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孩子等不了那么久了!」金像奖后台,那个男人抱着孩子闯进我的化妆间,
将一叠照片摔在镜前。我看着镜中自己刚获得的影帝奖杯,又看向身后惊慌失措的妻子白薇。
原来她所谓的恐婚恐育,不过是因为早已为别人生子。「西洲,我...」
我摘下婚戒扔进垃圾桶,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拨通律师电话。「白**,你的戏演完了。
」1化妆间的门被猛地撞开。我握着刚到手的热乎奖杯,从镜子里看见一个陌生男人闯进来。
他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另一只手攥着个牛皮纸袋。「薇薇,孩子等不了那么久了!」
男人的声音嘶哑,眼睛通红。他看都没看我,直勾勾地盯着正在帮我整理领结的白薇。
白薇的手僵在半空。我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瞬间褪去。「沈墨?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的声音发颤,比我去年拍那部谍战片里的卧底还要慌。
叫沈墨的男人把怀里的孩子往前一递,小女孩怯生生地喊了声「妈妈」。就这一声,
化妆间里所有工作人员都停下了动作。空气凝固了。沈墨把牛皮纸袋狠狠摔在化妆台上,
照片散落出来。都是白薇和这个孩子的合影,看背景像是在某个小公园,白薇笑得很温柔,
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温柔。「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沈墨指着我的鼻子,却对着白薇吼,
「等他玩腻了你,把孩子也耽误成你这样?」我慢慢放下奖杯。
纯金的奖杯底座磕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解释。」我说。白薇的嘴唇在抖。
她今天穿了件香槟色礼服,是我特意请法国设计师定制的。
现在这件礼服在她身上显得特别可笑,就像她这个人。「西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哪样?」我打断她,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白薇正在喂孩子吃冰淇淋,
日期是上个月我出差的时候。「你说你去参加大学同学婚礼,这就是你的同学?」
化妆师悄悄往门口挪,被我一个眼神定在原地。很好,我要所有人都听着。
沈墨像是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冷笑一声:「顾大影帝,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如何?
薇薇跟我在一起五年了,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沈墨你闭嘴!」白薇突然尖叫,
扑过去要抢照片,高跟鞋崴了一下,整个人摔在地上。没人去扶她。
我看着她狼狈地趴在地上,香槟色裙摆铺开像一朵凋谢的花。三年前她也是这样摔在我面前,
当时我觉得这女孩真特别,连摔倒都这么好看。现在我知道了,都是演技。「孩子多大?」
我问沈墨。「三岁半。」沈墨把女孩往怀里搂了搂,「生下来就体弱,需要钱治病。
薇薇嫁给你就是为了钱,明白吗?」我看向白薇。她撑起身子坐在地上,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妆都花了。多真实的眼泪啊。我记得去年拍《暗涌》那场哭戏,
她NG了八次,我还耐心教她怎么调动情绪。现在想来,她不是不会哭,是不屑在我面前哭。
「所以你说的恐婚恐育,」我一字一顿,「是因为早就婚了,早就育了?」
「不是的...西洲你听我说...」我抬手制止她。戒指硌到手指,是我们结婚时买的,
她说太浮夸不肯戴,最后还是我强行给她戴上的。现在想想,
她确实从没真心接受过这枚戒指。「需要多少钱?」我问沈墨。他愣了一下,
随即报出个数目:「三百万。手术费。」我笑了。转头问助理:「带支票本了吗?」
助理战战兢兢地递过来。我龙飞凤舞签好名字,撕下来递给沈墨。「拿着钱,滚。」
沈墨接过支票,眼神复杂地看了白薇一眼,抱着孩子转身就走。化妆间里安静得可怕。
白薇还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我,眼泪流得更凶了。「现在轮到你了,白**。」
我把玩着手中的婚戒,冰凉的金属已经被捂热了。「演技真好,骗了我三年。」她摇头,
发髻散乱,几缕头发黏在脸颊上:「西洲,孩子的事我可以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你怎么一边花着我的钱,一边养着别人的孩子?」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还是解释你怎么做到每天睡在我身边,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工作人员们大气不敢出。
我能从镜子里看见他们交换眼神,有个小姑娘甚至偷偷拿出手机。很好,拍吧。
明天头条有了。「我记得你说过,最讨厌欺骗。」我慢慢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巧了,
我也是。」戒指取下来的瞬间,手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白薇的眼睛瞪大了。
她知道我要做什么。「不要...西洲我求你了...」她跪着爬过来想抱我的腿,
被我侧身躲开。「戏过了,白**。」我说着,把戒指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金属撞击桶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整个人瘫软在地。我拿出手机,
