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药铺受辱,断脉散破,锋芒初露江南暮春的雨,黏糊糊地打在“百草堂”的青石板上,
混着药渣子的腥气,闷得人喘不过气。林青瑶刚把最后一篓血竭草背回后厨,
手腕就被猛地一拽,整个人踉跄着撞在墙角,竹篓翻倒,暗红的草叶滚了一地,
被一双皂靴狠狠碾进泥里。“废物就是废物!”王虎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
这药铺掌柜的独子,向来把她当丫头使唤,“连株草都护不住,
难怪三年前被林府像扔破鞋似的赶出来!”周围的学徒们凑着热闹哄笑,
有人故意拔高了嗓子:“听说她亲娘留下的玉佩,都被那庶出的妹妹抢去当玩意儿了呢!
”林青瑶垂着眼,额前的乱发遮住半张脸,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上沾着泥点,
看着确实像株任人踩踏的野草。可没人瞧见,她攥紧的指尖泛白,
指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不是怕,是藏了三年的戾气,快压不住了。王虎见她不吭声,
更觉得意,伸手就去扯她领口:“听说你藏了半块碎玉?拿来给爷瞧瞧,
说不定能换两个酒钱——”话音未落,他突然惨叫一声,像被烙铁烫了似的缩回手。
林青瑶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那双往日里总是蒙着水汽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像淬了冰的刀。
刚才那一下撞击,竟震松了她体内压制三年的“断脉散”,一丝灵力冲破淤塞,
顺着指尖撞进王虎的阳溪穴。“啊——我的手!”王虎疼得跪在地上,
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像揣了个熟透的馒头。掌柜的闻声从账房冲出来,
见状指着林青瑶的鼻子骂:“反了你了!一个乡下丫头也敢以下犯上?给我滚!
现在就滚出百草堂!”林青瑶还没开口,药铺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两个家丁抬着个担架闯进来,上面躺着个面色青紫的汉子,喉咙里嗬嗬作响,
裤腿上两个血洞正往外冒黑血。“掌柜的!救命啊!我家老爷被毒蛇咬了,
城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啊!”掌柜的脸都白了,这可是本地乡绅张老爷,
治不好就是掉脑袋的祸。他急得团团转,王虎也忘了疼,缩在一旁不敢作声。就在这时,
林青瑶弯腰,从被踩烂的药草堆里捡起几片沾着泥的七星草,
又从怀里摸出个缺了口的小瓷碗,把草叶嚼烂了,混着自己的唾液捣成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蹲到担架旁,一把扯开汉子的裤腿,将药泥死死按在伤口上,
又拔出头上的银簪,在汉子十个指尖各刺了一下。黑血珠滚出来,起初浓得像墨,
渐渐淡了些。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那汉子喉咙里的怪响停了,脸色竟慢慢缓过来,能喘气了。
全场死寂。张老爷的家丁“扑通”跪下,对着林青瑶连连磕头:“多谢神医!
多谢神医救命之恩!”掌柜的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看着林青瑶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惊恐。
林青瑶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胸口那半块贴身藏着的玉佩不知何时变得滚烫,
烫得她心口发颤。她抬头望向北方,京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收拾东西。
”她对自己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该回去了。”2嫡女归府,
掌掴庶妹,震慑全场林府的朱漆大门在林青瑶面前缓缓打开时,
一股脂粉混着檀香的甜腻气扑面而来,呛得她皱了皱眉。比起江南药铺的草木腥气,
这京城里的富贵味儿,总带着点腐朽的甜。“哟,这不是我那在乡下喂猪的姐姐吗?
