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曾照亮我的归途

月光不曾照亮我的归途

主角:厉则衍苏晚江映月
作者:幺七经

月光不曾照亮我的归途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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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厉家待了八年。每天早上七点,厉则衍的袖扣、领带、腕表,

会准时出现在他床头柜的托盘上。顺序一点都不能错。这是我的工作,

大概也是我还能留在这的原因。我总以为,只要我做得够好、够有用,就不会再被谁丢开。

今天有家族聚餐。我蹲下来,伸手想替儿子厉珩理一理有点歪的领结。他突然甩开我的手,

往后一退。他看着我,那眼神跟他爸一模一样。「妈妈,」他语气很平静,「你真没用。」

第1章我僵在玄关。大理石地面的寒气,顺着脚踝往上爬。刚才,我蹲下,

手指碰到了儿子厉珩西装上微歪的领结。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他退后一步,拉开距离。那双像极了厉则衍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我。然后,他说。「妈妈,

你真没用。」没用。这两个字,像一根针,刺进我胃里。一阵熟悉的、尖锐的痉挛。

我下意识按了按小腹。京城圈内人人都说,厉则衍的太太苏晚,是厉家最完美的装饰品,

最高级的管家。他们说对了。我的价值,就是我的用处。八年了,我以为只要我做得够好,

就永远不会再被丢下。我真是可笑。零件旧了,也是要被换掉的。……厉家大宅的长桌宴,

一如既往的冰冷。水晶吊灯的光,落在能映出人影的银质餐具上,反射出没有温度的白光。

只有刀叉切割食物的声音。我坐在厉则衍身侧,用公筷为对面的婆婆夹了一块龙井虾仁。

她的瓷盘是特制的,描着金边。「谢谢。」她甚至没看我。声音客套,像在对餐厅侍者。

我扮演这个角色,已经八年了。温顺的、体贴的、完美的厉太太。今晚,我不想演了。

我放下了手里的公筷。象牙筷子碰到骨瓷筷托,发出一声轻微的“叩”。在这死寂的餐厅里,

很清晰。厉则衍切割牛排的动作没有停。他甚至没偏一下头。「则衍,」我的声音很平静,

「我们离婚吧。」刀叉划过白瓷盘,发出一道刺耳的噪音。厉则衍终于停了手。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然后,他才将目光投向我。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厉珩下周的马术课安排了吗?」嗡的一声。我突然有点耳鸣。这就是我的丈夫。

我在谈论我们婚姻的终结,他却在关心儿子的一节兴趣课。不,

他只关心那张日程表是否会出错。而我,就是那个负责确保日程表完美执行的工具。

「听到了吗?苏晚。」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耐。坐在主位的婆婆冷哼一声,

将手里的描金茶杯重重放下。「不过是孩子一句无心的话,你也值得拿来闹脾气?」「苏晚,

别忘了你的本分。」她的眼神轻蔑。我没有理她,目光越过餐桌,看向我的儿子,厉珩。

他正专注地切割着盘子里那块七分熟的牛排。握刀的姿势,抿紧的嘴角,

都和厉则衍如出一辙。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包括我这个,

即将要被他父亲抛弃的母亲。我忽然笑了。笑意牵动了胸口,一阵钝痛。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这个我用全部心血浇灌出来的孩子?他早已被这个家同化,

成了一个冰冷的、只崇拜强者的“小厉则衍”。而我,是他眼中那个“没用”的弱者。

厉则衍的耐心终于耗尽。「苏晚,我没有时间看你表演。」他冷冷地盯着我,

「收起你这副可笑的样子。」我迎上他的视线,那双我爱了整整十年的眼睛。里面没有爱,

没有恨,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我忽然闻到满桌的和牛、黑松露,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腥气。

我彻底没了胃口。「厉珩,」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也不要了。」

第2章那句「我也不要了」说出口,餐厅的空气仿佛凝固。婆婆的脸色铁青。

厉则衍的目光阴沉。他站起身。「到书房来。」是命令。我跟着他走过漫长的走廊。

皮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回声,一下,一下。胃里那阵痉挛消失了。一片麻木。

书房的冷气很低,我**的皮肤泛起一层疙瘩。厉则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在我面前。

