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的脸本就很小，现在下颌尖更是削瘦得厉害。

被沈序山的指腹丈量按压了没两下，很轻易就泛了红。

明漪很难以置信这是沈序山会说出口的话，她几乎用尽全力去推开他的手，“滚开！”

而就在这时，另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开了过来，程宇下车，目不斜视帮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沈序山终于放开明漪，语调极淡：“如果不想被你男朋友看到的话，上车。”

程宇也低声快速解释，“明漪**放心，我会安排裴先生去酒店住的。”

明漪冷着小脸，抿住唇瓣半晌，最终还是一声不吭地跟着沈序山上了车。

“住哪？”

车开出去没多久，沈序山再次开了口。

明漪偏着脸往窗外看，“把我送到地铁站附近就好。”

“这个时间没有地铁。”

没从她口中得到有用讯息，沈序山直接打开手机翻开程宇刚发过来的有关“李漪”的所有身份信息，对前面开车的司机说：“去北区。”

明漪深吸一口气，扭头回来，“沈序山你调查我？！”

“你该庆幸，我现在才开始着手调查。”

明漪死死地瞪着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跟我返港。”

明漪早已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听到这话直接扯出一丝冷笑，“我不可能跟你回去。”

沈序山沉默地看着她片刻，并未再说出什么逼迫的话语。

一直到抵达北区那一片陈旧的公寓，沈序山才再次开了口，“他就带你住这种地方？”

明漪根本不想跟他多说半句，“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停车。”

“当年走的时候给我留信，说是烦腻了我多年以来的管教约束，觉得待在我身边不自在，想要去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沈序山目光冷淡清晰地掠过她薄软毛衣下的清瘦骨架，“怎么，住在这种破地方，一边**上课，还交了一个本来快要失业的华裔男友，这就是你明漪想要的自由生活？”

明漪拢紧了手指，不甘示弱地望回去，“是又怎么样？我倒是想问问小叔，你莫名其妙跑来我这里发什么疯？”

沈序山心平气和地看着她，“我如果真的发疯，你此刻应该已经在被我绑回港城的飞机上。”

“……疯子。”

明漪跟他沟通不了一点，正好车停了，她拧开车门直接下车走了。

沈序山没有跟下车，他仍然端坐在车里，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直到程宇的电话打来。

“沈总，经过深入接触人群的筛查，确认明漪**身边并没有出现过小孩的存在。”

“基本可以断定，明漪**当年并没有留下那个孩子。”

……

第二天，明漪是在乐团机构给她的学生上课中途接到了裴初尧的电话。

“小漪……我看到你给我发的信息了，对不起啊，昨晚我喝太多酒了，还把你折腾过来接我……”

明漪握着手机，“没什么，你还好吗？”

裴初尧在电话里说自己已经酒醒没事了，又忍不住把他升职加薪的事情再跟明漪说了一遍。

明漪始终觉得这事有点过于巧合。

但一想到裴初尧还很需要这份工作赡养他在国内的养父母，也就没有立场再在此事多说什么。

相安无事度过了没两日，这天裴初尧突然紧急打电话过来，问她在不在北区，想找她帮忙从北区那边带份重要文件过来。

明漪按照裴初尧的指示来到那栋商务高楼。

里面部门繁多，而且裴初尧说过他的职位也并非隶属高层，明漪自然也不会自作多情去设想会在这么大一家公司碰到收购老板这种微乎其微的概率。

明漪跟前台报了裴初尧的名字，表明自己是过来帮忙送文件的。

大概是裴初尧提前跟人打过招呼，前台**听完明漪的话并不怎么意外，还十分友好地把她请到了一部电梯前。

帮忙按了楼层，告诉她从这里上去就行。

明漪跟前台**说了“谢谢”，看着电梯门自动合上，楼层数字快速滚动上行。

很快，“叮”地一声，电梯门开启，26楼到了。

明漪走出去，直行穿过白色长廊，抵达前台**刚刚跟她说的那间会客室。

她抱着文件站在桌前，等待裴初尧过来的间隙，明漪有些无聊地转头往落地窗那边看了看。

忽然，身后会客室的门“咔哒”一声自动合上了。

“初尧——”

明漪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凝固住了。

沈序山对她看到自己的失望表情熟视无睹，平静地扫了一眼她手里抱的文件，“来给你那小男朋友送东西？”

明漪没说话，径自从他面前擦肩而过走向门口，用力转了转门把，打不开。

门被锁住了。

明漪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转头：“沈序山，你什么意思？”

沈序山步伐平稳靠近过来，抬起的手按在她攥着门把的细白小手上，他掌背温厚炙热，覆在她有些冰凉的几根手指上。

明漪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把手抽离出来，却被男人缓而重地扣紧了手。

沈序山高大挺拔的身躯笼罩下来，将人堵截在门和他之间，垂下眼眸注视着她，说。

“又瘦了很多。”

明漪冷着脸：“把门打开，我不是过来找你的！”

沈序山声音平和，“我知道，需要帮你叫他进来吗？”

明漪不知道沈序山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厚颜**的，她连手也挣不开，简直气恼至极地瞪过去：“你到底要做什么？”

“跟我出去吃个饭。”

“不……”

明漪刚脱口而出的半个音节戛然而止，沈序山忽然在她颈侧俯首下来，薄冷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白皙的耳尖，沉稳开口：“漪漪，唔好咁唔听话。”

说着，总算松开她的手，替她整理好被刚刚被扯乱的袖口，不紧不慢地补充说明。

“送完东西下来，我在停车场等你。”

明漪表情明显乱了几分，“我不要。”

沈序山从西装内袋拿出手机。

明漪一瞬间明白过来什么，捂住他的手，恼怒地抬起头，悻悻道：“……知道了。”

沈序山这才终于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