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五岁的儿子第二次骨髓移植手术没能挺过去,永远留在了手术台上。
“需要等孩子母亲来见最后一面吗?”火化场的工作人员好心提醒。宋宴成红着眼眶摇头,
泪水止不住滚落。他想起这一年,天之骄女般的谢方苒为了儿子,
三番五次去求那个男大学生捐骨髓的模样,心口就像被钝器反复碾过。她那么宝贝康康,
要是知道儿子没了,怕是会当场崩溃。还是先瞒着吧。
宋宴成最后贪婪地望着儿子安睡般的小脸,指尖轻轻拂过那片柔软的肌肤,
哽咽着吐出几个字:“火化吧。”……抱着儿子的骨灰盒走出火化场时,
宋宴成忽然想起康康弥留之际的嘱托。“爸爸,
我还没谢谢捐骨髓的叔叔呢……你替我把这幅画送给他好不好?”自从儿子病了,
一直是谢方苒在联系那位男大学生。如今康康不在了,这份谢礼,他理应亲自送到。
按谢方苒给的地址找到那栋公寓,再三确认门牌号后,宋宴成的血液瞬间冻结。
玻璃窗里与男孩拥吻的女人,分明是自己的妻子。两人分开时,
阮明桥把气喘吁吁的谢方苒搂进怀里,眼眶泛红带着自责。“谢**,要是让你丈夫知道,
你因为怕我疼就不让我给康康做二次移植,宋先生会不会怪我?”谢方苒揉捏着他的耳垂,
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我们是提前结束了康康的痛苦,他该谢我们才是。
何况……你忘了第一次捐完骨髓,是谁缠着要我亲才能止痛的?”阮明桥耳根一红,
“谢**,康康现在怎么样了?你快去看看他吧。还有……我们这样不对,
我不能破坏你的家庭,你赶紧走吧。”他说着就要推开她,谢方苒却攥住他的手,
语气带了点娇嗔:“老公,你明知道我心里眼里全是你。
”“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公了……”阮明桥脸颊红得不行,扭过头去。谢方苒扳回他的脸,
有意调笑他:“我们都睡一张床了,你不是我老公,谁是?
”阮明桥立刻软了语气搂住她的腰:“我错了嘛,谢**……”谢方苒被逗笑,
眼神温柔地盯着他的唇:“那得奖励我一下。”阮明桥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又推开她,
磁性的嗓音像羽毛搔过心尖:“谁家好人求着给儿子治病,反倒求到床上去了。
”谢方苒不仅不恼,反而贴过去,眼底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是我,
我就喜欢帅气又年轻的明桥。所以……今天能不能多来几次?”宋宴成僵在门口,
抱着骨灰盒的手止不住发颤。他忽然想起儿子确诊白血病那天,谢方苒跪在佛殿外,
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供桌,大吼着:“要罚就罚我谢方苒!凭什么罚我儿子?他才五岁啊!
”可现在,这个曾为儿子跪破膝盖的女人,竟在为儿子求医的路上,和骨髓捐献者纠缠不清。
甚至因为怕情人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手术台上。不知站了多久,
直到谢方苒带着餍足的神色推门出来,看见他时明显愣了一下。“宴成?
