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埃里的初芒1.被汗水浸透的日常凌晨五点的城市还陷在墨蓝色的沉睡里,
“鎏金时代”西餐厅后厨的不锈钢操作台已泛起冷光。
林晚将最后一筐洗净的芦笋码进冷藏柜时,
指关节在低温中泛出青白——这是她连续第三周每天只睡四小时。手机在围裙口袋震动,
屏幕亮起母亲发来的催款短信:“医院催缴手术费了,还差三万。”她深吸一口气,
把手机倒扣回口袋,转身抓起擦杯布,开始擦拭今天第一百只高脚杯。上午十点客流渐起时,
她额角的碎发已被汗水黏在皮肤上。“林晚!3号桌那位要七分熟的菲力,你盯着点火候。
”厨师长的吼声穿透油烟,她快步跑到铁板烧台前,却被旁边颠勺的学徒故意撞了下肘弯,
刚调好的酱汁泼在雪白的桌布上。“哎呀对不起,手滑了。”学徒小李捂着嘴笑,
眼底却淬着冰——谁都知道经理最近想提拔林晚做领班。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切进来,
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林晚正给VIP包厢换骨碟,
忽然听见隔壁卡座传来尖锐的抱怨:“这水怎么有股怪味?你们餐厅是不是用过滤水糊弄人?
”她快步过去时,看见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正把水杯推到桌边,
鲜红的蔻丹指甲几乎要戳到她脸上。“抱歉女士,我们用的是经过三重过滤的直饮水。
”林晚弯腰想换杯新水,女人却突然抬手打翻杯子,冰水顺着她的工服下摆蜿蜒流下,
在米白色布料上洇出深色水痕。“现在没怪味了,有股穷酸味!
”女人夸张地用纸巾擦着手指,周围响起压抑的窃笑。林晚攥紧托盘把手,指节泛白。
她知道这女人是常客张太太,上周刚因为牛排太生投诉过另一个服务生。“请稍等。
”她转身去取新水杯,路过吧台时被调酒师陈姐拽了把。“别跟她置气,
”陈姐往她口袋塞了颗薄荷糖,“她老公昨天刚给小三买了钻戒,正拿我们撒气呢。
”薄荷的清凉在舌尖炸开时,
林晚忽然想起昨晚在便利店货架前看到的钻石项链——标价正好三万,是母亲手术费的零头。
傍晚七点是餐厅最忙碌的时刻,水晶灯折射出的光斑在食客们的红酒杯里摇晃。
林晚端着托盘穿梭在tables间,黑色工服后背已被汗水浸透成深色。
“3号桌加一份松露意面,要快点!”传菜口的喊声刚落,她感觉有人在背后扯她的围裙。
回头看见小李端着空盘阴阳怪气:“哟,林大美女就是不一样,
经理刚还夸你摆盘有艺术感呢——不过我听说,有些人下班后还要去便利店扫货?
”周围几个服务生低低地笑起来,她假装没听见,转身走进后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
林晚终于脱下“鎏金时代”的工服,换上洗得发白的旧T恤。
便利店的荧光灯刺得她眼睛发涩,她熟练地扫码、收银,
目光偶尔飘向窗外——对面写字楼的广告牌正循环播放最新时装周的宣传片,
模特身上的高定礼服在夜色里流光溢彩。凌晨一点换班的同事来敲门时,她正蹲在仓库角落,
膝盖上摊着速写本。铅笔在纸上飞快游走,
画的是今天张太太那件香奈儿套装的改良版:她把僵硬的垫肩改成流线型剪裁,
在裙摆处加了荆棘状的暗纹,像被困住又拼命绽放的花。“又在画你的‘发财梦’呢?
