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铁门之外,雪落无声厚重的铁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合上时,
冬天的风裹着雪粒子,狠狠砸在我脸上。不疼,就是冷。
冷得像三年前赵坤把那份签好字的“认罪书”推到我面前时,他指尖的温度。
我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外套,布料粗糙,是监狱里统一发的那种。
视线越过门口光秃秃的梧桐枝,落在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上——车身落了层薄雪,
却擦得锃亮,车牌末尾那三个数字“789”,是我十年前帮赵坤选的,
他说这叫“步步高升”。如今,这车子来接我出狱了。车窗降下,露出陈默的脸。
他是我以前的下属,在财务科当助理,人老实,嘴严,当年我被推出去顶罪时,
全公司只有他敢偷偷给我塞了张写着“保重”的纸条。“砚姐,”陈默的声音有点哑,
伸手想帮我提手里的布包,又有点拘谨,“上车吧,暖气开着。”我点点头,弯腰坐进副驾。
暖气裹着淡淡的雪松味扑面而来,和监狱里永远散不去的消毒水味天差地别。
布包里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件换洗衣物,
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十年前我刚进“坤达集团”时,和赵坤的合影。
照片里的他穿着定制西装,拍着我的肩膀笑,说“林砚,以后公司的钱袋子,
就交给你了”。那时我信了。信这个从城中村摸爬滚打出来的男人,
信他画的“一起把公司做上市”的饼,信他说的“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赵坤的公司,现在怎么样了?”我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
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广告牌上——坤达集团的广告还在,
只是画面里多了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笑靥如花。苏晚。赵坤的白月光。
陈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低声说:“不太好。你走后,赵总把苏晚安排进了财务科,
说是帮着管账,结果她连基本的权责发生制都搞不懂,半年就错了三笔大额支出。
后来又跟风搞什么新能源项目,投进去两个亿,血本无归。现在公司欠了银行快五个亿,
供应商天天堵门要货款,股价跌得只剩一块多了。”我指尖轻轻敲了敲膝盖,没说话。
这些事,我在监狱里就知道了。每周陈默都会以“探望亲戚”的名义给我寄信,
信里全是坤达集团的近况,用的是暗语——“张老板家的生意不好做了,儿子乱花钱,
欠了不少债”。我早就算准了,没有我帮他擦**,赵坤撑不过三年。他太依赖我了。
依赖我帮他做阴阳合同,把灰色收入洗白;依赖我帮他转移资产,
把公司利润悄悄转到他私人账户;依赖我帮他应对审计,
用完美的报表掩盖所有见不得光的窟窿。他以为那些手段很简单,以为换个人也能做,
却忘了,我跟着他十年,早就把他那点伎俩学透了,甚至比他更精。就像三年前,
他以为把我推出去顶罪,就能一了百了。却不知道,我在签“认罪书”之前,
、偷偷转移到海外的一千万美金、还有当年偷税漏税的原始凭证——都加密存进了云端,
还复制了一份,交给了我在国外的律师。“砚姐,”陈默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急切,
“咱们之前说好的……那家‘启星投资’,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坤达集团的债权,
我们已经通过三家小公司,收了差不多30%了。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启星投资”是我让陈默在我入狱第二年注册的空壳公司,股东信息全是代持,
资金来源是我帮一位狱友——周老,处理他家族企业债务时,他给我的报酬。
周老是做实业的,当年因为信托纠纷进去的,我用财务模型帮他理清了几千万的债务关系,
还帮他保住了核心工厂。他说“林砚,你这脑子,要是没进去,能顶半个投行团队”,
出狱前给了我两千万启动资金,说“以后有事,随时找我”。我看着窗外渐渐密集的雪花,
笑了笑:“不急。先找个地方,我换身衣服。总不能穿着这身衣服,去见我的‘老东家’吧?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踩了踩油门:“好,我在市中心订了酒店,
衣服也给您准备好了,都是您以前穿的牌子。”车子驶进市中心,高楼大厦掠过车窗,
