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宴会厅中央旋转，将细碎的光斑洒在《月光密码》的展板上。我站在画作前，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三年过去，

戒圈内侧刻的仙女座星云图案依然清晰如新。"紧张？"林月白从身后环住我的腰，

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耳畔。他今天穿了深蓝色西装，领带上别着那枚我亲手做的梧桐叶胸针。

我侧头看他："台下有三十家媒体。"话音未落，陆远端着香槟走近，

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听诊器。他冲我们举杯，玻璃杯沿沾着淡淡的口红印。

"苏女士的体检报告在我这儿。"陆远笑着拍拍公文包，"某些人连产检都要偷偷摸摸。

"林月白耳尖瞬间泛红，我掐了下他手背，突然听见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三百架无人机正掠过落地窗，在暮色中组成旋转的星云图案。林雨桐握着遥控器冲我眨眼，

她今天特意把头发染回了黑色，看起来像极了大学时的模样。

"接下来请允许我展示基金会的特别礼物。"林月白松开我走向演讲台，

话筒将他声音里的颤抖放大十倍。我盯着他西服后摆的褶皱，

那里还留着上次宝宝吐奶的痕迹。宴会厅灯光突然熄灭，无人机群变换成闪烁的摇篮造型。

我下意识按住小腹，剖腹产的疤痕似乎又在隐隐作痛。陆远不知何时推来了婴儿车，

浅蓝色襁褓里露出半张熟睡的小脸。"我们的月光宝宝。"林月白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

他手指向天花板，无人机正好拼出"欢迎小星星"的字样。我看见陈雪在宾客席攥碎了酒杯，

香槟顺着她价值百万的裙摆往下淌。台下闪光灯骤然密集，婴儿被惊醒发出小猫般的哭声。

我慌忙要去抱，却见陆远已经熟练地托起孩子，从口袋里掏出安抚奶嘴。

他白大褂胸口别着"干爹"字样的卡通徽章。"医疗事故**基金收到匿名捐款两千万。

"林月白突然提高声调，大屏幕切换成财务报表。我猛地转头看向角落，

林父正低头擦拭眼镜，他身边的保镖提着印有儿童医院标志的礼物袋。

宝宝突然在陆远怀里咯咯笑起来，肉乎乎的小手抓向演讲台方向。

林月白快步下台时绊了一跤，昂贵的定制皮鞋差点踩到拖地电线。

这个在董事会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手足无措得像当年图书馆里帮我捡画的少年。

"她更喜欢我。"陆远得意地把孩子举高，我分明看见他眼眶发红。林月白抢过宝宝时，

一枚钻戒从陆远口袋滚落，在波斯地毯上转出细碎的光。媒体长枪短炮立刻调转方向，

陆远弯腰去捡的动作僵在半空。我蹲下身帮他拾起戒指，

内圈刻着"Yuan&Xue"的字样在掌心发烫。"陈雪**刚才晕倒在洗手间。

"侍应生匆匆跑来报告，我抬头正对上陆远瞬间惨白的脸。他抓过戒指冲出去时，

撞翻了插满白玫瑰的香槟塔。林月白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与我十指相扣。

宝宝突然抓住他领带往嘴里塞，口水弄湿了别在上面的梧桐叶胸针。三年过去，

那枚从拆迁老巷抢救出来的金属叶片依然锃亮如新。"下次画展叫《星光》好不好？

"他低头吻我发顶，无人机群正在窗外组成新的图案。我望着大屏幕上滚动的捐款数字，

突然发现林父的座位空了，只留下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我盯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

心跳突然漏了半拍。林月白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宝宝在他怀里咿咿呀呀地抓着他的领带。