”同事王姐凑过来看,指着本子上的设计稿叹气,“晚晚,不是姐说你,
你妈那病……光靠做梦可付不起医药费。”林晚合上速写本,把它小心塞进帆布包最底层。
帆布包拉链卡住了,她低头摆弄时,露出手腕上那块廉价电子表——屏幕显示凌晨两点半,
距离“鎏金时代”的晨会还有两小时十五分钟。走出便利店时,夜风卷着深秋的寒意扑过来。
她裹紧外套往出租屋走,路过垃圾桶时,看见里面扔着一束被丢弃的红玫瑰。鬼使神差地,
她捡起其中一朵还算完整的,别在了帆布包的拉链上。玫瑰的刺扎进布料,留下细小的孔洞,
像极了她此刻的生活——在生存的荆棘丛里,拼命想抓住那点微弱的光。
2.冰与火的第一次交锋周五傍晚的“鎏金时代”被镀金般的夕照笼罩,
林晚正用银质刀叉摆出标准的“王公贵族式”餐具阵型,
忽然听见前厅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提前清场,
锃亮的皮鞋踩过地毯时悄无声息,却在空气中掀起无形的威压。她抬头望去,
看见男人被簇拥着走进VIP包厢——深灰色定制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
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银光,连走路时领带垂落的角度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
“那是陆氏集团的陆承渊!”旁边摆台的小李压低声音,语气里混着兴奋与畏惧,
“听说他一句话就能让半个金融圈抖三抖。”林晚没接话,将最后一只面包碟推到指定位置,
工服袖口磨出的毛边在动作间若隐若现,与包厢里那片昂贵的深色形成刺目的对比。
半小时后,她端着托盘走进包厢时,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陆承渊坐在主位,
指尖夹着水晶杯轻轻晃动,目光并未落在她身上,仿佛周遭一切都只是模糊的背景。
“您的七分熟菲力。”她将餐盘放在他面前,银质刀叉与骨瓷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男人终于抬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像结着冰的湖面。他甚至没碰牛排,
只示意身旁的助理用测温仪接触餐盘。“54.3℃。”助理报出数字时,
包厢里的空气骤然凝固。陆承渊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的闷响让林晚后颈一凉。
“我要的是55℃的中心温度。”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让你们经理来。
”经理张诚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包厢,额头的汗珠比林晚在后厨忙一上午出的还多。
“陆总恕罪!是我们员工操作失误!”他点头哈腰的样子让林晚莫名攥紧了托盘,
“这就把她开除——”“等等。”林晚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包括陆承渊那双冰封般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气,
直视着男人:“根据《餐饮服务食品安全操作规范》第3.6.2条,
畜肉中心温度达到63℃以上即为熟透,七分熟的建议温度区间是52℃-57℃。
”她顿了顿,将托盘换到左手,右手从围裙口袋掏出手机,点开提前存好的规范条文照片,
“54.3℃在安全误差范围内,您若觉得口感不符,我可以为您重新**,
并承担这份牛排的费用。”包厢里陷入诡异的寂静。陆承渊的商业伙伴们交换着错愕的眼神,
张诚的脸已经白得像张纸。林晚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掐进掌心,
却倔强地没有移开视线——那是她在无数个深夜画设计稿时练出的专注,
此刻成了对抗权贵的唯一武器。“有意思。”陆承渊忽然轻笑一声,
那笑声像冰棱碎裂在琉璃上。他没再看手机,目光落在她脸上,
精准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倔强。“不用重做了。”他收回视线,
切下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动作优雅得如同在进行某种仪式,“账单记我账上。
”林晚退出包厢时,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走廊里,
几个服务生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她死定了,敢顶撞陆总”“等着瞧吧,
明天肯定见不到她”。张诚擦着汗经过她身边,狠狠瞪了一眼:“还不快去干活!