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律师电话,打开免提。「李律师,我要离婚。现在,立刻,
马上准备文件。」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顾先生,您确定吗?需要我通知白**...」
「不用通知,她就在这儿听着呢。」我看着地上那个颤抖的身影,「白**演技太好,
我配不上。」挂断电话,化妆间里死一般寂静。白薇不再哭了。她慢慢抬起头,看着我,
眼神空洞得可怕。「顾西洲,」她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清晰,「你会后悔的。」
我弯腰捡起奖杯,用绒布仔细擦拭刚才碰到的位置。「我最后悔的,
就是三年前信了你的眼泪。」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看她一眼。
走廊里等着的记者们蜂拥而上,闪光灯亮成一片。保镖艰难地开路,我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顾影帝,听说您今晚获奖感言特意感谢了妻子?」「顾先生,能说说您现在的感受吗?」
「有消息说白薇女士...」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镜头。「从今天起,我没有妻子。」
记者们哗然,问题像子弹一样射来。我推开面前的话筒,继续往前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白薇。我直接拉黑。走出颁奖礼现场,夜风很凉。司机把车开过来,我坐进后座,
闭目养神。「回顾宅吗?」司机问。「不,」我说,「去公司。」车窗外,
城市的霓虹飞速后退。我摩挲着无名指上那道戒痕,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白薇的场景。
那时她刚大学毕业,在片场当替身演员,演一场落水戏。十一月的天,
她穿着单薄的裙子往冷水里跳,一遍又一遍。我当时觉得这女孩真拼。现在知道了,
她不是拼,是缺钱。缺钱到可以出卖婚姻,出卖整个人生。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经纪人。
「西洲,什么情况?后台出什么事了?记者都在问我...」「准备通稿,」我打断他,
「就说因性格不合,和平分手。」「可是你们才结婚三年...」「照我说的做。」
挂断电话,我降下车窗,让冷风灌进来。今晚之前,我还是个有家室的影帝。今晚之后,
我只是个笑话。白薇。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你的戏演完了。我的才刚刚开始。
车子驶入公司地下车库,我直接乘专属电梯上楼。律师已经等在办公室,面前摆着一叠文件。
「顾先生,这是离婚协议的初稿。根据您之前的婚前协议,
白薇女士几乎分不到任何财产...」「给她一百万。」我说。
律师愣住:「可是按照协议...」「给她一百万,就当是这三年的演出费。」
我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夜景,「她演技不错,值这个价。」律师低头记录:「好的。
那您需要见她最后一面吗?有些文件需要签字...」「不必。」我转身,「你全权处理。」
律师离开后,我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天快亮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西洲,孩子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我看着那条短信,
看了很久。然后删除,拉黑。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新的一天开始了。2律师走后,
我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茶几上还摆着白薇的照片。那是我们「结婚」一周年时拍的,
她捧着蛋糕,笑得很甜。现在想来,那笑容里全是演技。我抓起照片想扔进垃圾桶,
手举到半空又停住。凭什么我要生气?该生气的是她才对。骗人的人没资格委屈。
手机不停在响,全是来打听消息的。我直接关机,世界终于清净了。
三年前第一次见白薇的场景,不受控制地往脑子里钻。那天我在拍《暗涌》,
她是女主角的替身。有场跳河的戏,十一月的水冷得刺骨,她连跳了七次。导演喊卡的时候,
她嘴唇都紫了,裹着毛巾在岸边发抖。我让助理送了杯热咖啡过去。
她接过去的时候手一直在抖,咖啡洒了一半。「谢谢顾老师。」声音细细的,
像只受惊的小鸟。后来制片人老周跟我说,这姑娘特别缺钱,母亲尿毒症,
每周要做三次透析。她白天在片场当替身,晚上去酒吧打工。「可惜了,长得挺像沈念的。」
老周当时这么说。沈念。我的白月光。三年前嫁给那个法国画廊老板,去了巴黎。
我鬼使神差地让老周安排了顿饭。在白薇打工的那家酒吧。她穿着服务生的制服,
黑裙子白围裙,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顾老师?您怎么来了?」「找你谈个合作。」
我说。她把我带到最里面的卡座,警惕地看着我:「什么合作?」「结婚。」
她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地上。「顾老师,这个玩笑不好笑。」「不是玩笑。」
我把协议推到她面前,「三年婚姻,一年一千万。期满你可以带着钱离开。」
她翻看协议的手指在发抖:「为什么是我?」「因为你长得像一个人。」我实话实说,