”娇嗲的声音像淬了蜜的针,扎得人耳朵疼。林婉儿穿着一身藕荷色绫罗裙,
腰间系着的玉佩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光——那是林青瑶亲娘的遗物,当年被这庶妹抢了去,
如今竟堂而皇之地戴在身上。她身后跟着七八个仆妇,一个个穿得比林青瑶体面,
此刻都用帕子捂着嘴偷笑,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怎么?在江南混不下去了,
想回娘家讨饭吃?”林婉儿走近几步,故意挺了挺胸,让那玉佩晃得更厉害,“也是,
姐姐这一身补丁,怕是走到街上,都没人认得出是我们林府的嫡女呢。”林青瑶没说话,
只是盯着那玉佩。三年了,她夜夜梦见娘临终前把这玉佩塞给她的样子,
说这是青丘药宗的信物,要她好好藏着。林婉儿见她不动,以为她吓傻了,胆子更大了,
伸手就去撕林青瑶的粗布衣服:“穿成这样也敢进府?快脱下来,
别污了我家的地——”手腕被攥住的瞬间,林婉儿才觉出不对。
那力道根本不像个乡下丫头该有的,疼得她骨头都像要碎了。“啊!你放手!”林青瑶抬眼,
眸子里的冷意比江南的冬雪还寒:“这玉佩,是我娘的东西。”她的声音不高,
却像冰锥砸在地上,“你不配戴。”话音未落,她手一扬,那玉佩竟从林婉儿颈间滑了出来,
稳稳落进她掌心。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前院。林婉儿被打得偏过头,
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起五道指印。她懵了,仆妇们也懵了。
这还是那个三年前被她们随意欺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废物嫡女吗?“你敢打我?!
”林婉儿反应过来,尖叫着要扑上去,却被林青瑶一个眼神钉在原地。那眼神里的狠戾,
是她从未见过的,像盯着猎物的狼。“还有,”林青瑶慢悠悠地擦了擦手心,
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下次再叫我‘喂猪的’,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反了!反了天了!
”二婶赵氏扭着腰从影壁后冲出来,指着林青瑶的鼻子就骂,
“你个小**刚回府就敢动手打人?给我跪下!现在就给婉儿磕头道歉!
”林青瑶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脖颈上那圈若隐若现的红疹上,忽然笑了,
笑得有些凉:“二婶还是少用那瓶西域来的‘驻颜香’吧。”赵氏脸色微变:“你胡说什么?
”“那香里掺了蚀骨粉,”林青瑶走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刚开始只是起红疹,再用半年,脖子上的皮肉就该烂得见骨头了。
”赵氏的脸“唰”地白了,下意识捂住脖子。那香是她托人私下加了料的,
本想慢慢毒死主母,好让自己扶正,这丫头怎么会知道?这时,二叔林正德从正厅走出来,
他穿着锦袍,面白无须,看着像个斯文的读书人,眼神里却藏着算计。“吵什么?
”他沉声问,目光扫过林青瑶,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刚回府就不安分,成何体统。
”林青瑶没理他,从包袱里掏出块用红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是块“妙手回春”的金匾,
虽不大,却沉甸甸的,是江南张老爷执意要送的谢礼。“二叔怕是忘了,
”她迎着林正德的目光,不卑不亢,“我虽被弃养,但也是能救人性命的医者。朝廷有律,
医者可免徭役,受地方官礼遇。二叔确定要让我跪?”林正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本想拿捏这个侄女,却没想到她竟带了这么个“护身符”。
若是传出去他林府苛待有功名的医者,难免被言官参一本。他死死攥着袖中的手,
最终冷哼一声:“暂且饶了你这一次。来人,带她去后院的柴房住着,别让她在前院碍眼。
”林青瑶没反驳,转身跟着下人往后走。经过林婉儿身边时,那庶妹恶狠狠地瞪着她,
眼神里淬了毒。林青瑶脚步没停,心里却冷笑。柴房?正好,清净。
她摸了**口失而复得的半块玉佩,另一大半,被娘做成了簪子,
当年匆忙离府时没来得及带走,想来也该在这林府里。京城的好戏,才刚开场呢。
3宫廷夜宴,医术惊帝,碾压御医太后的寿宴设在紫宸殿,琉璃灯照得满殿通明,
金砖地上能映出人影。林青瑶穿着一身半旧的青布衣裙,站在林府众人身后,
像株不合时宜的青蒿,格外扎眼。林婉儿早就换上了新做的宫装,趁人不注意,
故意在太后身边哭诉:“皇祖母,您不知道,我那姐姐在乡下学了些旁门左道,回来就打我,
还咒二婶……”她说着抹起眼泪,眼角却瞟着林青瑶,满是得意。
赵氏在一旁帮腔:“太后娘娘,青瑶这孩子在乡下野惯了,怕是不懂宫廷规矩,
冲撞了您可怎么好。”御座旁的李太医捋着山羊胡,
阴阳怪气地接话:“乡野偏方多是毒草害人,依老臣看,还是离远点好,别污了太后的眼。
”他是林正德的同科,早就得了好处,要给林青瑶难堪。太后还没发话,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太监尖着嗓子喊:“太后娘娘凤体不适!快传太医!
