下午的图书馆，

王霞早早占了靠窗的座，放了本《现代汉语》占座，去接水的功夫，

回来就看见张军把她的书扔在旁边，自己坐在椅子上玩手机。“这是我先占的座。

”王霞走过去，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张军头也不抬：“谁看见？我先来的。

”“我放了书在这。”“书能代表人？”他终于抬头，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想坐就旁边等着，不想坐就走。”王霞咬着唇，把书抱在怀里，转身去了角落的空位。

她坐下后，偷偷往张军那边看，却见他把她的书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拂掉上面的灰，

又放回原位——只是没再让别人坐。没过几天，张萌终于找到张军，

把情书的事说清楚：“信是我写的，跟王霞没关系，你别欺负她。”张军听完，

手指扣着裤缝，半天憋出句：“知道了。”可他没去找王霞道歉，

反而第二天在教室门口堵她：“你昨天在图书馆，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

”王霞愣住：“我只是想找个座。”“找座非要找我旁边？”张军皱着眉，

“以后离我远点，别让别人误会。”王霞心里一阵委屈，明明是他先抢座，

怎么倒成了自己的错？她没再说话，绕开他就走，张军看着她的背影，伸手想拉，

却又缩了回去——他只是想跟她多说两句话，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

食堂的冲突又一次爆发。王霞打了碗面条，刚坐下，张军就端着餐盘坐在她对面。她想换座，

他却按住她的手腕：“坐下，我有话跟你说。”“我跟你没话说。”王霞想挣开，

却被他攥得更紧。“我那天……”张军想说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又变成，

“我那天不是故意踩你信的，是没看见。”王霞看着他，突然觉得好笑：“没看见？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张军，你能不能别这么别扭？不想理我就别来烦我。”他被说中了心思，

脸涨得通红，松开她的手，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到她碗里：“给你的，我不爱吃。

”王霞把排骨夹回去：“不用，我自己有。”“你别不识好歹！”张军的脾气又上来了，

把排骨扔回自己碗里，“谁想给你了，是没人要！”说完，他扒拉了两口饭，

就端着餐盘走了，走的时候，还差点撞翻旁边的凳子。后来，

张军让兄弟赵磊给王霞带了份奶茶，说是“买多了”。王霞没收，让赵磊还回去。

赵磊回来跟张军说：“浩哥，娟儿姐说她不喝甜的，你这方法不行啊。

”张军把奶茶摔在桌上：“不喝就扔了，谁稀罕。”可他晚上却偷偷去超市，

买了瓶无糖的矿泉水，第二天揣在兜里，想送给王霞，

却没找到机会——他看见王霞和刘阳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刘阳是大三的学长，

温文尔雅，上次学校组织志愿活动，王霞搬箱子搬不动，是刘阳过来帮的忙。从那以后，

刘阳经常找王霞讨论学习，还会给她带笔记。这天下午，学校广场搞活动，

王霞在帮老师搬帐篷，刘阳过来搭把手，两人一起把帐篷支起来，

刘阳笑着说：“你力气还挺大，就是技巧不对，下次我教你。”王霞点点头，

脸上露出笑容。这一幕，正好被张军看见。他攥着拳头，快步走过去，

一把抢过王霞手里的绳子：“这点东西都搬不动，废物。”王霞愣了一下，

皱眉：“我不用你帮。”“我乐意。”张军把绳子系得死紧，力气大得差点把帐篷杆弄弯。

刘阳走过来，笑着说：“同学，你态度能不能好点？王霞已经很努力了。”“关你屁事！

”张军瞪着刘阳，“我跟她说话，有你什么事？”“张军，你别太过分。

”王霞拉住他的胳膊，“你快走吧，别在这捣乱。”“我捣乱？”张军甩开她的手，

“你跟他走那么近，就不怕别人说闲话？”“我们只是同学，说什么闲话？

”王霞的眼圈又红了，“张军，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讲理？”张军看着她泛红的眼睛，

心里疼了一下，可嘴上却不饶人：“我不讲理？你跟他眉来眼去的时候，

怎么不想想自己有没有理？”刘阳把王霞护在身后：“张军，你再这样，我就告诉老师了。

”“你去啊！”张军往前凑了凑，气势汹汹，“我怕你？”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

王霞觉得丢人，拉着刘阳就走：“我们走，别跟他一般见识。”张军想追，

却被赵磊拉住：“浩哥，别追了，再追就更难看了。”他看着王霞的背影，

拳头攥得指节发白，心里像被醋泡过一样，又酸又涩。晚上，张军在操场看见王霞在背书，

手里还拿着刘阳给她的笔记。他走过去，把一瓶矿泉水递过去：“渴了吧，喝点水。

”王霞抬头，看见是他，把笔记收起来：“不用，谢谢。”“你就这么讨厌我？

”张军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点委屈，“我知道我之前不对，我可以改。”王霞愣了一下，