霓虹灯光映在雪地上,泛着冷冽的光。
我看着坤达集团那栋曾经象征着“成功”的写字楼,心里没有恨,也没有怨,
只有一种近乎平静的笃定。赵坤,你教会我的那些手段,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你。
你欠我的十年,欠我的三年牢狱,欠我的“信任”,我会用你的公司,一笔一笔,讨回来。
第二章十年账,一笔笔都记着酒店房间里,暖气很足。我换上陈默准备的黑色西装套裙,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眼神里的光,
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唯唯诺诺、只知道埋头做账的财务官了。
陈默把一份厚厚的文件夹放在桌上:“砚姐,这里面是坤达集团最新的财务报表,
还有我们收集到的债权信息。另外,李薇那边也联系上了,她说愿意帮我们,
条件是保住她的工作。”李薇是我以前的得力助手,心思细,记性好,
坤达集团很多隐性债务,她都知道底细。当年我被顶罪时,她想帮我说话,
被赵坤以“裁员”威胁,只能闭嘴。我翻开文件夹,
报表上的数字触目惊心——流动资产只剩八千多万,流动负债却有四个亿,
资产负债率超过了120%,典型的资不抵债。再看现金流量表,
经营活动现金流连续六个季度为负,全靠借新债还旧债维持。“赵坤现在还在硬撑?
”我指着报表上一笔五千万的“其他应收款”,问陈默。“嗯,”陈默点头,
“这钱其实是他转给苏晚的弟弟,让他去做直播带货的,结果全亏了。苏晚怕赵总生气,
就让财务把这笔钱挂成了‘其他应收款’,想等以后再平掉。
还有这笔三千万的‘预付账款’,是苏晚介绍的供应商,说是能拿到低价的原材料,
结果钱打过去,供应商就跑路了,现在还在打官司。”我冷笑一声。赵坤这辈子最大的软肋,
就是苏晚。当年他为了苏晚,能把跟了他十年的我推出去顶罪;现在为了苏晚,
能把公司的钱当成儿戏,随便挥霍。他大概忘了,当年他穷得连房租都交不起的时候,
是谁帮他熬夜做商业计划书,是谁帮他跑遍全城找投资人,
是谁帮他把第一笔“不干净”的钱,做成了合法的营收。我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夏天,
我刚从财经大学毕业,抱着简历跑了十几家公司,都因为“没经验”被拒绝。
最后是赵坤,在一个小破出租屋里见了我,他穿着洗得发黄的T恤,手里拿着半个馒头,
说“林砚,我知道你是个好苗子,跟着**,以后我不会亏待你”。那时候的赵坤,
眼里有光,身上有拼劲。我信了他的话,跟着他一起创业。公司刚起步的时候,我既是财务,
又是行政,还是前台,经常熬夜到两三点,帮他做报表、跑银行、跟客户谈判。有一次,
为了拿到一笔一百万的贷款,我陪着银行的人喝了半斤白酒,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最后把贷款合同拿到手,赵坤抱着我哭,说“林砚,以后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那时候的眼泪,是真的。那时候的承诺,我也信了。后来公司慢慢做大,
坤达集团成了本地的知名企业,赵坤也成了人人羡慕的“赵总”。他开始穿定制西装,
开豪车,住别墅,身边的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我,还守在财务科,
帮他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我知道他做的很多事不合法——比如虚开发票、偷税漏税、转移公司资产,但我没说。
一是因为当年的情分,二是因为他给我的待遇确实好,年薪百万,
还有公司的股份(虽然是代持的)。我以为,只要我好好干活,他总会念着我的好。
直到苏晚出现。苏晚是赵坤的高中同学,据说当年赵坤追了她很久,没追上。
后来苏晚离婚了,带着一个孩子,日子过得不太好,就找了赵坤。赵坤见到苏晚的第一眼,
就像丢了魂一样。他把苏晚安排进公司当“总裁助理”,天天形影不离,开会带着,
出差带着,连公司的重要决策,都要先问苏晚的意见。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提醒过赵坤:“苏晚不懂业务,很多决策她做不了主,你别太冲动。”赵坤却不高兴了,
说:“林砚,你就是想多了。晚晚是个单纯的人,她不会害我。倒是你,管财务管久了,
心思怎么越来越重?”那是他第一次跟我红脸。我心里有点凉,但还是没多说什么,
只是更加小心地处理公司的账,把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都做了备份。现在想来,
我当时的小心,真是明智。“砚姐,”陈默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李薇说,
赵坤明天要开一个供应商大会,想跟供应商协商延期付款。要不要让李薇在会上做点手脚?
