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照在闺蜜的生日聚会上玩疯了。

“敢不敢亲在场最帅的男人？”闺蜜林薇举着手机尖叫。

云晚照笑着扑向刚进门的陌生男人，唇印落在他颈侧。

视频当晚就传遍冷砚舟的圈子。

他盯着屏幕，指节捏得发白：“好戏开始。”

冷砚舟推开家门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玄关感应灯因为他脚步的震动，幽幽地亮起一小圈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脚下昂贵冰冷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空气里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水味，不是云晚照常用的那款。他皱了皱眉，随手把车钥匙丢在玄关柜上，金属撞击声在过分安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扯松领带，径直走向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像一片倒悬的星河，却丝毫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潭。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助理周正发来的一个加密链接，后面跟着一行字：“冷总，您看看这个。半小时前在‘迷迭’会所传开的。”

冷砚舟点开链接。缓冲的圆圈转了几秒，一个嘈杂喧闹、光线迷离的视频跳了出来。背景音乐震耳欲聋，镜头晃动得厉害，聚焦在一个穿着亮片吊带裙、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身上——是云晚照。她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显然喝了不少。周围是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林薇、赵曼、还有几个常和云晚照混在一起的富家女，都举着手机，兴奋地尖叫着。

“晚照！真心话大冒险！到你了！”林薇的声音穿透音乐，带着一种刻意的煽动，“敢不敢亲在场最帅的男人？必须是真亲！脖子以上！”

哄笑声和口哨声瞬间炸开。

云晚照似乎被酒精和气氛冲昏了头，她咯咯笑着，眼神在包厢里扫了一圈，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放浪。然后，她的目光定格在包厢门口。一个穿着骚包印花衬衫、头发梳得油亮的年轻男人刚推门进来，显然也是来参加这个生日趴的。

“他！”云晚照醉醺醺地一指，身体已经摇摇晃晃地朝那个男人扑了过去。

镜头猛地推进。云晚照踮起脚，手臂勾住那个陌生男人的脖子，在周围一片“哇哦！”、“亲一个！”的疯狂起哄声中，红唇精准地印在了男人**的颈侧。一个清晰、暧昧的唇印，在迷幻的灯光下格外刺眼。那个男人显然也懵了，随即露出一个受宠若惊又带着点得意的笑容。

“好样的晚照！”林薇兴奋地尖叫，手机镜头几乎要怼到云晚照脸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书房里死寂一片。只有冷砚舟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清晰可闻。他维持着握着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窗外城市的流光溢彩映在他冰冷的侧脸上，勾勒出紧绷到极致的下颌线条。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要挣破皮肤。

屏幕暗了下去，书房彻底陷入黑暗。冷砚舟缓缓地、缓缓地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里，整个人仿佛被浓稠的墨色吞噬。黑暗中，只有他眼底深处，一点幽冷的、淬了毒的光，如同潜伏在深渊里的凶兽，无声地亮起。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周正的号码。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像冰层下汹涌的暗流：“周正，查清楚。‘迷迭’会所，今晚林薇生日派对，所有在场的人，一个不漏。特别是那个穿花衬衫的男人。还有，视频最初是谁拍的，谁传的。”

“明白，冷总。”周正的声音立刻传来，带着职业性的冷静。

“另外，”冷砚舟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那片虚假繁荣的灯火上，“准备一下林薇家那个‘雅韵’代工厂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是。”

电话挂断。冷砚舟将手机屏幕再次按亮，那个定格的、云晚照亲吻陌生男人的画面又一次跳了出来。他伸出拇指，指腹冰冷，用力地、反复地擦拭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唇印，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令人作呕的痕迹。屏幕被擦得模糊一片，那个画面却像烙铁一样，深深地烫进了他的眼底。

他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点残忍兴味的弧度。

“玩得挺开心？”他对着屏幕里那个醉眼迷离的女人，声音轻得像耳语，却淬着剧毒，“云晚照，还有你们……”

“游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