”众人脸色骤变。只见太后捂着胸口倒在榻上,脸色发紫,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
手指死死抓着锦被,说不出话来。李太医吓得魂都飞了,连滚带爬地冲过去,
掏出银针就往太**位上扎。可越扎,太后的呼吸越乱,嘴角竟开始泛青。“没用的东西!
”皇帝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案几,龙颜大怒,“治不好太后,朕诛你们九族!
”林婉儿缩在赵氏身后,偷偷掐了掐娘的手,眼里藏不住窃喜。林青瑶,这次看你怎么死!
就算太后不是你害的,治不好,也得给太后陪葬!就在满殿慌乱时,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让开,我来。”林青瑶拨开围着的太医和宫女,走到榻前。
她没看脸色铁青的皇帝,也没管瑟瑟发抖的李太医,只是低头看了看太后的眼睑,
又摸了摸脉搏,眉头微蹙。“你……你想干什么?”李太医色厉内荏地喊道,
“这可是太后娘娘!你一个乡下丫头懂什么!”林青瑶没理他,
从发髻上拔下那根跟着她三年的银簪——簪头正是那半块玉佩做的,此刻沾着她的体温,
泛着温润的光。她手腕一抖,银簪精准地刺入太后膻中穴,力道不深不浅,正好抵在穴位上。
接着,她从怀里掏出个灰扑扑的小瓷瓶,倒出一粒漆黑的药丸,看着不起眼,
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她撬开太后的嘴,把药丸塞了进去,
又用银簪轻轻刮了刮太后的舌根。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奇迹发生了。太后胸口的起伏平稳了,
脸色渐渐褪去青紫,竟能喘匀气了。她缓缓睁开眼,看着林青瑶,声音还有些虚弱,
却带着惊喜:“好孩子……哀家舒服多了……你这医术,比李太医高明十倍不止啊!
”满殿死寂。皇帝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母后!您感觉怎么样?”见太后点头,
他猛地转身,指着呆若木鸡的李太医,“废物!拖下去,杖责三十,贬为庶民!
”李太医惨叫着被拖出去,林正德和赵氏的脸白得像纸,林婉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得钻心。“你叫什么名字?”皇帝看向林青瑶,眼神里满是赞赏。“臣女林青瑶。”“好!
”皇帝龙颜大悦,“朕封你为六品医官,特许你自由出入宫廷,随时为太后诊脉!