皮质封面,烫金字——《离婚协议书》。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我真是可笑,

还以为是我在提离婚。「财产分割方案,你看过了?」他坐进真皮座椅,十指交叉,

用审视商业伙伴的眼神看着我。我低头,翻开文件。几处房产。一笔赡养费。这八年,

我学了艺术鉴赏、多国语言、金融、马术、茶道……那些曾经我赖以生存的「用F处」,

如今成了我唯一能带走的东西。我平静地点了点头。「砰、砰、砰——」

书房的门被急促地敲响。「先生,太太,小珩少爷发高烧了!」管家的声音焦急。

我按着胃的手指猛地收紧。人已经站了起来。同一秒,厉则衍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接起。他的声音立刻切换,温和、平稳。「王董,放心,

今晚的慈善拍卖会,我一定到场。」真是讽刺。儿子高烧,他关心的却是几个小时后,

一场关乎「厉家声誉」的作秀。他挂断电话,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离婚的事,

律师会跟你继续。」他看向管家,声线平直,「叫家庭医生。」我没有回答。我拉开门,

快步走向厉珩的卧室。厉则衍的脚步声跟了上来。「今晚的拍卖会,

那幅莫奈的真迹关系到厉家和欧洲市场的声誉。」他在我身后说。「苏晚,你要知道轻重。」

我停在厉珩的房门前,手握住黄铜门把。我回头看他。「他发烧了。」我的声音很平静。

「医生会处理。」厉则衍的眉头蹙起。那是我曾经最怕看到的、代表他不耐烦的表情。现在,

我只觉得无趣。他转身,一边走,一边整理他那枚黑曜石袖扣。「照顾好孩子。」

「这是你的职责。」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职责。我走进厉珩的房间。黑暗里,

只有他粗重、滚烫的呼吸声。我走到床边,拧了湿毛巾,搭在他额头上。窗外,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声传来。我看着窗外的雷暴。厉珩在梦中蹙起眉,

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夜惊症要发作了。过去无数个夜晚,我都是这样守着他,

用拥抱和轻抚让他渡过噩梦。我伸出手,去拍他的后背。我的指尖刚碰到睡衣布料。

那个滚烫的小身体,猛地瑟缩了一下,烦躁地翻身,躲开了我的触碰。我的手,僵在半空。

第3章一夜无眠。厉珩的烧在凌晨退了下去,家庭医生来过,又走了。我守在床边,

直到天光熹微,他也没有再靠近我一寸。……第二天上午,厉家的家庭律师来了。

我坐在厉家书房那张熟悉的红木长桌旁,胃里空空荡荡。厉则衍不在。律师姓王,金丝眼镜,

神情一丝不苟。他将一份文件推到长桌中央,推向我的儿子,厉珩。「小珩少爷。」

王律师的声音淡漠。「根据您父母的意愿,请问您选择跟父亲生活,还是跟母亲生活?」

我的指甲,不受控制地掐进掌心。三年前。也是一个这样的雨夜。闪电撕裂天空,雷声炸响。

七岁的厉珩从噩梦中惊醒,发出尖锐的哭叫。他有严重的夜惊症,用了各种治疗手段,

都毫无用处。我冲进他的房间,他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在床上瑟瑟发抖。我紧紧抱住他,

将他滚烫颤抖的小身体圈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我在他耳边,

哼起孤儿院里唯一会唱的、忘了名字的摇篮曲。他抽噎着,小手死死攥着我的睡衣,

像抓住救命稻草。「妈妈,别走……」「妈妈在。」整整一夜,他都埋在我怀里,

才安然睡去。那是我在这座冰冷宅邸里,唯一的慰藉。书房的冷气,让我的皮肤发紧。

厉则衍就站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们。他没有回头,只是低着头,用丝绒方巾,

专注地擦拭着一枚铂金袖扣。厉珩没有看我。他瘦小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是在模仿谁。

他的目光,越过长桌,牢牢地、崇拜地,钉在父亲那个背影上。然后,我听见他的声音。

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刻意压低的平静。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跟我父亲。」他说。

像在背诵一篇早已烂熟的课文。我终于明白,厉则衍昨晚为什么要说那句「这是你的职责」。

因为他知道。知道他亲手塑造的继承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我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王律师推过来的那支万宝龙钢笔上。笔身漆黑,泛着冷光。

我没有再看厉珩一眼。一眼都没有。我伸出手。那支笔很重,压手。我稳稳地握住了它。

我看见,厉珩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猛地攥紧。他太用力了,指节因为充血而泛出青白色。