想卷铺盖滚蛋吗?”而此刻的VIP包厢内,陆承渊用银叉挑起牛排,却没再吃第二口。
助理低声请示:“需要处理那个服务生吗?”男人望着窗外霓虹,玻璃映出他冷硬的侧脸。
“不必。”他想起刚才那双眼睛,像淬了火的黑曜石,在尘埃里打磨得愈发清亮,
“把她的资料调给我。”水晶杯里的红酒轻轻晃荡,折射出斑斓的光,
落在他手腕那枚刻着家族纹章的银质袖扣上,泛着危险而迷人的光泽。
3.遗落的银质袖扣午夜的包厢残留着雪茄与香槟的混合气息,林晚推着清洁车进来时,
水晶灯的光在地毯上织出复杂的花纹。陆承渊坐过的主位旁,
一枚银质袖扣正卡在丝绒座椅的缝隙里,
月光纹章在暗处泛着冷光——她在时尚杂志上见过这个标志,
属于陆氏家族传承百年的定制款,拍卖行估价至少六位数。指尖触到金属的冰凉时,
手机又震动起来。母亲发来的语音带着哭腔:“医生说再不交手术费,
就要停药了……”她捏着袖扣的指节骤然收紧,冰凉的金属边缘硌进掌心。
只要悄悄收进口袋,母亲的手术费就能立刻凑齐,她甚至能换个带窗户的画室。
可当她拉开帆布包拉链,那朵捡来的玫瑰刺却勾住了布料,
细小的痛感让她猛地回神——上周刚被中介骗走押金时,
她在派出所哭着说“人穷不能志短”,现在那声音还在耳边响。她将袖扣放进证物袋密封,
贴上“VIP包厢拾获”的标签,转身交给值班经理。张诚接过时眼睛都直了,
反复确认:“你确定不上交公司?陆总那样的人物,随便赏点就够你……”“这是规定。
”林晚打断他,转身继续擦拭餐桌,留下经理在原地对着证物袋搓手。次日下午,
陆承渊的特助陈默出现在员工休息室,黑色公文包在旧沙发上压出凹陷。“林**,
这是陆总让我送来的谢礼。”他递过一个厚厚的信封,目测至少有五沓现金。
休息室里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都黏在那抹刺眼的红色钞票上。林晚却摇了头,
从抽屉拿出餐厅的失物招领登记表:“根据规定,拾金不昧奖励是当月工资的10%。
”她指着表格最下方的条款,“多的我不能收。”陈默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会被拒绝。
他打开公文包想再说什么,
却看见林晚工服领口别着的玫瑰胸针——那是用便利店包装纸折的,边角还沾着点奶油渍。
最终他只在登记表上签了字,离开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孩正低头写交接班记录,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侧脸切出明暗交界线,像幅未经修饰的素描。当晚陆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陈默将证物袋放在陆承渊面前:“林**只收了八百块奖金,说这是规定。
”男人捏着那枚袖扣,指腹摩挲过冰凉的纹章,
忽然想起昨天她站在包厢里背食品安全规范的样子,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钉子。“有趣。
”他轻笑一声,将袖扣扔进水晶烟灰缸,“把她**的便利店地址发给我。
”窗外的霓虹正映在烟灰缸的玻璃面上,将那枚银质袖扣染成了流动的彩色,
像某种狩猎游戏开始前,悄然布下的诱饵。
二、失控的狩猎游戏1.总裁的“特殊定制”周一清晨七点,
林晚站在“鎏金时代”后厨的咖啡机前,指尖捏着温度计反复调试水温。
瓷杯壁凝结的水珠滴落在操作台上,
晕开一小片深色水渍——这是她报废的第三十二杯手冲咖啡。
自从昨天张诚转达“陆总每天早上八点需要37.2℃的手冲蓝山”的指令后,
她特意提前两小时到岗,对着手机视频练习冲泡手法,
连咖啡豆研磨的粗细度都用游标卡尺量过。当她端着托盘走进餐厅时,
朝阳正透过落地窗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陆承渊已坐在靠窗的卡座,
今天穿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林晚将咖啡杯轻轻放在他面前,
杯垫上压着张打印的“温度检测报告”,详细记录着从水温到萃取时间的各项数据。“陆总,
您要的37.2℃蓝山。”她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熬夜练习的疲惫。男人掀起眼皮,
目光掠过那张A4纸,忽然用银叉挑起报告边角:“你觉得我很闲?”林晚没接话,
只是微微躬身准备退开,却听见他补充道:“明天同一时间,我要看到产地证明。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后厨。“装什么清高?还不是被总裁拿捏得死死的。
”小李在切配台边阴阳怪气,手里的胡萝卜被剁得砰砰响。林晚没理会,
山咖啡庄园认证标准”的PDF下载到手机——她知道这场莫名其妙的“考核”才刚刚开始。
周三下午的地铁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林晚怀里抱着密封文件袋,
工牌上的“鎏金时代服务生”字样在人群中格外刺眼。两小时前,陈默突然出现在餐厅,
将这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塞进她手里:“陆总在顶层办公室等你。
