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时长嫂惊马落下悬崖。侍卫攀着岩壁下去,最终带回来几个刻在石头上歪扭的符号。
满座人对着那陌生笔迹皱眉时,我指尖已经冰凉。是“home”。原来她真的回去了,
那我也该走了。但走前,总得把账算清楚。第二天赴宴,我转身撞向平安县主,
一同栽进荷花池。夫君司见南将会水的县主搂在怀里,
转头勒令侍卫将我按在水中整整泡了三个时辰才拖上岸。“季月茹,你真让人恶心。
我爱县主是我的事,你也配碰她?”他不知道,我不是争风吃醋,我只是要替长嫂讨个公道。
只有颓唐了数日的兄长攥住我的手腕,声音发颤:“弟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躺在榻上,后背刚贴上被褥就疼得倒抽冷气。
青竹拧着帕子擦我胳膊上的伤口,河底石子划的血痕还在渗汁。“夫人,您这又是何苦?
”她声音发颤。“县主是圣上亲封的神女,京里多少公子哥都爱慕她,
二公子喜欢她本就天经地义,之前那么久不也是忍过来了吗?”我盯着帐顶,
指尖无意识抠着锦被。“我做这事,跟司见南没关系。”青竹以为我还在赌气,
絮絮叨叨劝我服软,我却只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啊,现在的服软没有丝毫意义。
傍晚暮色渐沉,司见南踹开了房门。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像要捏碎我的骨头,
拖拽着我往门外走,粗糙的石板路磨得我双脚生疼。“季月茹,你给我醒醒!
”“你以为当了侯府二夫人就能无法无天?居然连县主都敢冒犯!”平安县主府的正厅里,
烛火晃得人眼晕。我被他按在地上,膝盖磕着硬邦邦的砖石,疼得眼前发黑。“给县主道歉!
”司见南厉声呵斥。“你不仅害县主落水,还敢在城里乱传谣言,坏她清白!
”“今天必须跪到县主原谅你,再去醉仙楼楼顶向来往的人澄清县主的清白!
”“一切都是你嫉恨县主风姿,妄图以自身萤火之光与县主的日月之辉争个高下。
”我撑着地面抬起头,喉间溢出一声嗤笑。澄清?
澄清平安县主上个月刚勾得礼部侍郎家破人亡,这周又让大理寺卿为她争风吃醋打断腿?
当初县主初到京城便艳名远播,司见南还拍着胸脯跟我说:“月茹你放心,
那县主就算是狐狸精,我也不会上套。”可现在他望着主位上女人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是她先推的我,我只是拉了她一把,她才会落水。”我忍不住开口辩解。
主位上的平安县主突然红了眼眶,纤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二夫人,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可我真的没推你。”“若是我的存在让你们夫妻生隙,那,那我认了便是,
反正世人往我身上泼的脏水也不止这一盆。”她说着就要起身,司见南立刻冲过去扶住她,
回头瞪我的眼神像要吃人。“季月茹!你还敢狡辩!”他抬脚就往我腰上踹。
“县主何等善良,会做这种事?今天你不道歉,我就写和离书!”腰上的钝痛让我蜷缩起来,
可一听到和离二字,我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沫,
盯着司见南一字一句地说:“好啊。”司见南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接得这么干脆,愣了半秒才抬脚踹向我的膝盖。“季月茹你敢!
和离书一写,你这辈子就只能是个被夫家休弃的弃妇,看谁还会容你!
”他知道我只是一个穿越来的、无依无靠的孤女。若是被他休掉,
在这吃人的古代定无立足之地,居然就拿这来威胁我。我撑着地面慢慢抬起头,
嘴角还挂着血沫,却扯出一抹冷笑。“弃妇也比留在你身边,
看着你为了个蛇蝎女人作践自己强!”“你还敢嘴硬!”司见南的眼神算不上清明,
冲上来攥住我头发,把我往案几上撞。“今天你不道歉,就别想站着离开这里!
”额头磕在案角,鲜血瞬间流进眼里。刚想挣扎,两个凶神恶煞的嬷嬷已经冲了上来,
一左一右按住我的肩膀。司见南指着我嘶吼:“给我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为首的嬷嬷撸起袖子,巴掌带着风扇在我脸上。啪的一声脆响,脸颊瞬间**辣地疼。
我死死咬着牙,把到了嘴边的痛呼咽回去。我不能认输,清芜还等着我为她报仇,
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道不道歉?”嬷嬷打完一巴掌,又恶狠狠地问。我抬起头,
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一字不吭。巴掌像雨点般落下,起初是清晰的痛感,
后来脸颊麻得没了知觉,嘴角的血混着唾沫往下淌,滴在身前的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平安县主在主位上看了半晌,终于慢悠悠地开口。“司二公子,算了吧,
再打下去……二夫人怕是要受不住了。”她这话哪里是劝和,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眼底那抹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司见南果然停了手,却指着门外。“不道歉可以!
那就光着脚走回侯府!让京城里的人都看看,你这个善妒毒妇的下场!”嬷嬷松开我,
我扶着墙勉强站起来,双脚刚沾地就疼得倒抽冷气。走出县主府大门,冷风一吹,
脸上的伤更疼了。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
“那不是侯府二夫人吗?怎么这副模样?”“听说她诬陷县主和自己夫君有私情,
还把县主推下水了!”“真是恶毒啊,县主那么温柔善良的人,她也下得去手!
”“我就说今天有人说司二公子和县主的事,原来是这个毒妇从中作梗。
”“要我说这京城的贵妇都是没事干了,一个个都盯着县主。”话音刚落,
一个臭鸡蛋“啪”地砸在我胸前,蛋清蛋黄顺着衣襟往下流,腥臭的味道直冲鼻腔。紧接着,
烂菜叶、泥块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我缩着脖子往前走,
那些爱慕平安县主的公子哥还在一旁叫嚣。“打死这个恶毒女人!别脏了县主的眼!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我保持着清醒。清芜,你看到了吗?