"爸的降压药还在包里。"他低声说，手指轻轻擦过宝宝嘴角的口水，

"上周体检医生说他有轻微心肌缺血。"我捏了捏他的小指："要不要去看看？"话音刚落，

宴会厅侧门突然传来骚动。陆远抱着昏迷的陈雪冲进来，他的白大褂上沾着血迹。"让开！

她吞了安眠药！"陆远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赶来，

他跪在地上给陈雪做心肺复苏，那枚刻着"Yuan&Xue"的戒指在灯光下晃得刺眼。

林月白把孩子交给雨桐，一个箭步冲过去帮忙。我看着陆远颤抖的双手，

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值完夜班来家里给宝宝打疫苗时，袖口沾着的女士香水味。

"血压60/40！"护士的喊声让我回过神。陈雪手腕上狰狞的割痕暴露在闪光灯下，

她无名指戴着和陆远同款的钻戒。媒体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围上来。

林父不知何时出现在担架旁，他脱下西装盖住陈雪的脸："都拍够了吗？这是**女儿！

"宝宝突然在雨桐怀里大哭起来。我踉跄着跑过去接，发现她尿湿了绣着星星的包屁衣。

陆远抬头看我一眼，他白大褂口袋里的听诊器正压在陈雪胸口。"先带孩子去休息室。

"林月白拽住我胳膊，他掌心全是冷汗，"这里交给我。"他转身时，

我看见他后颈的衬衫领子已经被汗水浸透。休息室的隔音门关上刹那，

我腿一软坐在哺乳椅上。宝宝趴在我肩头抽噎，小手揪着我项链上的月亮吊坠不放。

"嫂子别怕。"雨桐递来温热的湿巾，"哥早就知道陆医生和陈雪的事。

"她掏出手机给我看监控截图，画面里陆远在儿童医院走廊抱着痛哭的陈雪。

我盯着照片右下角日期——正是我剖腹产那天。宝宝突然打了个奶嗝，奶渍喷在我锁骨上，

和眼泪混在一起。"他们从高中就开始纠缠。"雨桐用棉柔巾擦拭我的脖子，

"陈雪当年给哥下药，就是陆远帮忙解的围。"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月白推门进来时，

领带已经扯松，梧桐叶胸针不知掉在哪里。他跪下来把脸埋在我膝头，

宝宝好奇地抓他翘起的头发。"陈雪怀孕了。"他声音闷在我裙摆里，"刚查出来，两个月。

"我摸到他后脑勺有道结痂的疤，是上周宝宝发烧时他撞在急诊室门框上留下的。

雨桐突然倒吸一口气。我抬头看见陆远站在门口，他左手缠着绷带，

右手拿着支未拆封的验孕棒。"阴性。"他把验孕棒扔进垃圾桶，"陈雪伪造了检查单。

"他走过来想抱宝宝，却在看见我红肿的眼睛时僵在原地。

林月白猛地站起来挡住我："医疗事故基金那两千万是你投的？"陆远苦笑一下，

白大褂口袋里的处方笺滑落在地，上面是陈雪龙飞凤舞的签名。宝宝突然朝陆远伸出小手。

他小心翼翼接过孩子，指尖在碰到襁褓时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我明天就调去无国界医生组织。"他低头亲了亲宝宝的额头，"药箱里备了退烧贴。

"林月白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猛灌，喉结剧烈滚动。

我看着他滚落的汗珠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想起产房里他哭着说"我们只要这一个孩子"时的表情。"陈叔叔在找律师。"雨桐突然说，

她手机屏幕上是陈父暴怒的群聊截图，"他说要告陆远哥性骚扰。"陆远突然笑出声，

把宝宝举高转了个圈："记得给你干爹寄明信片。"他的听诊器碰到宝宝的脸，

留下道浅浅的红印。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骂声。林月白迅速反锁上门，

他的定制皮鞋踩碎了刚才掉落的验孕棒包装盒。"爸把陈叔叔拦在电梯口了。

"雨桐贴着门缝报告，她今天穿的香奈儿套装后背全被汗湿透了。我接过已经睡着的宝宝，

她的小手里还攥着陆远白大褂的扣子。陆远慢慢摘下"干爹"徽章别在婴儿车上，

转身时口袋里的手术剪掉在地上。"星光画展的请柬，"他弯腰捡起剪刀，

"记得寄到无国界医生总部。"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接着是林父中气十足的吼声："老陈你冷静点！