比如,把公司的真实财务状况透漏出去,让供应商恐慌,逼赵坤让步?”我合上文件夹,
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用。现在还不是时候。赵坤现在就像个惊弓之鸟,
我们要是太急,反而会让他狗急跳墙。我们要做的,是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把他的路堵死。
”我顿了顿,继续说:“你明天让李薇把供应商的名单和欠款金额整理出来,
重点标注那些欠款超过五百万的供应商。然后让启星投资的人,
以‘第三方投资机构’的名义,去跟这些供应商谈——我们可以帮他们追回欠款,
但条件是,他们要把对坤达集团的债权,**给我们。”“可是,我们帮他们追回欠款,
还要买他们的债权,这不太划算吧?”陈默有点疑惑。“划算。”我笑了笑,
“我们不是真的帮他们追回欠款,而是用‘债权**’的方式,把他们手里的‘死债’,
变成我们手里的‘活筹码’。你想,现在坤达集团根本没钱还供应商,
那些供应商心里也清楚,这笔钱很可能要不回来了。
我们愿意按欠款金额的60%收购他们的债权,
他们肯定愿意——至少能拿回一部分钱,总比血本无归好。”“而且,”我继续说,
“等我们手里的债权超过50%,我们就有了话语权。到时候,
我们可以申请坤达集团破产重整,或者直接提出收购——赵坤要是不同意,
我们就用债权逼他,要么还钱,要么让出公司控制权。他现在没钱,只能选后者。
”陈默眼睛一亮:“砚姐,还是你厉害!这样一来,我们既不用花太多钱,
又能拿到坤达集团的控制权,还能落下个‘帮供应商讨债’的好名声。”“名声不重要,
”我摇摇头,“重要的是结果。赵坤欠我的,我要亲手拿回来。”我拿起桌上的手机,
拨通了一个海外号码。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传来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林砚?
你出来了?”是周老。“周老,”我语气恭敬,“谢谢您还记得我。我出来了,
现在准备开始处理坤达集团的事。”“好,”周老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需要钱,或者需要人脉,随时跟我说。当年你帮我保住了工厂,我欠你一个人情。
”“谢谢您,周老。目前资金还够,要是需要帮忙,我肯定会跟您说的。”挂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的雪。雪还在下,把整个城市都裹成了白色,像是要把所有的脏东西都掩盖住。
但有些东西,是掩盖不住的。比如赵坤的贪婪,比如他的背叛,
比如我这十年的付出和三年的牢狱。这些账,我一笔一笔,都记着。第三章第一次交锋,
他还没认出我第二天下午,我让陈默把启星投资的办公地点定在了坤达集团对面的写字楼里。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能清楚地看到坤达集团门口的情况——果然,正如李薇所说,
门口围了十几个供应商,举着“还我货款”的牌子,吵吵嚷嚷的。“砚姐,
李薇刚才发消息说,供应商大会开得一团糟。赵坤承诺说三个月内还清欠款,
结果供应商根本不信,有几个情绪激动的,还差点跟保安打起来。苏晚吓得躲在办公室里,
不敢出来。”陈默拿着手机,跟我汇报情况。我端起桌上的咖啡,
轻轻抿了一口:“知道了。让启星投资的人,现在就去跟那些重点供应商谈。记住,
态度要诚恳,条件要明确,不要跟他们绕圈子。”“好,我这就去安排。”陈默转身要走,
又停住脚步,“砚姐,赵坤会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毕竟启星投资突然冒出来,
还专门收购坤达的债权,太巧了。”“他会怀疑,但他抓不到证据。”我笑了笑,
“启星投资的股东都是代持的,资金来源也是合法的,跟我没有任何直接关联。赵坤就算查,
也查不到我头上。而且,他现在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思细查——他只会以为,
是哪个投资机构想趁火打劫,收购他的公司。”陈默点点头,放心地走了。我继续看着窗外,
坤达集团门口的供应商还在闹,保安拦着,场面一片混乱。赵坤的车开过来了,黑色的奔驰,
跟三年前一样。他从车上下来,穿着昂贵的貂皮大衣,脸色阴沉,对着供应商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就匆匆走进了写字楼。我注意到,他的头发白了不少,眼角的皱纹也深了,