”助理同时递来的还有车钥匙,被她笑着拒绝:“地铁很快,谢谢。”此刻她被挤在车门边,
文件袋紧紧护在胸前,生怕折坏里面的东西。当她终于冲进陆氏集团总部旋转门时,
前台**上下打量她工服的眼神像针一样扎人。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能俯瞰半个城市,
林晚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前,呼吸里还带着地铁里的汗味。陆承渊正低头看文件,
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响。“文件。”他头也不抬,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她将文件袋递过去,却在转身时听见他忽然开口:“楼下咖啡厅的拿铁,去冰三分糖。
”林晚脚步一顿——她从没说过自己喜欢喝什么咖啡。
周五的合作晚宴成了这场“狩猎游戏”的转折点。
当林晚推着装满废弃花材的手推车走进宴会厅时,
连自己都觉得荒唐:被剪掉的玫瑰根茎、枯萎的尤加利叶、折断的荆棘枝,
这些本该扔进垃圾桶的东西,此刻正被她用麻绳捆扎成束。
三天前陆承渊要求她“设计符合品牌调性的桌花”时,整个后厨都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可现在,那些用荆棘缠绕玫瑰做成的桌花,正让全场宾客驻足拍照。
“这组‘荆棘与玫瑰’的主题太惊艳了!”穿着高定礼服的女设计师惊叹着伸手触碰,
被荆棘刺得缩回手,“带刺的美,很符合陆氏的风格。”林晚站在角落,
看着陆承渊举着香槟从桌花旁走过,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快得像错觉。
这时小李端着托盘经过,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林晚愣住了,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早上他偷偷帮自己泡好的那杯速溶咖啡——原来有些偏见,
真的会在某个瞬间土崩瓦解。晚宴结束时已近午夜,林晚蹲在停车场角落整理工具包,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声。黑色宾利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陆承渊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他语气平淡,像是在下达命令。林晚摇摇头,
举起手里的公交卡晃了晃:“末班车快到了。”车灯忽然熄灭,男人的身影隐在黑暗里,
只能看见指间的烟火明明灭灭。“明天早上,我要喝到加了肉桂粉的37.2℃蓝山。
”说完这句话,宾利便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留下林晚站在原地,望着那束逐渐远去的红光,
忽然想起自己速写本里的荆棘玫瑰——原来带刺的,从来不止是花。
2.暗夜里的无声守护暴雨砸在中介公司玻璃门上时,
林晚正攥着那张被撕毁的租房合同浑身发抖。“押金不退!要么现在滚蛋,
要么我叫人来帮你搬!”光头中介把她的行李箱踢到雨里,拉链崩开的瞬间,
她的速写本掉在积水里,墨迹晕染成模糊的色块。手机在这时震动,
医院发来的病危通知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得她蹲在雨里干呕——母亲的手术费还没凑齐,
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她拖着湿透的行李箱走在凌晨三点的街道,
雨水顺着工服领口灌进后背,冷得牙齿打颤。租房软件刷到第三十七条时,
屏幕突然跳出条新发布的房源:市中心老洋房一楼,带独立画室,
月租仅需市场价的三分之一。联系人备注“房东直租,急租”。
林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电话,听筒里传来苍老的女声:“姑娘你要是不嫌弃,
今晚就能住进来。”推开那扇雕花木门时,林晚愣住了——画室的天窗正对着月亮,
画架、颜料、甚至连洗笔桶都是全新的。“这租金……”她犹豫着摸出钱包,
里面只有皱巴巴的三百块。房东奶奶却摆摆手,塞给她一串钥匙:“钱不着急,你先住着。
”当晚,林晚在画室中央支起折叠床,对着满墙空白画布,第一次在陌生的房间里哭出声,
泪水砸在速写本上,晕开新画的荆棘玫瑰。陆氏集团监控室的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陆承渊看着画面里那个蜷缩在画架旁的身影,女孩正用袖口擦眼泪,
手腕上的烫伤药膏蹭在画布上,留下浅褐色的痕迹。
三天前他让陈默“处理”掉那个黑中介时,本以为只是随手清理障碍,
此刻却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指节无意识地攥紧了控制台边缘。“把画室的暖气再调高两度。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哑,“还有,别让她知道。”凌晨五点,
