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曾经和顾沉舟同居的公寓门前，钥匙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自从那天红毯羞辱后，

我再没回过这里。三个月了，物业说顾沉舟已经搬走，但还有些我的东西没收拾。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格外刺耳。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客厅里空荡荡的，

只剩下几件搬不走的家具。墙上的合影早就被取走，只留下几个显眼的钉眼。

我的东西被胡乱堆在次卧的角落——几本书，一些唱片，

还有第一次拍戏时父亲送我的幸运物：一个褪了色的布艺小马。拿起小马，鼻子一酸。

那年我十九岁，刚接到第一个有台词的角色。父亲特意从国外飞回来，

在片场外等了八个小时，就为了亲手把这个给我。"小马跑得快，带我女儿冲第一。

"他当时这么说，眼睛里的骄傲我至今记得。一周后，他在回美国的飞机上突发心梗，

再也没能醒来。我把小马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父亲残留的温度。这间公寓里，

顾沉舟留下的只有伤害，而我留下的只有痛苦。唯有这个小马，

承载着纯粹的、不被玷污的爱。收拾完东西，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主卧。床还在，

上面蒙着防尘布，像具尸体。就是在这张床上，顾沉舟无数次把我推开："别碰我，

你今天接触过多少人？"梳妆台的抽屉卡住了，我用力一拉，

里面竟然还有东西——一条丝巾，是我去年生日时送给顾沉舟的。

他当时嫌弃地看了一眼就扔进抽屉："这种便宜货也拿得出手？"丝巾下面压着一个U盘。

我好奇地插上笔记本电脑，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点击播放，画面里出现顾沉舟的脸。

他对着镜头整理领带，然后说："宋晚晴，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

说明你真的把我逼到绝路了。"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赢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宋远山可不是什么心脏病。"顾沉舟凑近镜头，

眼睛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是被——"视频突然中断，显示文件损坏。

我疯狂点击重播，但画面永远卡在同一个地方。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胃里翻江倒海。

父亲不是病死的？那是什么？顾沉舟知道什么？手机突然响起，吓得我几乎跳起来。

是周时宴。"晚晴，你在哪？"他的声音带着急切，"我刚看到新闻，

顾沉舟被正式立案调查了！""我在...旧公寓。"我努力控制声音不发抖，"收拾东西。

""我过来接你。"他似乎听出了异常，"半小时到。"挂断电话，我再次检查U盘，

里面确实只有这个损坏的文件。顾沉舟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知道什么？如果是后者，

他为什么要把线索留给我？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像某种密码。

我坐在曾经睡了两年的大床上，回忆着父亲去世前的细节。他确实提过公司内部有问题，

说要清理门户...但具体是什么，从没告诉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门铃响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开门，周时宴站在门外，浑身湿透，手里却紧紧护着一束干燥的向日葵。

"路过花店看到的，"他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像你。"简单的五个字，让我眼泪差点决堤。

顾沉舟送过我无数玫瑰，但从没送过向日葵——那种能在最贫瘠土壤里生长的花。"谢谢。

"我接过花，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即使是这样的雨天，他的手依然温暖。

周时宴的目光越过我，扫视着空荡荡的公寓："都收拾好了？""嗯。"我犹豫了一下，

"但发现了点东西。"我给他看了那段视频。周时宴的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猛地合上电脑："别看了。顾沉舟就是在故意折磨你。""可我父亲...""晚晴，

"他轻轻按住我的肩膀，"如果真有问题，我们可以查。但不是通过这种恶心的方式。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玄关灯下像两潭深水，盛满了我读不懂的情绪。我突然意识到，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我们"，而不是"你"。雨越下越大，我们决定等雨小点再走。

周时宴帮我搬箱子下楼，来来**好几趟。最后一趟时，他停在门口："确定没有落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