”林青瑶屈膝行礼:“谢陛下恩典。”她起身时,不经意间抬眼,瞥见殿角的阴影里,
坐着个穿玄色锦袍的男人。他戴着一张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和一双深邃的眼。那双眼正看着她,像寒潭,深不见底。
感受到她的目光,男人微微颔首,指尖在膝头轻轻叩了一下,像是在打某种暗号。
林青瑶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心里却警铃大作。镇北王墨沉渊,
传闻中战场受创、性情暴戾的权臣,他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看她?她低头抚了抚袖口,
那里沾着刚才给太后喂药时蹭到的药渣。不管是谁,在这京城里,想动她,总得掂量掂量。
4毒术反杀,揭穿伪善,二叔吃瘪林青瑶刚回府,
就见林正德的贴身小厮捧着个描金食盒候在院门口,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大**,
这是大人特意给您炖的补汤,说您在宫里累着了,让您补补身子。”食盒打开,
浓郁的鸡汤香气扑面而来,里面还飘着几味名贵药材,看着倒像是精心准备的。
林青瑶舀了一勺,凑到鼻尖闻了闻,眼底掠过一丝冷笑。汤面上浮着的油花里,
藏着极淡的杏仁味——是软筋散。这东西无色无味,掺在汤里,喝下去三个时辰后发作,
浑身筋骨发软,别说动武,连站都站不稳。后天就是京城的医道大会,
二叔这是怕她在会上出风头,想让她当众出丑啊。“替我谢过二叔。”林青瑶笑得温和,
接过食盒就往屋里走,那温顺的样子,倒让小厮松了口气,
心想果然还是个好拿捏的乡下丫头。林青瑶关上门,反手就将汤倒进了墙角的花盆里。
她从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刺破指尖,挤出几滴血滴在汤里,
原本清亮的汤汁瞬间泛起一层灰沫。她屈指一弹,银针刺入自己的曲池穴,
逼出刚才沾在指腹上的微量毒素,动作行云流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想让我出丑?
”她对着空食盒冷笑,转身从窗台上摸出个更小的瓷瓶,
里面装着她自制的痒痒粉——用荨麻汁和几种草药提炼的,无色无味,沾到皮肤上,
半个时辰后就会发作,痒得人恨不得把皮肉抓烂。她将少许粉末抖进剩下的汤里,搅了搅,
重新盖好食盒,对门外喊:“劳烦小哥再把汤送回去,就说……多谢二叔好意,
只是我素来不喝荤汤,还是二叔自己补身体吧。”小厮虽觉奇怪,却也不敢多问,
捧着食盒去了正厅。两日后,医道大会在京城最大的药行“回春堂”举行。京中名医齐聚,
连皇帝都派了内侍监来观礼。林正德坐在主位旁,看着台下的林青瑶,
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算算时辰,软筋散也该发作了。李太医被罢黜后,
他又找了新的靠山,正是今日的主考官之一,刘太医。“林医官年纪轻轻,医术却如此高明,
真是后生可畏啊。”刘太医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手里举着一株形似仙草的植物,
“只是不知林医官能否认出这株‘九转还魂草’?据说此草能治百病,是我朝罕见的神药呢。
”周围立刻有人附和:“刘太医这是考校呢!”“若是认不出,可就露怯了!”林青瑶抬眼,
那哪是什么九转还魂草,分明是剧毒的断魂草,叶片边缘的锯齿比还魂草更细密,
根茎处藏着一丝暗红,稍不留意就会认错。这刘太医,是故意给她下套。她走上前,
没碰那草,反而问:“刘太医确定这是还魂草?”“自然。”刘太医梗着脖子,
“难道林医官认不出?”林青瑶突然抬手,抓起那草就扔进了旁边熬药的药炉里。
火苗“腾”地窜起来,草叶在火中卷曲,冒出黑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这是断魂草,
”她声音清亮,传遍全场,“误食者半个时辰内七窍流血而亡,刘太医说它能治百病,
是想让在场的哪位大人试试毒吗?”全场哗然。刘太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主位上传来一声怪叫。众人转头看去,
只见林正德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在身上疯狂抓挠,嘴里“嘶嘶”作响,
名贵的锦袍被抓出一道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满是红痕。
“痒……痒死我了……”他一边抓一边打滚,哪里还有半分朝廷命官的体面。
林青瑶“惊讶”地捂住嘴:“二叔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中了痒痒粉啊!
”她看向脸色惨白的刘太医,“刘太医,您是主考官,快给我二叔看看?莫不是有人想害他?
”这话诛心至极,明眼人都看得出刘太医和林正德交好,此刻林正德当众出丑,
刘太医哪里还敢上前。观礼的内侍监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林大人身为朝廷命官,
在医道大会上如此失仪,成何体统!回宫后,咱家定要如实回禀陛下!