"林月白突然抓住陆远肩膀："基金会缺医疗总监。"他西装袖口的扣子崩飞了，

擦过宝宝的脸颊留下一道白痕。陆远摇摇头，从内衣口袋掏出张照片塞给我。

那是五年前医学院毕业典礼上，我和林月白站在他两侧的合影，

背面用红笔写着"新生儿窒息抢救流程"。"苏晴，"他最后摸了摸宝宝的脚丫，

"如果发烧超过39度..."话没说完，门被撞得哐当一震。

陈父的咆哮隔着门板传来："陆远你个王八蛋给我出来！"雨桐突然拉开窗户："消防梯！

"她今天特意做的水晶指甲断了两根。陆远翻窗时，宝宝突然在睡梦中笑出声，

口水泡泡沾满了我的珍珠项链。林月白锁好窗户转身，发现我正盯着他空空如也的无名指。

他慌乱地摸遍所有口袋，最后从宝宝尿不湿里找出了那枚沾着奶香的婚戒。

"刚才抱她时蹭掉的。"他红着脸把戒指戴回去，

戒圈上仙女座星云的刻痕里还粘着点婴儿润肤露。窗外无人机的灯光突然变成红色，

在天花板上投出急救车的闪烁光影。林父的怒吼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警笛声。

宝宝在我怀里蹬了蹬腿，绣着她名字的袜子掉在地上。林月白弯腰去捡时，

我看见他后颈上未愈的抓痕——那是上周给宝宝剪指甲时，被突然乱动的小手挠伤的。

我轻轻拍着宝宝的背，她的小手攥着我的衣领不放。林月白蹲下来帮我整理掉落的袜子，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薄棉袜传来。"袜子上的星星掉了。"他声音发紧，

从地上捡起那颗小小的水晶贴片。宝宝突然扭过头，伸手去够他手里的亮片。

陆远留下的照片还躺在我膝头，边角被宝宝的唾液浸湿了。

林雨桐突然把手机举到我面前："陈叔叔被保安架走了，爸说要起诉他扰乱公共秩序。

"窗外无人机组成的急救车图案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旋转的星群。

林月白把水晶星星塞进西装口袋："回家我给她缝回去。""缝什么？

"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林父拎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走进来。他领带歪了，

袖口沾着香槟渍。宝宝立刻朝他伸出双手。林父脸上的怒意瞬间融化，公文包掉在地上，

降压药和奶瓶一起滚出来。"爷爷的小星星。"他接过孩子时，

我看见他手腕上还戴着住院手环。宝宝好奇地拽着手环上的条形码，咯咯笑起来。

林月白弯腰捡药瓶："医生不是说不能激动？"他手指在发抖，药片在塑料瓶里哗啦作响。

"老陈那个王八蛋..."林父突然住口，因为宝宝正学着他皱眉头。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个绒布盒子："给孩子打的平安锁。

"盒子里金锁片上刻着"林间星月明"，背面是精细雕刻的仙女座星云。我眼眶突然发热，

这图案和我戒指内圈的一模一样。"爸找人复刻了你们婚礼请柬上的图案。

"雨桐凑过来戳宝宝的脸蛋，"熬了三个通宵监工。"林月白突然转身面对墙壁，

肩膀微微耸动。宝宝不明所以地拍打金锁片，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格外清脆。

"陆远那孩子..."林父欲言又止，从公文包深处摸出个信封，

"他托我转交的无国界医生申请表复印件。"信封里还夹着张泛黄的处方笺，

上面是陆远工整的字迹："新生儿发热应急处理"。我认出这是五年前他刚进儿科时，

特意为我未来孩子写的备忘。"他其实..."林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宝宝吓得扁嘴要哭。

雨桐连忙递上保温杯，里面飘着枸杞和西洋参。林月白终于转回身，眼睛红得像兔子。

他接过处方笺看了很久，突然说："我让法务部准备了陈雪的医疗事故申诉材料。

"窗外无人机开始组成新的图案，是抱着星星的月亮。宝宝兴奋地挥舞金锁片，

链子缠住了林父的眼镜腿。"发布会还要继续。"林父把眼镜摘下来给宝宝玩，

"媒体都在等医疗基金年度报告。"他摸了摸西装内袋，掏出个奶嘴塞进哭闹的宝宝嘴里。

林月白帮我整理弄皱的礼服裙摆，

他掌心那道疤蹭过我小腿——是上个月给宝宝热奶时烫伤的。我握住他颤抖的手指，

发现他无名指沾着奶渍。"戒指..."他慌张地要擦，我低头舔掉了那点白色污渍。

咸甜的奶粉味在舌尖化开，雨桐在旁边夸张地捂眼睛。林父突然清了清嗓子："陈雪醒了。

"他手机屏幕上是医院发来的照片，病床上的陈雪正在输液，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

"陆远呢？"我脱口而出。宝宝突然吐掉奶嘴，金锁片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林父把宝宝往上托了托："在办离职手续。"他停顿片刻，"老陈撤诉了，