「而且你缺钱。」她沉默了很久。酒吧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明明暗暗。「我需要钱救我妈。」
最后她说,「但我不会出卖自己。」「不是出卖,是合作。」我纠正她,
「这三年你只需要扮演好顾太太的角色,其他随意。」她咬了下嘴唇:「包括睡觉吗?」
「分房睡。」我说,「我对替身没兴趣。」现在想想,这话**打脸。签协议那天,
她手抖得签不了字。我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写下「白薇」两个字。她的手很凉,
指尖有薄茧。也是,又要拍戏又要端盘子,手糙点正常。「合作愉快,顾太太。」我当时说。
她勉强笑了笑,比哭还难看。现在我知道了,她当时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装着那个孩子。
这三年,她每一天都在演戏。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秘书小心翼翼探进头:「顾总,
需要帮您订早餐吗?」「不用。」我说,「今天所有行程取消。」
秘书欲言又止:「可是下午和星耀的签约...」「取消。」我重复,「听不懂人话?」
门轻轻关上。我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一口灌下去。酒精灼烧着喉咙,
却浇不灭心里的火。手机开机,几十条未读消息跳出来。大部分是来吃瓜的,
只有一条是沈念发来的。「西洲,听说你获奖了,恭喜。」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
三年前她结婚时,我也收到过类似的消息,只是结尾是「我要结婚了」。
当时我觉得天都塌了。现在想想,**幼稚。正想着,老周的电话打了进来。「我的祖宗,
你到底在搞什么?记者把公司大门都堵了!」「如你所见,离婚。」「为什么啊?
白薇那姑娘多好,又懂事又贤惠...」「她有个三岁半的孩子。」我打断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什么孩子?」「她和前男友的孩子。」我说,
「嫁给我就是为了骗钱给孩子治病。」老周倒吸一口冷气:「不可能!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刚大学毕业,哪来的孩子?」「照片我都看见了,还能有假?」
「万一是误会呢?白薇不是那种人...」「老周,」我打断他,「这件事到此为止。
通稿已经发出去了,明天就会官宣离婚。」挂断电话,我又倒了杯酒。老周说得对,
白薇确实不像会骗人的人。这三年,她把我照顾得很好。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六点起床做早餐,
知道我胃不好,变着花样煲汤。我拍戏受伤,她连夜坐红眼航班来照顾我。全是演的。
**敬业。与此同时,颁奖礼后台已经乱成一锅粥。白薇还坐在地上,
香槟色礼服沾满了灰尘。工作人员都躲得远远的,偶尔投来鄙夷的目光。
「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平时装得那么清高,原来早就生过孩子了...」
「顾影帝真可怜,被骗了三年...」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白薇想站起来,
腿却软得使不上劲。化妆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沈墨去而复返。「薇薇,你没事吧?」
他伸手想扶她。白薇猛地打开他的手:「滚!」沈墨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怎么,
还在做你的影帝夫人梦?人家都不要你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白薇抬起头,眼睛红肿,
「钱不是已经给你了吗?」「三百万不够。」沈墨蹲下身,压低声音,
「孩子后续治疗还需要很多钱。你要是不想我把真相都说出来...」「还有什么真相?」
白薇声音发抖,「沈墨,当年是你逼我...」「我逼你什么了?」沈墨打断她,
「是你自愿的,忘了?」白薇闭上眼,眼泪又流下来。三年前,母亲病重,她走投无路。
沈墨说可以介绍她去代孕,一次五十万。她当时太年轻,太绝望,签了协议。后来才知道,
沈墨根本就是个中介,专门物色她这种走投无路的年轻女孩。孩子生下来后,
沈墨扣着不给尾款,说要她帮忙照顾孩子到三岁。这一照顾,就照顾出了感情。
「把孩子还给我。」白薇说,「钱你已经拿到了,把孩子还给我。」沈墨笑了:「还给你?
让你带着孩子去找顾西洲复合?想得美。」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明天这个时间,
我再要五百万。否则,我就把孩子的事捅给媒体,说你未婚先孕,
为了嫁入豪门抛弃亲生骨肉。」说完,他转身就走。白薇看着他的背影,浑身发冷。
手机在不停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薇薇,看到新闻了,你还好吗?」
「西洲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要不要妈妈去解释?」「孩子,回个消息,妈妈担心你。」
白薇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不能告诉母亲真相,母亲刚做完肾移植,
受不得**。挣扎着站起来,她走进洗手间。镜子里的人妆都花了,头发散乱,像个女鬼。
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脸。水很冰,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必须想办法。沈墨就是个无底洞,
这次要五百万,下次就是一千万。她不能一辈子受他威胁。可是能怎么办?