”林正德这才想起有内侍在,想停手却控制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内侍拂袖而去,
心里把林青瑶恨得咬牙切齿——定是这**搞的鬼!散场时,林青瑶刚走出回春堂,
就见一辆黑色马车停在路边,车帘掀开,露出镇北王墨沉渊那张戴银面具的脸。“王爷?
”林青瑶挑眉。墨沉渊递出一个锦盒:“医道大会,别输了。”林青瑶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株通体雪白的雪参,足有五百年份,是炼制凝神丹的好材料。她合上盒子,
从药箱里摸出个小瓷瓶扔过去:“礼尚往来。这是清颜露,王爷面具戴久了,该透透气。
”马车里传来一声低笑,带着几分玩味。“多谢。”马车驶远后,林青瑶看着手里的锦盒,
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镇北王,到底想做什么?她转身往林府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二叔想害她?刘太医想刁难她?正好,她回来,本就是要一笔一笔,算清楚当年的账。
5炼丹惊世,药材逆袭,打肿脸商回春堂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京城最大的药商钱万通,
站在堂前的石阶上,叉着腰骂了整整一上午,
唾沫星子溅得老远:“林青瑶那黄毛丫头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治好了太后,
真当自己是活神仙了?”这话传到林青瑶耳朵里时,她正在后院翻晒草药。阳光透过竹筛,
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手里捏着的地根藤散发着苦涩的气味。“大**,
这钱万通太欺人太甚了!”贴身丫鬟春桃气得脸通红,“他说您要是能在三日内炼出凝神丹,
就把钱家一半的药材给您;要是炼不出来,就得跪在他药铺门前磕三个响头!”凝神丹?
林青瑶嘴角微扬。那是疗伤固元的上品丹药,寻常炼丹师需用千年雪莲做药引,
辅以七味珍稀药材,耗费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才能炼成。而千年雪莲,整个京城能找到的,
不超过三株,还都在钱万通的药库里锁着。这老东西,是故意断了她的路。“他还说什么了?
”林青瑶将地根藤放进竹筐,动作不急不缓。“他……他让全城的药材铺都下架了雪莲,
连药农手里的存货都被他派人收走了!”春桃跺着脚,“还有林婉儿,
昨天在茶楼里说您肯定炼不出来,到时候要亲自去看您磕头呢!”林青瑶点点头,没说话。
消息传开,整个京城都等着看笑话。钱家的药铺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钱万通每天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喝着茶,哼着小曲,就等三日后看林青瑶出丑。林府里,
林正德虽还在痒症恢复期,却也拄着拐杖来看了好几次,
见林青瑶每天不是在后院捣鼓些苦艾草、地根藤之类的杂草,就是去后山挖些不知名的野菜,
气得直骂:“疯了!这丫头真是被打傻了!”两日后,钱万通见林青瑶那边毫无动静,
干脆让人抬了块木板,竖在回春堂对面的墙上,用大红漆写着:“三日后,林氏青瑶,
负荆请罪。”第三日清晨,天还没亮,回春堂前就挤满了人。林婉儿穿着新衣裳,带着丫鬟,
早早地占了个好位置,手里还拿着瓜子,准备看戏。辰时刚到,林青瑶终于从后门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青布衣裙,手里提着个黑布盖着的药炉,身后跟着春桃,两人都神色平静。
“来了来了!”人群骚动起来。钱万通“哼”了一声,放下茶杯:“林丫头,时辰到了,
你的凝神丹呢?要是拿不出来,就赶紧磕头,别耽误老夫做生意。
”林婉儿跟着起哄:“就是!姐姐还是快点认了吧,免得等会儿更难堪!”林青瑶没理他们,
走到空地上,将药炉放下,掀开黑布。炉身是普通的陶土做的,看着灰扑扑的,
与寻常农家的炊具没什么两样。众人顿时哄笑起来:“就这破炉子还想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