条件是陆远永远不接近陈雪。"雨桐突然尖叫："无人机拼出宝宝的名字了！

"我们同时看向窗外，三百架无人机正在暮色中组成"林星月"三个字。

宝宝看见自己的名字，开心地流下一串口水。林父手忙脚乱地掏手帕，

却扯出一张皱巴巴的B超单——是半年前我产检时的那张。"该出去了。

"林月白深吸一口气，把B超单折好塞回父亲口袋。他弯腰捡起金锁片时，

我瞥见他后颈的汗珠滚进衬衫领口。休息室的门再次打开，陆远站在走廊逆光处。

他白大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宝宝立刻在他方向挣动，

金锁片叮当作响。"我来道别。"陆远声音哑得厉害。他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住，

"体温计放在药箱最下层。"林月白突然大步走过去，两人在门口僵持。我屏住呼吸，

看见陆远左手无名指上有道明显的戒痕。"保重。"最终林月白只是拍了拍他肩膀。

陆远点点头，转身时T恤后背透出一片汗湿。宝宝突然爆发出响亮的哭声，

金锁片从她手里飞出去，正好砸在陆远脚边。他弯腰去捡的动作顿在半空，

因为宝宝正用她最心爱的安抚奶嘴砸他。"坏...坏！"宝宝口齿不清地喊着，

这是她学会的第三个词。陆远捡起金锁片和奶嘴，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林父突然说："基金会缺个非洲项目顾问。"他把宝宝往上颠了颠，"年薪八十万，

包探亲机票。"陆远僵在原地，奶嘴从他指缝掉下来。林月白走过去捡起，

轻轻放进宝宝嘴里。星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三个身上，在地板上投下奇妙的影子。

"考虑一下。"林月白把金锁片戴回宝宝脖子上，"孩子需要干爹教她认星座。

"陆远的手指悬在半空，金锁片的链子缠在他手腕上。宝宝突然打了个喷嚏，

奶嘴又掉了下来，这次滚到了林父脚边。"我改签了今晚的航班。"陆远终于开口，

声音像是砂纸磨过。他弯腰解金锁片时，我注意到他后颈有块新鲜的淤青。

林月白突然抓住他肩膀："至少等孩子抓周。"他西装袖口蹭到宝宝的脸，

留下道浅红的印子。"抓周礼盒我放储物间了。"陆远终于解开链子，

金属在他掌心闪着冷光，"按你妈留下的老规矩准备的。

"宝宝突然伸手去够他无名指的戒痕。

雨桐倒吸一口气："陈雪刚才在急诊室说...""她流产是假的。

"陆远把金锁片还给林父，"两年前的病历我查到了。"他T恤领口露出半截红绳，

上面串着枚褪色的校徽。林月白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屏幕，

脸色骤变："陈叔叔带记者去医院了。""我去处理。"林父把宝宝塞给我，

公文包里的降压药撒了一地。他弯腰时，住院手环上的条形码被宝宝扯断了。

陆远突然单膝跪地，手指轻轻碰了碰宝宝的脚踝："要听妈妈话。"他起身太快，

撞翻了茶几上的香槟杯。琥珀色液体浸湿了地毯上的B超单。宝宝突然在我怀里扭动，

小手拼命指向窗外——无人机正变换成奶瓶图案。"该切蛋糕了。"雨桐拽了拽我的裙摆，

"媒体都在问主角去哪了。"她今天戴的星星耳环少了一只。

林月白突然拉住陆远："基金会需要医疗顾问。"他声音发紧，

"就当为了...当年图书馆顶楼的约定。"陆远僵在原地。宝宝突然咯咯笑起来，

口水滴在我锁骨上。我低头看见她正在玩陆远T恤上掉落的纽扣。

"纽扣..."我喉咙发紧，"是医学院毕业时那件？

"陆远低头看自己空了一颗纽扣的衣襟，突然笑了："你居然记得。"他眼眶红得厉害，

"洗衣机搅坏了五颗。"林父的手机**打破了寂静。他接起来说了两句，

突然把手机递给陆远："陈雪要和你说话。"陆远的手指在裤缝上擦了擦才接过。

宝宝突然在我怀里打挺，金锁片砸在我下巴上。"嗯，知道了。"陆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药在床头柜第二格。"他挂断时，屏幕上的通话时长显示3分28秒。