顾西洲已经不要她了。刚才他看她的眼神,冷得像冰。「白**,你的戏演完了。」
这句话像把刀,扎得她心口疼。这三年,她确实在演戏。演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演一个恐婚恐育的年轻女孩。但有一件事是真的。她爱上顾西洲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他半夜胃疼,她给他煮粥时他依赖的眼神;也许是他获奖时,
在台上第一个感谢她的瞬间;也许更早,早在三年前他递给她那杯热咖啡的时候。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不会再信她了。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两个工作人员走进来,
看见她,交换了个眼神。「有些人啊,就是不知足。顾影帝对她多好,还不知足。」「就是,
活该被甩。」白薇低着头快步走出去。走廊里到处都是人,
指指点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医院。
「白**,您母亲的术后恢复情况不太理想,需要增加一种进口药,
每个月大概要两万...」「用最好的药。」白薇说,「钱我会尽快打过去。」挂断电话,
她靠在墙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母亲的手术费,后续的治疗费,
现在又加上沈墨的勒索...她需要钱,很多钱。可是除了顾西洲给的那张副卡,
她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现在婚一离,卡肯定被停了。她第一次后悔签了那份婚前协议。
当时觉得反正不是真结婚,签就签了。现在才知道,自己太天真。「白**?」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白薇抬头,看见顾西洲的助理小李站在面前,表情复杂。
「李助理...」「顾先生让我来取您的房卡和车钥匙。」小李低声说,「还有,
您放在顾宅的私人物品,我会安排人打包寄给您。」白薇愣在原地。
她没想到顾西洲动作这么快。「他...他还说什么了吗?」小李摇摇头:「顾先生只说,
让您尽快搬出顾宅。」白薇从包里掏出钥匙串,手指颤抖着解下车钥匙和门禁卡。
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想起刚才被扔进垃圾桶的婚戒。「告诉他,」她把钥匙递过去,
「我会尽快搬走。」小李接过钥匙,犹豫了一下:「白**,虽然我不该多嘴,
但是...顾先生这次真的很生气。您要是有什么苦衷,最好早点跟他解释清楚。」苦衷?
白薇苦笑。她的苦衷太多了,多到不知从何说起。「谢谢,不用了。」她转身走向电梯,
背挺得很直。就算要倒下,也不能倒在这里。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终于撑不住,
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手机又亮了,是沈念发来的消息。「白薇,听说你和西洲的事了。
需要帮忙吗?」白薇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收紧。沈念。顾西洲心尖上的人。
她这个时候发消息来,是真的想帮忙,还是来看笑话?她没回复,直接拉黑了号码。
电梯到达地下车库,门一开,闪光灯就亮成一片。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了上来。「白**,请问您和顾影帝离婚是真的吗?」
「那个孩子是您的亲生骨肉吗?」「您嫁入豪门是不是就是为了钱?」话筒几乎戳到她脸上,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白薇低着头往外冲,保镖艰难地护着她。「让一让!让一让!」
突然有人从后面拽她的头发,她疼得叫出声。回头看见一个女记者狰狞的脸。「**!
骗我们西洲!不得好死!」是顾西洲的粉丝。保镖赶紧把人拉开,
但白薇的头发已经被扯掉一绺,头皮**辣地疼。好不容易坐上出租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去哪?」白薇报了个地址。是三环边上一个老小区,
她结婚前租的房子,一直没退。车子启动,她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三年前,她就是从这个小区嫁进顾家的。当时媒体都说她灰姑娘嫁入豪门,现在想来,
她连灰姑娘都不如。灰姑娘至少心地善良,而她,是个骗子。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沈墨发来的照片。孩子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明天这个时候,五百万。
否则你知道后果。」白薇闭上眼,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她该怎么办?