”宋宴成猩红的眼死死剜着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谢方苒,为什么?”谢方苒皱眉,
拉过他的手腕就往楼梯口走:“下去说,他刚睡着。”宋宴成心尖一颤,眼眶红得快要滴血。
车里,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谢方苒脸上,姣好的侧脸上映出深浅不一的阴影,
找不到半分被抓包的慌乱。“宴成,既然你看见了,我也不瞒你。我现在对阮明桥很感兴趣,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想和他玩玩。”“但你放心,我丈夫的位置永远是你的。等我玩够了,
自然会回到你身边。”“不行!我不同意!”宋宴成的心像被生生剜去一块,
眼泪汹涌而出,“你要跟他一起,我们就离婚!”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谢方苒这样对他,
更接受不了儿子是因为他们才死的!谢方苒轻笑一声,摘下常年戴着的黑色手套,
露出左手空荡荡的小指根部。“宴成,为了嫁给你,我能剁掉自己的手指逼谢家点头。
你要是敢提离婚,我就敢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所以听话点,我只是玩玩而已,
玩够了就回来。”宋宴成望着那道狰狞的疤痕,红了眼眶。六年前,奶奶病重,
大三的宋宴成被迫退学,在酒吧学做酒保端酒。也是那时候,他遇见了自由不羁的谢方苒,
她只看了他一眼,就疯了似的展开追求。为了嫁给他这个“出身不正”的男人,
她不惜砍掉了自己的小指,逼得谢家不得不点头。可为什么?为什么曾经能为他豁出命的人,
现在能一边说着爱他,一边拥着别的男人?“那康康呢?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提到儿子,
谢方苒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愧疚。“康康自生病起就没好过一天。第一次移植已经失败了,
往后也只会更痛苦。与其让她遭罪,不如早点结束。也别再连累别人了。”“对了,
你告诉他,我过几天就去看他,到时候我们一起陪他走完最后一段。”宋宴成的心狠狠一缩,
几乎要脱口而出“儿子已经死了”。可看着她眼底那点愧疚都带着敷衍,
他忽然说不出口了。她现在满心都是那个小情人,说不定还在盼着康康早点死,
好让她彻底没有牵绊。谢方苒见他脸色惨白,刚想再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接通的瞬间,
那边传来阮明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嗓音:“谢**......你去哪儿了?
”宋宴成浑身一僵,眼睁睁看着谢方苒挂断电话,迫不及待地就要下车。临走前,
她像是想起什么,回头警告道:“宴成,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私人物品。
”宋宴成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脏疼得蜷缩成一团。他抬手按住发颤的胸口,慢慢地,
唇角勾起一抹破碎的笑。谢方苒,当初你亲手签下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看来是时候派上用场了……2.“你确定要和方苒离婚?
”谢夫人本对宋宴成突然造访谢家老宅满是不耐,可听清他的来意后,
眼底的欣喜几乎要漫出来。宋宴成望着她毫不掩饰的雀跃,
心脏还是忍不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纵然当年谢方苒以死相逼,让谢家松口同意了这门婚事,
可谢家人从未真正接纳过他。尤其是谢母,早在婚前就逼着谢方苒签了份离婚协议,
美其名曰“以防日后生变”。那时谢方苒不以为然,签完后笑着说道:“签了也没用,
我和宴成这辈子都不会走到那一步。”谁能想到,一语成谶。如今这纸协议,
倒成了他离开她的唯一途径。“离婚可以,但你得留下一根手指。”谢母的声音陡然变冷。
宋宴成猛地一愣。谢母的厌恶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我们谢家继承人的身上,
绝不能有任何缺陷。”“当初方苒为了你自断一指,现在你要走,就得把这笔账还回来。
”当年的轰轰烈烈,如今全都成了扎进肉里的刺。宋宴成红了眼睛,喉间发紧,
却只吐出一个字:“好。”谢母显然没料到他如此干脆,立刻让人递来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宋宴成看着那把刀,没有丝毫犹豫。左手扬起,刀刃落下的瞬间,剧痛沿着神经直冲头顶。
左手小指应声而断,鲜血喷涌而出。他疼得双眼充血,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却死死咬着唇,
一声未吭。谢方苒,这一次,我不欠你了。“宋先生,冷静期一过,
就请你永远从我女儿眼前消失。”谢母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冷漠。宋宴成低笑一声,
用手帕死死按住流血的伤口,转身往外走。还没走出谢家老宅的大门,
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失控般朝他冲来。“嘭!”剧烈的撞击将他狠狠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意识短暂空白后,他挣扎着睁开眼,看清了车里的人。阮明桥正惊慌失措地缩在谢方苒身旁,
被吓哭了:“谢**……我都说了我不会开车,你偏要让我试……这下撞到人了,
我是不是要坐牢了?呜呜呜……”谢方苒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低笑出声:“明桥,胆小鬼。
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坐牢?你在车里等着,我下去看看。”宋宴成强忍着骨头碎裂般的剧痛,
看着她推开车门朝自己走来。当谢方苒看清地上的人是他时,先是一愣,随即眉头紧锁,
眼底浮起毫不掩饰的冷意。“宋宴成,你什么时候也学起这种下三滥的碰瓷把戏了?