跟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赵总”,判若两人。也是,公司快破产了,
白月光还在不停花钱,换谁都会愁。下午五点多,陈默回来了,
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砚姐,成了!我们跟五个供应商谈成了,
一共收购了1.2亿的债权,按60%算,我们花了7200万。
还有三个供应商在考虑,说明天给答复。”“很好。”我点点头,“继续跟进,
争取把那三个也拿下来。另外,让李薇查一下,
坤达集团现在还有多少可抵押的资产——比如房产、土地、设备,都要查清楚。”“好,
我已经让李薇去查了,明天就能给结果。”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本地的。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喂,请问是启星投资的林总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点试探。我心里一动,是赵坤。
我故意压低了声音,让语气听起来陌生又专业:“您好,我是启星投资的负责人,请问您是?
”“我是坤达集团的赵坤。”赵坤的声音顿了顿,“听说贵公司最近在收购我司的债权?
不知道贵公司这么做,是有什么打算?”“赵总您好。”我语气平静,
“我们是一家专业的投资机构,主要关注企业的债权重组和并购业务。
我们收购贵公司的债权,只是正常的投资行为,没有其他打算。”“正常的投资行为?
”赵坤的声音里带着点怀疑,“林总,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我公司现在遇到了点困难,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坤达集团还有很多优质资产。贵公司要是想跟我们合作,我们可以谈,
没必要用这种‘收购债权’的方式吧?”“赵总,”我笑了笑,“我们做投资的,
只看收益和风险。目前来看,收购贵公司的债权,对我们来说,风险可控,收益也符合预期。
至于合作,要是贵公司有这方面的意向,我们也可以谈,但前提是,
贵公司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比如,先解决目前的债务问题。”赵坤沉默了几秒,
语气有点生硬:“林总,我知道你们是想趁火打劫。但我告诉你,坤达集团是我一手创办的,
我不会让它就这么被人吞掉。要是贵公司继续这么做,我们只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了。
”“法律途径?”我故作惊讶,“赵总,您说笑了。我们收购债权,
是跟供应商自愿达成的协议,合法合规,没有任何问题。要是您觉得有问题,
随时可以去法院起诉我们。不过,我提醒您一句,现在贵公司的情况,要是再惹上官司,
恐怕会雪上加霜吧?”赵坤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说:“好,林总,
你有种。我们走着瞧。”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坤,
你现在才知道着急,太晚了。当年你把我推出去顶罪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当年你拿着我做的假报表,跟投资人吹嘘公司业绩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当年你把公司的钱大把大把花在苏晚身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你亲手把自己的公司推向了深渊,现在又想跟我谈“感情”,谈“道义”,真是可笑。
“砚姐,赵坤是不是怀疑您了?”陈默有点担心。“没有。”我摇摇头,
“他只是觉得我们是趁火打劫的投资机构,还没认出我。就算他以后知道了,
也没关系——那时候,坤达集团已经是我们的了。”我拿起桌上的文件夹,
翻到坤达集团的股权结构页。赵坤目前持有公司65%的股份,是第一大股东。
剩下的35%,分散在十几个小股东手里,其中最大的小股东,持有8%的股份,
是一位姓王的退休企业家。“陈默,”我指着那位王姓股东的名字,
“你去查一下这位王总的联系方式,还有他跟赵坤的关系。我想跟他谈谈。”“您想拉拢他?