这些人被平安县主骗得多惨,我一定要揭穿她的真面目。跌跌撞撞走了半个时辰,
终于蹭回了侯府。刚进二门,就撞见了婆婆。她捏着帕子捂着脸,
像看什么脏东西似的打量着我,眼里满是厌恶。“这副鬼样子也敢进门?
真是丢尽了侯府的脸!”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泥,盯着她:“侯府的脸,
早在司见南为了外人打我的时候就丢光了!”“你还敢顶嘴?”婆婆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
“不知底细的贱种,和那个没爹没娘的苏清芜一样没教养!”“她秋猎坠崖死了才好,
省得占着世子妃的位置,耽误我儿再娶个名门闺秀!
”“真不知道我两个那么优秀的儿子怎么就看上了你们这两个**!”“你闭嘴!
”我猛地推了她一把,婆婆踉跄着撞在柱子上。苏清芜是我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亲人,
是和我挤在大学宿舍分享一桶泡面、一起吐槽专业课的姐妹。我们只是误入了这个世界,
没有身份地位,只凭一腔爱意嫁给了司家两个兄弟。我们也的确过了一段有情饮水饱的日子。
那段日子虽不自由,却也算安稳,直到平安县主带着一身奇技闯进京城。她制肥皂、背诗词,
那些熟悉的现代痕迹,让我和清芜瞬间警觉。一次宴会上,在看见她的一瞬间,
一个机械音在我们脑中响起:“哎?这里怎么还有两个误入的现代人?”原来,
我们是被无意间带到这个世界的,只要死亡就可以回到家乡。
而平安县主是带着万人迷系统而来的攻略者,多少女子因她夺了夫君宠爱郁郁而终。
但我们没有选择立刻回去,而是想为那些女子做些什么。就在前不久,
苏清芜告诉我她找到了破解平安县主万人迷系统的方法。可当天就传来了她坠崖的消息,
而逼她上马的,正是她的夫君司见东。清芜明明怕马怕得要死,
是司见东硬生生把她拖上马鞍,还狠狠抽了马一鞭,说她冒犯了县主,要给她教训!“反了!
反了!”婆婆缓过神,尖叫着扑过来要打我,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攥住。
司见东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眼窝深陷,胡茬乱蓬蓬的。“母亲,够了。”他声音沙哑,
目光却死死盯着我。“月茹,清芜的死,是不是和平安县主有关?”我看着他,
突然嗤笑出声。“你问我?司见东,你心里最清楚!”“吵什么吵!
”司见南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刚从县主府回来,锦衣上还沾着脂粉香,看到厅里的混乱,
烦躁地揉了揉眉头。“季月茹,又是你在闹?母亲是你能推的吗?你再这么不知好歹,
我真的跟你和离!”“好啊。”我立刻应声,转头冲门外喊:“青竹!拿笔墨来!
”青竹很快端着笔墨进来,我抓过狼毫,在宣纸上飞快写下和离书,
末了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甩到他面前:“签吧。”司见南盯着和离书,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大概以为我是在以退为进,冷笑一声接过笔,唰唰签下名字,
狠狠扔回我面前。“签好了!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送去官府备案!”“有什么不敢的?
”我拿起和离书,递给青竹。青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司见南,咬咬牙接过和离书转身就跑。
司见南彻底慌了,上前一步想拦,却被我挡住。“季月茹你疯了?”“你腹中还有我的孩子!
你怎么敢和离?!”我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孩子?”我抬手抚上小腹,
那里平坦而冰凉。“司见南,你以为我在湖里泡了三个时辰,又被你和你心上人这么折辱,
孩子还能留在世上吗?”他脸上的嚣张瞬间褪得干净,伸手想碰我的小腹,却被我偏头躲开。
“不可能!”他声音发颤,指尖悬在半空。“早上出门前你还好好的,
怎么会……”“好好的?”我扯着嘴角笑,笑出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司见南,
你抱着平安县主在岸边看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不会好好的?”“你让嬷嬷打我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孩子会不会好好的?”他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司见东在一旁看得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二弟,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清芜没了,
月茹的孩子也没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婆婆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我的孙儿?就这么没了?”司见南突然蹲下身,双手**头发里,
发出压抑的呜咽。过了半晌,他猛地抬头,眼里布满红血丝,抓着我的手腕。“月茹,
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我让你在侯府好好养身体,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至于平安县主……”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我以后再也不见她了,
我这就让人去说!”说着就冲门外喊小厮,让他立刻去县主府通报,
说自己今后再不会踏进一步。我看着他眼底那转瞬即逝的清明,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我太清楚了,这不过是他一时的愧疚,只要再见到平安县主,
那所谓的决心会像纸糊的一样碎掉。在过去的无数个日夜,这样的情景反复上演过,
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我深爱的男人缓缓坠入魔窟。入夜后,侯府渐渐安静下来。
我坐在案几前,就着烛火梳理线索。突然,窗外掠过一道黑影。我刚要惊呼,
后颈就被人狠狠砸了一下,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再次醒来时,冷风灌得我一哆嗦。睁眼一看,
自己竟被绑在悬崖边的石柱上,手腕被麻绳勒得生疼。旁边不远处,平安县主也被绑着,
却一脸得意地看着我,嘴角挂着笑。“醒了?”她笑着开口,声音却透着恶毒:“季月茹,
你可真碍眼。”我挣扎着瞪她:“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司见南的进度总是忽上忽下,系统说都是因为你这个变数。”她顿了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