指甲深深抠进昂贵的红木里。可他终究没有出声。我拔开笔帽。在离婚协议书的末尾,

找到了签名的位置。苏晚。笔尖划过纸张,发出刺耳的声响。我写得很慢,一笔一画,

像是要把这个名字,从厉家、从我过去八年的人生里,彻底刮掉。我将笔放回原处,

盖上笔帽。我站起身,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出了书房。那一刻,天光大亮。当晚,

我回到自己那间从未有过男主人气息的卧室。锁上门。我拉开衣柜,在最深处,

摸出一个陈旧的小铁盒。盒子上印着褪色的卡通兔子。是我离开孤儿院时,身上唯一的财产。

我打开它。里面只有一个黑色的,崭新的,从未开过机的手机。我插上早已准备好的电话卡,

开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我调出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

编辑了一条短信。只有一个字。「走。」第4章短信发送成功。那个「走」字,

消失在屏幕里。我关掉手机,取出电话卡,连同手机,重新放回那个褪色的卡通兔子铁盒。

然后,我将铁盒塞进行李箱的夹层。这个箱子很小,是我嫁入厉家前用的,旧得看不出牌子。

我打开衣帽间。一整面墙的爱马仕,在感应灯下闪烁着冰冷昂贵的光。另一侧,

是按照色系排列的高定礼服。我的目光扫过它们,没有停留。我只从最底层的柜子里,

拿出几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质T恤,和两条牛仔裤。一件一件,慢慢叠好,

放进那个小小的行李箱。这些,才是我自己的东西。然后,我走向书桌。从最下面的抽屉里,

我取出一本书。一本精装的《艺术史》。书页泛黄,边角起了毛。这是我嫁入厉家第一年,

厉则衍丢给我的。「学点有用的,别给我丢人。」为了成为合格的「厉太太」,

我曾通宵背诵里面的流派、年代。它是我扮演角色的工具。可后来,

在无数个无法入睡的深夜,只有这本书里那些静默的画作,能让我暂时逃离。

它成了我唯一的慰藉。我抱着书,准备将它放进行李箱。「父亲说,这些没用的东西,

都该扔了。」一个冰冷的、刻意模仿成年人语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厉珩。他站在门口,

穿着整洁的灰色小西装,像个精致的人偶。他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书上,带着审视。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陷进了书脊的纹路里。后颈突然一阵发凉。我没有回答他。

也正在这时,另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安静。「苏晚,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婆婆厉夫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脸上满是轻蔑。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在我那只寒酸的行李箱上刮过。而在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江映月。

厉则衍的大学同学,他口中唯一「懂艺术」的灵魂知己。她微笑着,温柔得像一团无害的云。

「姐姐,要走了吗?」她的视线,落在我怀里的《艺术史》上。她走过来,

从我怀里将书抽了出去。「我听则衍说,姐姐你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些。」她翻动着书页,

指尖划过那些画。「他说,你只是在努力模仿他喜欢的东西,想讨好他而已。」

她笑得更温柔了。「可模仿得再像,赝品也终究是赝品。」我的呼吸停了一瞬。她手一松。

书,从她手中滑落。啪嗒。掉在她洁白的鞋边。「哎呀。」江映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然后,她那只镶着水钻的高跟鞋,像是为了站稳,“不小心”地,踩了上去。鞋跟,