林晚被冻醒时发现身上多了条羊绒毯。她抱着毯子走到窗边,
看见楼下停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昨天送文件时见过同款车型。
当她在画板上贴好新的设计稿,准备去便利店买早餐时,
在门垫下发现张便签:“租金可按月分期支付,不计利息。”字迹遒劲有力,
像用钢笔尖刻出来的。她咬着唇在便签背面写下:“今欠房东房租三千元,本月发薪日还清。
林晚。”监控画面里,女孩将便签仔细压在玄关的玻璃罐下,转身时哼起不成调的歌。
陆承渊关掉屏幕,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冰凉。陈默递来刚热好的咖啡,
发现老板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那里有圈浅浅的红痕,是刚才攥太紧留下的。
“需要提醒林**按时交租吗?”“不用。”陆承渊接过咖啡,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里,
“让她画。”雨还在下,画室的灯光却亮到天明。林晚不知道的是,
街对面那辆宾利直到她关灯睡觉才驶离,车后座的男人指尖夹着张她写的欠条复印件,
纸张边缘被捏出了褶皱。3.第一次“越界”的触碰暴雨如注的夜晚,
城市霓虹在积水路面碎成流动的光斑。林晚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出“鎏金时代”后门,
工服裙摆还在滴着水——刚才收市时清洗烤箱,滚烫的橄榄油溅在手背上,
现在那片红肿正**辣地疼。她刚拐过街角,脚下的防滑鞋突然打滑,
身体以失控的角度向后倒去。预想中的剧痛没有降临,反而是落入一个带着雪松冷香的怀抱。
男人的手臂如钢铁般箍住她的腰,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料烙进来。
林晚惊魂未定地抬头,撞进陆承渊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昂贵的定制西装被雨水淋得半湿,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小心。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指尖无意间擦过她手腕的烫伤处。就在那瞬间,
林晚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突然攥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嵌进她的骨头里。
她的耳根“唰”地红透,心跳如擂鼓,连呼吸都忘了。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
滴在她的锁骨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猛地回神,挣扎着想退开。“别动。
”陆承渊的拇指摩挲过她烫伤的红肿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奇异地放轻了力道。
林晚僵在原地,能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像被暴雨搅动的深潭。直到她的手腕开始发颤,
他才松开手,转身打开宾利车门,将一个白色药管扔到她怀里。“涂这个。”命令式的语气,
却掩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林晚捏着那支没有任何标签的药膏站在雨里,
看着黑色宾利的尾灯消失在雨幕中。药管的金属盖子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她低头轻嗅,
闻到熟悉的薰衣草药膏气味——上周在画室发现的烫伤药也是这个味道。雨更大了,
她将药管紧紧攥在手心,快步走向那栋亮着暖黄灯光的老洋房,后颈的汗毛却始终竖着,
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触感,烫得她心慌意乱。车内,陆承渊扯掉湿透的领带,
指腹反复摩挲着刚才触到她烫伤的位置。陈默从后视镜里瞥见老板发红的耳根,
识趣地调低了车内灯光。“需要查一下林**的烫伤情况吗?”“不用。
”陆承渊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声音冷硬,却在陈默转身的瞬间,
悄悄将车窗降下一条缝——雨夜的风带着湿气灌进来,
终于吹散了那股让他失控的、属于她的淡淡馨香。
、月光下的荆棘1.未说出口的偏爱便利店的日光灯管在周三下午三点准时发出电流的嗡鸣。
林晚正低头给关东煮补货,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停在冷藏柜前——深灰色定制西装的裤脚扫过地面,带着室外深秋的寒气。
她抬头望去,陆承渊正拿着盒临期打折的低脂牛奶研究保质期,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距过期还有2天”的红色标签上,眉头微蹙却没放下。
