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纸在我口袋里发烫

像一块烧红的炭

我把它扫描备份

藏进云端七个不同的角落

原件塞进内衣夹层

贴着心跳

徐墨言

这次看谁碾碎谁

我编辑好短信

「徐总，聊聊？」

「关于三年前那笔服务器采购」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

深吸一口气

按下

没有回应

整整一天

风平浪静

不对劲

这不像他

下午

HR总监李姐亲热地挽住我胳膊

「薇薇啊，脸色这么差」

「公司安排你全面体检」

「我陪你去」

她指甲掐得我肉疼

笑容像涂了胶水

两个保安「顺便」护送

一左一右

像押解犯人

手机震动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是我昨晚潜入办公室的模糊截图

下面一行字

「小老鼠，游戏开始了」

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体检中心

李姐寸步不离

连我去厕所

她都在门口守着

「薇薇，你手机好像旧了」

「公司给你换个新的？」

她伸手来拿我放在桌上的手机

我猛地缩回手

「不用」

心跳如鼓

他们想动我手机

胃镜室门口

医生叫号

李姐抢着回答「在的在的」

比我本人还积极

躺上检查床前

护士收走手机统一保管

李姐紧紧盯着

看着我交出去

她嘴角有一丝放松的笑

蠢货

我交的是备用机

真手机藏在内衣里

和那张纸在一起

冰冷的麻药推进喉咙

恶心

想吐

仪器探入的异物感让我发抖

但脑子异常清醒

机会来了

唯一的机会

检查结束

医生让我在休息室等报告

李姐假惺惺给我倒水

我蜷缩在椅子上

脸色苍白不全是装的

「医生，结果怎么样？」

我虚弱地问

戴着口罩的医生看看报告

又看看我

「胃部有占位，需要进一步排查」

李姐眼睛亮了

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她凑过来

「医生，严重吗？」

「可能是恶性肿瘤」

医生语气沉重

李姐几乎要笑出来

她赶紧低头

掩饰上扬的嘴角

「我去打个电话，跟徐总汇报一下」

她拿着手机快步走出去

脚步声都透着轻快

她一走

我立刻抓住医生的手

「王医生，帮我」

他是我大学学长

我提前联系好的

真的报告在他手里

只是严重胃炎

我们快速调换病历

伪造了那份胃癌诊断书

扫描

上传

李姐回来了

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色

「薇薇，别担心」

「公司会负责的」

负责？

是负责把我踢出去吧

我「虚弱」地打开公司大群

把那份伪造的诊断书发出去

「各位同事」

「我是林薇」

「刚拿到体检报告」

「胃癌晚期」

「感谢公司这些年的『培养』」

「尤其感谢徐总的『照顾』」

群里死一般寂静

然后炸了

「**！」

「薇姐！」

「怎么可能！」

「是被徐总气的吧！」

「连续加班三年！」

「方案还被抢！」

愤怒像野火一样蔓延

李姐脸色变了

她冲过来想抢我手机

「你干什么！」

「快撤回！」

晚了

徐墨言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按下免提

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彻休息室

「林薇！你搞什么鬼！」

我对着话筒

轻轻地说

声音带着「哭腔」

却字字清晰

「徐总」

「好的呀」

「如您所愿」

「我这块耗材」

「终于要烧完了」

「您开心吗？」

电话那头

是他粗重的喘息

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李姐的脸

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