正正地碾在摊开的书页上。撕拉——那是纸张被暴力撕裂的声音。我看见,

梵高那片灿烂的星空,从中间被一道丑陋的口子,撕成两半。门口。我的儿子厉珩,

就站在那里。他清清楚楚地看着。他紧紧抿着唇,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看着。

像在看一场与他无关的默剧。我缓缓地,蹲下身。

在婆婆得意的注视和江映月故作无辜的眼神里,伸出手。我没有去看那只踩在书上的高跟鞋。

我的目光,只落在被撕裂的画上。我将书页的残骸,一点一点,捡起来。

然后是那本被踩踏得变了形、留下一个肮脏鞋印的书。我把它们,

轻轻放进我空了一半的行李箱里。像是放进一口小小的棺材。我关上箱子,拉上拉链。

站起身。那一点点残存的,名为「家」的幻觉。连同那片被撕碎的星空一起。彻底死了。

第5章我拉着行李箱,转身。没有回头。在我身后,是婆婆和江映月轻蔑得意的呼吸声。

我一步一步,走向楼梯。「站住!」婆婆尖利的声音传来。她和江映月一左一右,

堵住了唯一的去路。婆婆的目光落在我那只旧行李箱上,满是鄙夷。「离婚协议还没签,

就想带着厉家的东西滚蛋?苏晚,你的吃相未免太难看了。」她口中的「厉家的东西」,

是我箱子里那几件旧T恤,还是那本被踩烂的《艺术史》?我懒得分辨。我只想走。「姐姐,

你别这样。」江映月上前一步,姿态柔软。「则衍只是在气头上,你和他服个软,

不就都过去了吗?」她说着,伸手来拉我的行李箱。我手腕一转,侧身。

行李箱的轮子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细微的弧线。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江映月的手,落在空处。

她惊呼一声,身体柔弱无骨地向后仰去。直直摔在楼梯的第一个台阶上。「啊——」

她发出一声糅杂着痛楚与委屈的抽泣。手腕在楼梯地毯边缘擦过,

立刻渗出了一道刺目的血痕。太假了。假到可笑。「则衍!则衍你快看啊!」

婆婆的哭喊声瞬间拔高,带着亢奋。「这个疯女人要动手打人!她还要推映月!」书房的门,

开了。厉则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他穿着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

像一座行走的冰山。他的目光扫过来。看到的是梨花带雨、手腕流血的江映月。

指着我控诉的母亲。还有一个提着行李箱、冷漠站立的我。他那英俊的眉头,不耐地蹙起。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发生了什么。真相,于他而言,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他看向一旁的管家,

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家里需要安静。」「带太太去阁楼反省,直到她冷静下来为止。」

「阁楼……」管家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那是堆放废旧杂物的地方,阴暗潮湿,不见光。

厉则衍的眼神冷了下去。「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吗?」管家立刻低下头。「是,先生。」

两个佣人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架住我的胳膊。我没有反抗。甚至没有看厉则衍一眼。

我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落在了不远处。我的儿子,厉珩。他一直站在那里。

他看到了全部。我看着他,他却没有看我。他的视线,

胶着在江映月那道细小的、故作可怜的血痕上。然后,他抬起头,迎上父亲赞许的目光。

胃里那阵麻木感,突然变成了尖锐的绞痛。身体被半推半拖着,上了顶楼。

厚重的木门在我面前打开,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我被推了进去。咔哒。门外,

传来铜锁落下的声音。世界,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听到门外,

厉则衍和婆婆他们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就在我以为只剩下我一个人时,一个平静、清晰、刻意模仿着他父亲语调的童声,

隔着门板传来。「妈妈。」「你就在里面,好好反省吧。」是厉珩。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身体滑坐到地上。那一刻,我真的慌了。不是怕黑,是怕这种被彻底抛弃的感觉。

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我尝到了一点铁锈味。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那股深入骨髓的寒冷攀升到顶点时,身体的颤抖,却奇异地……停止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麻木,取代了慌乱。我忽然意识到。当你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

恐惧本身,也就失去了意义。它再也无法威胁你。我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缓缓地,

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总是盛满温顺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水般的平静。

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阁楼……为了成为合格的「厉太太」,

我曾被迫记下整栋大宅的建筑图纸和安防系统。我记得。这个阁楼的北墙背后,

有一条早就废弃、没有录入安防监控的……仆人专用通道。第6章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暴雨砸在屋顶和那扇小小的气窗上。我静静地贴着门板,听着。

走廊上,管家带着巡夜保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在楼梯的另一头。我站起身。身上那件昂贵的居家服,

在黑暗中已经变得僵硬冰冷。我没有开灯,凭着记忆,走向阁楼最北侧的角落。

那里堆放着一堆被遗弃的画材,最外面是一张蒙着防尘布的巨大画板。

这是厉则衍母亲年轻时的遗留物,早就被所有人遗忘。我抓住画板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

将它缓缓移开。刺耳的摩擦声混在雷鸣里。画板背后,墙壁的角落,

一个矮小、方正的黑色洞口显露出来。尘封的腐朽气息,混着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

仆人通道。我没有丝毫犹豫,将身体缩进去。里面很窄,只能容纳一人侧身。

我背靠着粗糙的墙壁,双脚摸索着,踩住了第一截冰冷的铁梯。灰尘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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