”陈默问。“是。”我点头,“要是能争取到王总的支持,
我们收购坤达集团就更有把握了。赵坤现在众叛亲离,王总肯定也对他不满——毕竟,
公司股价跌成这样,王总的损失也不小。”陈默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查王总的信息。
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坤达集团写字楼的灯光一盏盏亮了起来,却显得有些冷清。
三年前,这里还是灯火通明,加班的员工络绎不绝;现在,大概没几个人还有心思加班了吧。
我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夜色,赵坤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
手里拿着一份“认罪书”。“林砚,”他当时的语气很沉重,“公司出大事了,
税务那边查出了问题,要抓责任人。只有你站出来,公司才能保住。你放心,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五百万,等你出来,我再给你一套房子,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当时看着他,心里一片冰凉。我知道,税务问题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是他为了给苏晚买别墅,虚开了大额发票,结果被税务稽查查到了。他把所有的责任,
都推到了我这个“财务官”身上。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问他:“赵总,
我跟了你十年,你就这么对我?”他避开我的目光,说:“林砚,我也是没办法。
晚晚还等着我照顾,公司也不能倒。你就当帮我一次,好不好?”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我帮你。不过,赵总,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这十年,
教会我所有的手段。”他当时没明白我的意思,以为我只是认命了,还松了口气,
说:“林砚,你放心,我不会忘恩负义的。”现在,他应该明白了吧。
段——做假账、转移资产、利用规则漏洞、甚至不惜牺牲别人——我会用这些手段,
亲手毁掉他最在乎的东西。这,就是我给他的“回报”。第四章策反王总,
多了个盟友第二天上午,李薇把坤达集团的资产清单发了过来。我看着清单,
皱了皱眉——坤达集团能拿得出手的资产,只剩下市中心的那栋写字楼,
还有郊区的一个工厂。其他的资产,要么已经被抵押给银行了,
要么就是被赵坤偷偷转移到了苏晚的名下。“赵坤还真是够狠的,把公司的资产都快掏空了。
”陈默看着清单,忍不住骂了一句。“正常。”我冷笑一声,“他从来都是这样,
凡事只考虑自己。现在公司快破产了,他肯定想把最后一点资产也转移走,
留着给苏晚当养老钱。”“那我们怎么办?要是他把写字楼和工厂也转移了,
我们就算拿到债权,也没什么用啊。”陈默有点着急。“他转移不了。”我摇摇头,
“写字楼和工厂都是公司的核心资产,产权清晰,而且已经被抵押给银行了。他想转移,
必须经过银行同意,银行现在巴不得他赶紧还钱,怎么可能同意他转移资产?而且,
我们已经收购了1.2亿的债权,加上银行的5亿,现在我们和银行,
是坤达集团最大的债权人。他要是敢动核心资产,我们和银行都不会答应。
”陈默松了口气:“那就好。对了,王总的联系方式我查到了,他住在市南区的一个别墅区,
明天上午有空,我已经跟他的助理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去拜访他。”“很好。
”我点点头,“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去。”第二天上午,
我和陈默开车去了王总的别墅区。别墅区环境很好,绿树成荫,空气清新。
王总的家是一栋独栋别墅,院子里种着不少花草,看起来很雅致。
王总的助理把我们领进客厅,王总已经在客厅等着了。他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儒雅,不像个商人,倒像个学者。“王总,您好,
我是启星投资的林砚,这位是我的助理陈默。”我伸出手,礼貌地跟王总握手。“林总,
您好。”王总笑着跟我握手,“请坐。早就听说最近有一家叫启星投资的机构,