她从没见过张军这样的语气。可想起之前的事，她还是摇了摇头：“张军，我们不合适，

你别再找我了。”“不合适？”张军的脾气又上来了，把水扔在地上，

“你是不是喜欢上刘阳了？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装温柔吗？

”“刘阳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王霞也生气了，“他不会随便欺负我，不会说我废物，

不会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说完，她转身就跑，张军站在原地，

看着地上的矿泉水瓶滚了几圈，心里空荡荡的——他第一次觉得，追一个人，这么难。

没过几天，学校组织篮球赛，张军是主力。他特意让赵磊给王霞带了张门票，

说“没人去看，浪费了”。王霞本来不想去，可张萌劝她：“你去看看吧，

说不定他能改呢？”王霞还是去了，坐在观众席的角落。比赛的时候，张军频频往她这边看，

打得格外卖力。最后一个球，他跳起来扣篮，落地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却还是忍着疼，

看向王霞的方向。王霞心里一紧，想过去看看，可刘阳却走了过来，

递给她一瓶水：“别担心，他没事的，校医马上就来。”张军看见刘阳递水给王霞，

心里更急了，不顾脚疼，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把王霞拉到自己身边：“你过来，

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去看脚。”王霞想推开他。“我不看！”张军攥着她的手，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刘阳？你说啊！”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王霞的脸涨得通红：“张军，你能不能别这样？你放开我！”“我不放！”他越攥越紧，

“除非你说你不喜欢他！”刘阳走过来，想拉开张军：“你先放开王霞，有话好好说。

”“滚！”张军推了刘阳一把，刘阳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王霞急了，

用力甩开张军的手：“张军，你太过分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完，她转身就跑，

张军想追，却因为脚疼，摔在了地上。他看着王霞的背影，

第一次哭了——他只是想让她喜欢自己，怎么就这么难？

后期：误会升级陷僵局自从篮球赛之后，王霞再也没跟张军说过话。

张军每天都在教室门口等她，可她要么绕路走，要么跟同学一起走，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赵磊给张军出主意：“浩哥，你不如跟娟儿姐道歉，好好说说你的心里话。”张军也想，

可每次见到王霞，话到嘴边就变了味。有一次，他在宿舍楼下堵住王霞：“我知道我错了，

你别不理我好不好？”王霞低着头，不说话。“我以后不欺负你了，我改，我什么都听你的。

”张军的声音带着点恳求。就在这时，刘阳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礼盒：“王霞，

这是我给你买的考研资料，你看看有没有用。”张军看见礼盒，眼睛都红了，一把抢过礼盒，

扔在地上：“他送的东西你也敢要？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说的话？”礼盒摔开了，

里面的资料散了一地。王霞蹲下去捡，眼泪掉在资料上：“张军，你太过分了！

我跟你没关系，我想收谁的东西就收谁的东西！”“我跟你没关系？”张军也蹲下来，

抓住她的手腕，“你忘了下雨天我给你打伞？忘了我给你带饭？忘了我崴脚的时候还想着你？

你怎么能说跟我没关系！”“那些都是你自己愿意的，我没逼你！”王霞甩开他的手，

“张军，我受够你了，你别再纠缠我了！”说完，她抱着资料，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宿舍楼。

张军坐在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资料，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赵磊走过来，

把他扶起来：“浩哥，别难受了，娟儿姐只是还在气头上。”“气头上？”张军苦笑，

“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刘阳。”那天晚上，张军喝了很多酒，

在宿舍里哭着说：“我只是想对她好，可我总是做错事，我是不是很没用？

”赵磊拍着他的背：“浩哥，你只是嘴笨，下次好好跟娟儿姐说，她会明白的。

”可张军不知道，王霞回到宿舍后，看着那些被摔皱的资料，也哭了。张萌劝她：“娟儿，

其实张军对你挺好的，就是不会表达。”“好？”王霞擦了擦眼泪，“他的好就是欺负我，

就是扔我的东西，就是让我难堪吗？我不需要这样的好。”第二天，

张军又在教室门口等王霞，手里拿着一本新的考研资料——他昨天晚上跑了好几家书店，

才买到跟刘阳一样的资料。他看见王霞走过来，连忙递过去：“这个给你，昨天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