顾氏集团顶楼,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秘书进来汇报:「顾总,
白**已经离开颁奖礼现场。她的东西都从顾宅搬出来了,寄到了这个地址。」我接过纸条,
是个很普通的小区。看来这三年,她还真是一点没给自己留后路。「需要继续盯着吗?」
「不用。」我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从今天起,她的事与我无关。」秘书欲言又止。
「还有事?」「刚才医院来电话,说白**母亲的医药费还没结清...」「让她自己付。」
我打断他,「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秘书点点头,退出办公室。我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
离婚协议已经拟好了,条件很苛刻,按照婚前协议,她几乎净身出户。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最后还是在赡养费那栏填了个数字。一千万。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就当是,
给这三年画个句号。点击发送的瞬间,心里某个地方轻轻抽了一下。我告诉自己,这是解脱。
手机亮了,是沈念发来的视频邀请。我犹豫了一下,接通。「西洲,你还好吗?」
屏幕那端的她依然美丽,背景是塞纳河畔。「很好。」
「我看到新闻了...真没想到白薇是这种人。」我没接话。「其实我下个月要回国办画展,
」她笑了笑,「到时候见一面?」「再说吧。」我挂断视频。窗外,夜幕降临。
整座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我拿起车钥匙,决定去喝一杯。经过秘书台时,
听见两个助理在低声议论。「真没想到白姐是这种人...」「是啊,平时对咱们多好,
还经常给咱们带吃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停下脚步:「很闲?」
两人立刻噤声,低头假装工作。电梯里,我看着不断下降的数字,突然想起去年生日,
白薇给我煮的长寿面。她说老家习俗,生日一定要吃面。那碗面很好吃,我全吃完了。
现在想来,说不定她给那个野男人也煮过。电梯门开,我大步走向停车场。
今晚一定要喝个烂醉,把关于这个女人的所有记忆都洗掉。刚发动车子,
手机就收到一条银行提醒。副卡消费记录,一笔两万的支出,收款方是市医院。
看来是给她妈交医药费。我直接打电话给银行:「把我名下所有白薇的副卡都停掉。」
挂断电话,感觉心里痛快了些。可是为什么,胸口还是闷得慌?踩下油门,
跑车轰鸣着驶出地库。夜风很凉,我却觉得燥热难当。白薇,这都是你自找的。我在心里说。
3出租车停在老小区门口时,白薇几乎是用爬的下了车。三年没回来,
楼道里的声控灯还是坏的。她摸着黑爬上六楼,钥匙**锁孔时手还在抖。屋里一股霉味。
她离开时太匆忙,窗户都没关严,灰尘积了厚厚一层。手机不停在震,全是未接来电和消息。
她谁都没理,直接关机。现在最要紧的是钱。母亲的医药费,沈墨的勒索,
像两座大山压在她身上。她打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翻出存折。上面只有五万块钱,
是她这三年偷偷攒的私房钱。本来想等离婚后开个小花店,现在看是没戏了。门被敲响,
很急。白薇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白薇!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是沈墨的声音。
她咬紧牙关,还是没动。「不开门是吧?那我就在这儿等到你开!」沈墨开始踹门,
老旧的防盗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对门的邻居探出头:「吵什么吵?再吵报警了!」
「报啊!」沈墨吼回去,「让警察来看看这个抛夫弃子的女人!」白薇猛地拉开门。
沈墨得意地笑了,挤进门来:「早这样不就行了?」「钱我会想办法。」白薇说,
「但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沈墨打量着小破屋,嗤笑,「拿什么想办法?
顾西洲不要你了,你还有什么值钱的?」白薇没说话。
沈墨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要不这样,你陪王总吃顿饭,他早就看上你了。
一顿饭五十万,怎么样?」「滚。」白薇打开他的手。「装什么清高?」沈墨冷笑,
「当年为了五十万都能去代孕,现在吃顿饭就不行了?」这句话像把刀子,
扎得白薇心口剧痛。是啊,她早就脏了。从签下代孕协议那一刻起,她就没资格谈清高了。
「明天。」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明天给你钱。现在请你离开。」沈墨满意地走了。
门关上那一刻,白薇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天。
母亲躺在ICU里,医生说再不手术就来不及了。她跪在医生面前求他再宽限几天,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然后沈墨出现了,像救世主一样。他说可以介绍她去代孕,五十万,
足够手术费。她签了字,像个商品一样被检查身体。后来才知道,沈墨从中抽了二十万。
孩子生下来那天,她偷偷看了一眼。小小的,皱巴巴的,像只小猫。
她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一下。沈墨说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长期治疗。
他扣着尾款不给,说要她帮忙照顾孩子。这一照顾,就是三年。这三年,
她每个月偷偷去看孩子,陪她做治疗,教她说话走路。孩子叫她妈妈,她应了。现在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