林月白突然说："她吃的安眠药是儿童剂量。"他西装口袋露出半角诊断书，

"血检报告我刚收到。"陆远猛地抬头。宝宝趁机抓住他红绳上的校徽，

金属边缘在她小手上勒出红印。"松手宝贝。"我急忙掰开她手指，

校徽背面刻着的"XY"字母沾了她的口水。那是我们大学话剧社的纪念品。

雨桐突然惊呼："无人机组成心电图了！"窗外三百架飞机正模拟着心跳波动，

最后定格在81次/分钟。"正常心率。"陆远条件反射般说道，

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出心电图波形。宝宝学着他的动作，小手拍在我脸上。

林父突然把公文包倒扣在沙发上。降压药、奶瓶、支票本中间，

躺着张泛黄的合影——三个白大褂在医学院门口的毕业照。"老陈同意的条件。

"林父指着照片，"要陆远负责非洲项目。"他领带夹上突然掉下颗袖扣，滚到陆远脚边。

陆远弯腰捡起，金属在他掌心闪着冷光。宝宝又想去抓，

这次被他轻轻握住了小手："这个不行。""为什么？"雨桐凑过来，

"你宝贝得要命的袖扣？"陆远摊开手掌，袖扣内侧刻着微型星图："图书馆顶楼那晚，

天文社的纪念品。"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林月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宝宝被吓得一抖，

尿湿了我半边裙子。陆远条件反射地伸手要接，又在半空停住。"我来。

"林月白用西装外套裹住孩子，动作笨拙得像抱着一颗炸弹。他后颈的抓痕渗出血丝，

蹭在宝宝领口上。"创可贴在我左边口袋。"陆远没动，"无菌包装的。

"他牛仔裤口袋里露出半截机票，航班号被宝宝的口水晕开了。

雨桐突然尖叫："陈雪发推特了！"她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孕检单，签发日期显示是昨天，

医师签名栏龙飞凤舞写着陆远的名字。陆远脸色瞬间惨白。宝宝突然在他方向挣动，

金锁片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假的。"林父突然说，"老陈刚才承认了。

"他弯腰捡金锁片时，后腰别着的对讲机里传来保安的喊声："记者冲进大厅了！

"陆远突然转身往消防通道走。宝宝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小手在空中乱抓，

正好揪住他红绳上的校徽。"别走！"雨桐拽住他背包带，"你走了谁教宝宝认星座？

"她今天穿的细高跟崴了一下，整个人撞在陆远背上。

林月白突然说："基金会缺个医疗总监。"他单手解领带，梧桐叶胸针终于掉了下来，

"年薪百万，配独立实验室。"陆远僵在原地。宝宝趁机把校徽塞进嘴里，

金属边缘在她小牙上磕出清脆的响。"吐出来！"我急忙去抠，却被她咬住手指。

陆远条件反射地捏住宝宝脸颊，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次。校徽掉在他掌心，

沾着亮晶晶的口水。窗外无人机突然全部熄灭，宴会厅陷入短暂的黑暗。"电路故障！

"有人大喊。黑暗中，我感觉有人把什么塞进宝宝襁褓。应急灯亮起时，陆远已经不在原地。

雨桐突然举起手："他落东西了！"她掌心里躺着那枚刻着星图的袖扣，

内侧不知何时多了道新鲜的划痕。林月白抱起还在抽噎的宝宝，

在她尿湿的包屁衣口袋里摸出张纸条。我凑近看，

上面是陆远工整的字迹："退烧药在药箱第三层"。"他早就..."林月白声音哽住了。

宝宝突然伸手摸他下巴，糊了他一脸口水。宴会厅大门被推开，闪光灯如暴雨般袭来。

林父整了整领带迎上去，公文包里的支票本掉在地上，

最新一页写着"医疗事故基金-陆远捐赠"。"笑一个。

"林月白用西装袖口擦掉宝宝脸上的泪痕，"要拍全家福了。

"他无名指的婚戒在闪光灯下亮得刺眼。闪光灯刺得我眼睛发酸，

怀里的小家伙却兴奋地蹬着腿，口水蹭了我一脖子。林月白单手护住宝宝的后脑勺，

另一只手悄悄捏了捏我的指尖。"看镜头。"他声音压得很低，西装袖口蹭过宝宝的脸颊，

"陆远留的退烧贴在我内袋。"我低头假装整理宝宝的蝴蝶结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