在收购坤达集团的债权,没想到负责人这么年轻,还是位女士。”“王总过奖了。
”我坐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茶,“我们也是看好坤达集团的潜力,想通过债权重组,
帮坤达集团走出困境。”王总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平静地说:“林总,
明人不说暗话。坤达集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清楚。赵坤这个人,太贪心,也太糊涂,
把好好的一个公司,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收购债权,
恐怕不只是想帮坤达集团走出困境吧?”我心里佩服王总的精明,也不绕圈子了,
直接说:“王总,既然您这么直接,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们确实想收购坤达集团。一来,
是看中坤达集团的品牌和渠道,虽然现在公司遇到了困难,但底子还在,只要好好经营,
还是能做起来的。二来,也是想帮像您这样的小股东,
减少损失——要是坤达集团真的破产了,您手里的股份,就真的一文不值了。
”王总看着我,沉默了几秒,然后问:“你们打算怎么收购?要是你们收购了公司,
会怎么对待我们这些小股东?”“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我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方案,
递给王总,“首先,我们会继续收购坤达集团的债权,争取拿到50%以上的债权。
然后,我们会申请坤达集团破产重整,通过债转股的方式,把我们手里的债权,
转换成公司的股份。按照目前的债务规模和公司估值,债转股之后,
我们大概能持有公司70%左右的股份。”“至于您和其他小股东,”我继续说,
“我们不会稀释你们的股份,反而会给你们一个选择——要么继续持有股份,
跟着我们一起经营公司,享受公司未来的收益;要么,我们可以按当前股价的1.5倍,
回购你们手里的股份,让你们拿回一部分损失。”王总拿起方案,仔细看了起来。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茶杯轻轻碰撞的声音。过了大概十分钟,王总放下方案,看着我,
语气认真地说:“林总,你的方案很有诚意。说实话,我早就对赵坤不满了。他这几年,
把公司当成了他自己的提款机,根本不考虑我们这些股东的利益。股价跌成这样,
我找他谈了好几次,他都敷衍我,说什么‘很快就会好起来’,结果呢?情况越来越糟。
”王总顿了顿,继续说:“我支持你们收购坤达集团。我手里有8%的股份,
我可以投票支持你们的收购方案。另外,我还认识几个小股东,
他们手里大概有10%的股份,我可以帮你们去说服他们,让他们也支持你们。
”我心里一阵激动,连忙说:“谢谢您,王总!有您的支持,
我们收购坤达集团就更有把握了。”“不用谢我。”王总笑了笑,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能把坤达集团带好。赵坤那个人,
早就该下台了。”我们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关于收购的具体细节,
还有王总如何去说服其他小股东。临走的时候,王总握着我的手说:“林总,
要是赵坤那边有什么动作,你随时跟我说。我在商界还有点人脉,或许能帮上忙。
”“谢谢您,王总。”我真诚地说。走出王总的别墅,陈默兴奋地说:“砚姐,太好了!
有王总的支持,我们现在已经有了18%的股份支持,加上以后债转股拿到的70%,
我们就能绝对控股坤达集团了!”“嗯。”我点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王总的支持,
确实是个意外之喜,也让收购计划的成功率,提高了不少。“对了,砚姐,
”陈默突然想起什么,“李薇刚才发消息说,赵坤昨天跟苏晚大吵了一架,
好像是因为苏晚的弟弟又来要钱,赵坤没给,苏晚就跟他闹。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传,
说他们俩要分手了。”我笑了笑:“正常。赵坤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钱给苏晚挥霍?