这是他连续第四周在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
每次都精准地挑走她前一晚在便签上推荐的“今日特价商品”。
“陆总今天不用考察‘供应商’了?”林晚扫码时忍不住调侃,指尖触到他递来的银行卡,
冰凉的金属边缘硌得她指腹发麻。男人接过购物袋的动作顿了顿,
镜片后的眼睛似乎弯了弯:“供应商的牛奶,没有你推荐的新鲜。
”便利店的玻璃门在他身后合上,林晚望着购物袋上印的“欢迎下次光临”,
突然发现自己正对着收银台的反光整理鬓发,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设计稿入围“新锐设计师大赛”的消息传来那天,
林晚正蹲在画室地板上数硬币——距离购买进口真丝面料的截止日期只剩三天,
她手里的钱连零头都不够。傍晚收工回家时,单元门口的快递箱里躺着个未署名的纸箱,
拆开后,整匹带着珍珠光泽的香槟色真丝滑落在地,布料标签上的价格让她倒吸冷气。
箱底压着张泛黄的便签,钢笔字力透纸背:“别让才华烂在尘埃里。
”林晚抱着布料站在画室中央,天窗漏下的月光在丝绸上流淌,
像极了那晚他西装袖扣的光泽。她最终没有用那匹布料,而是去批发市场淘了打折的棉麻,
却在参赛报名表的“紧急联系人”栏,第一次犹豫着写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跨年夜的“鎏金时代”被突如其来的停电拽入黑暗。应急灯亮起时,
林晚正在后厨煮泡面——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让饥肠辘辘的客人果腹的东西。
手机闪光灯的光柱突然扫过油垢的瓷砖墙,她转身看见陆承渊站在门口,
昂贵的羊绒大衣沾着雪粒子,手里还提着瓶未开封的红酒。“借个火。”他晃了晃酒瓶,
在电磁炉旁的小马扎坐下,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厨房。泡面的热气模糊了手机屏幕的光,
林晚看着他用银质袖扣(上周刚补配的新款式)撬开红酒瓶塞,
忽然笑出声:“陆总应该在顶楼旋转餐厅吃鱼子酱,而不是跟我抢泡面。
”男人将红酒倒进缺了口的搪瓷杯推给她,自己则捧着泡面碗,叉子挑起面条时,
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米其林三星的主厨,”他忽然抬头,
镜片后的目光在暖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煮不出你这样的‘荆棘玫瑰’牌泡面。
”这是林晚第一次见他笑,不是商场上公式化的假笑,而是眼角眉梢都染上温度的真笑,
像冰雪初融时,月光突然照进了荆棘丛。速写本的第37页,不知何时开始出现模糊的侧影。
林晚握着铅笔描摹那道挺直的鼻梁时,
笔尖总在不经意间顿住——她画不出他看牛奶保质期时微蹙的眉头,
也画不出他笑起来时左眼下方那颗极淡的泪痣。直到某天深夜改设计稿,
她发现自己竟在荆棘玫瑰的背景里,画了枚银质袖扣形状的露珠,
才惊觉有些东西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画室的天窗透进清冷的月光,她合上速写本,
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引擎远去的声音,像某个未说出口的秘密,消散在寂静的冬夜里。
2.女配的“宣战”慈善晚宴的水晶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林晚攥着裙摆站在角落,
身上的米白色礼服还是上周用参赛剩下的棉麻布料改的。
当主持人念出“新锐设计师林晚”的名字时,
她甚至能听见身后传来的窃笑声——在满场高定礼服的珠光宝气里,
她廉价的手工裙摆像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哟,这不是‘鎏金时代’端盘子的吗?
”娇嗲的女声突然穿透音乐,林晚转身看见个穿着火红色鱼尾裙的女人,
正用涂着正红蔻丹的手指点着她的礼服,“服务生也能混进慈善晚宴?
该不会是偷穿了客人的衣服吧?”女人发间别着的鸽血红宝石胸针晃得人眼晕,
林晚认出那是上个月刚在苏富比拍出天价的“火焰之心”。周围瞬间围拢来看热闹的人群,
有人举着手机**,闪光灯刺得林晚睁不开眼。“林薇薇,别太过分。”她攥紧裙摆,
指尖掐进布料——这个名字她在财经杂志上见过,陆承渊那位刚从巴黎回来的青梅竹马,
林氏集团的千金大**。林薇薇却像是没听见,端着红酒杯故意撞向她的手臂。
深红色酒液瞬间浸透礼服前襟,在米白色布料上晕开丑陋的污渍,像朵突然绽放的毒玫瑰。
“哎呀对不起,手滑了。”她用手帕擦着根本没沾到酒的手指,声音甜腻却淬着冰,
“服务生就该待在后厨,跑到宴会厅来,是想偷东西吗?
”就在林晚准备抬手擦掉脸上的酒渍时,件带着雪松冷香的西装外套突然披在了她肩上。
熟悉的温度裹住她发抖的身体,陆承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深灰色西装的袖口沾着几滴红酒,却丝毫没影响他迫人的气场。“薇薇,”他声音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