苏晚那种女人,本来就是冲着赵坤的钱来的,现在赵坤没钱了,她肯定会跟赵坤闹。
他们俩闹得越凶,对我们越有利——赵坤分心了,就没心思对付我们了。
”“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加快收购债权的速度了?”陈默问。“可以。”我点头,
“让启星投资的人,加大力度,跟剩下的供应商谈。另外,
让李薇密切关注赵坤和苏晚的动向,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好,我这就去安排。
”车子驶回市区,我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充满了笃定。赵坤的盟友,
越来越少了;而我的盟友,越来越多了。这场战争,我赢定了。第五章苏晚找上门,
撕破她的伪装接下来的几天,收购债权的进展很顺利。在王总的帮助下,
我们又说服了几个小股东,他们手里的10%股份,也承诺会支持我们的收购方案。
同时,我们又收购了8000万的债权,加上之前的1.2亿,
现在我们手里的债权已经达到了2亿,占坤达集团总债务的40%。赵坤那边,
果然如李薇所说,他和苏晚的矛盾越来越深。苏晚的弟弟又一次来公司要钱,
被赵坤骂了回去,苏晚就闹到了公司,在办公室里跟赵坤大吵大闹,还摔了东西。
公司里的员工都在看笑话,人心惶惶。“砚姐,李薇说,现在公司里的员工,
都在偷偷找工作,很多人都不想跟着赵坤干了。还有几个中层管理人员,
也在跟其他公司接触,想跳槽。”陈默跟我汇报着公司的近况。“很好。”我点点头,
“人心散了,赵坤就更难撑下去了。让李薇留意一下那些想跳槽的中层管理人员,
特别是销售和生产部门的——这些人是公司的核心人才,我们收购公司后,
还需要他们来帮忙经营。要是他们愿意留下来,我们可以给他们升职加薪。”“好,
我这就跟李薇说。”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来。
”我以为是启星投资的员工,抬头一看,却愣住了。门口站着的,是苏晚。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只是眼睛有点红,看起来像是刚哭过。
她手里拿着一个名牌包,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是……启星投资的林总?
”苏晚的声音有点颤抖,带着点不确定。我心里纳闷,苏晚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她怎么知道我是启星投资的负责人?我不动声色地说:“我是。请问您是?
”苏晚走进办公室,反手关上了门。她看着我,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哽咽着说:“林总,
我是坤达集团的苏晚。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收购坤达集团的债权,想吞并坤达集团。求求你,
放过我们吧!坤达集团是赵坤一手创办的,他为了这个公司,付出了很多心血,
不能就这么毁了啊!”我看着苏晚装可怜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当年赵坤把我推出去顶罪,
她可是帮凶——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她就站在赵坤的身边,
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带着点幸灾乐祸。现在,赵坤快倒了,她又来装可怜,
想让我放过他们?真是可笑。“苏**,”我语气平静,“我想你误会了。
我们收购坤达集团的债权,是正常的投资行为,不是想吞并公司。而且,
坤达集团现在的困境,是赵总自己造成的,跟我们没关系。”“不是的!”苏晚急忙说,
“是你们!是你们故意收购债权,想逼死我们!林总,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也很有钱,
但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只要你愿意放过我们,我们什么都愿意做!”苏晚说着,
就想往我身边凑,一副要跟我求情的样子。我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冷冷地说:“苏**,请你自重。我们是正规的投资机构,不会做什么‘逼死你们’的事。
要是你觉得我们的行为有问题,你可以去法院起诉我们。”苏晚见我不吃她这一套,
脸上的可怜表情瞬间消失了,语气也变得有点尖锐:“林总,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想吞并坤达集团,没那么容易!赵坤还有很多人脉,
要是你们逼急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笑了,看着苏晚,语气带着点嘲讽:“苏**,
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赵坤要是真的有人脉,有能力,
坤达集团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有,你觉得赵坤现在还会护着你吗?我可是听说,
你们昨天刚大吵了一架,就因为你弟弟又来要钱。”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愤怒:“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派人调查我们?
”“我不需要派人调查。”我淡淡地说,“坤达集团现在是什么情况,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你和赵坤的事,早就成了公司里的笑柄。苏**,你还是好好想想,
要是坤达集团真的破产了,你以后该怎么办吧。赵坤没钱了,
你还能指望他养着你和你那个只会花钱的弟弟吗?”苏晚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咬着嘴唇,突然又哭了起来,只是这次的哭声,
带着点绝望:“我也没办法……我弟弟他不争气,天天赌钱,欠了一**债,
我要是不给他钱,他就会被人打死……赵坤以前对我很好,什么都听我的,
可是现在……他变了,他不疼我了……”我看着苏晚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