”宋宴成被气笑了,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谢方苒,我是疯了才会拿自己的命碰瓷?
就不能是你的小情人故意开车撞我吗?”“明桥连只苍蝇都舍不得打,会故意撞人?
”谢方苒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语气冰冷,“没事就赶紧滚。以后少在他面前晃悠,
免得让他看见你,又要自责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宋宴成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攥紧染血的拳头,冷笑出声:“难道不是吗?”“什么?
”谢方苒皱眉。“我说,他难道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不是不知廉耻的男人吗?
”宋宴成的声音带着嘶哑,眼眶猩红如血。话音刚落,
身后突然传来“嘭”的关车门声。谢方苒猛地回头,只见阮明桥不知何时下了车,
正红着眼睛站在车头,肩膀微微颤抖。她心底一紧,“明桥!”阮明桥哽咽出声,“谢**,
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说完,他转头离开了。“宋宴成!”谢方苒脸色蓦地沉下来,
声音冷得可怕,“你是不是找死?”“你知不知道他捐完骨髓后身体一直没好利索?
要是他走这么快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话音未落,
她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谢方苒心底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您好,
请问是阮先生的家属吗?他在路口出了车祸……”“轰”的一声,谢方苒的脑子像被炸开,
她没再看地上的宋宴成一眼,转身就冲回了车里。临离开前,她突然回头,
用那双淬了冰的眼睛盯着宋宴成,对闻讯赶来的保镖冷声吩咐:“把他送警局,
就说他故意寻衅滋事伤人。拘留五天,让人‘好好’照顾他。”宋宴成猛地抬头。
他不敢相信,谢方苒为了阮明桥,竟然真的要把遍体鳞伤的他送进监狱。
3.因为谢方苒那句“好好照顾”,拘留所的五天成了宋宴成这辈子都不愿触碰的噩梦。
第一天,他被扔进低度戒备监区,就成了刻意针对的靶子。刚端起的饭盒被狠狠砸在地上,
夜里睡得正沉,冰冷的尿液兜头浇下。第三天,他被转去中度戒备区。一群人狞笑着围上来,
撕扯着他的衣服把他按进冰水里,窒息的痛苦让他数次失去意识,又被硬生生呛醒。
最后一天,他被拖进高度戒备区。拳脚像雨点般落在身上,骨头碎裂般的疼沿着神经蔓延,
直到浑身麻木失去知觉。“你这是得罪了多大的人物啊?让我们这么‘好好款待’你!
”为首的男人踩着他的手背,脸上是狰狞的笑,“好久没活动筋骨,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
”宋宴成蜷缩在地上,血和污泥糊满了脸,早已分不清是疼还是麻木。
这一刻他终于彻底明白。谢方苒爱谁,就把谁宠上天;不爱谁,就能把谁踩进泥里。她的狠,
从来都藏在温柔的假面下。走出拘留所的那一刻,宋宴成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再次睁眼时,已是三天后。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他动了动手指,
缠着的纱布传来紧绷的疼。刚想坐起身,病房门被推开,谢方苒走了进来。看到她,
宋宴成心底毫无波澜。“不好好陪你的小情人,来我这儿做什么?
”谢方苒见他这副冷淡模样,眉头微皱了下,随后淡声道:“这几天的教训,
该让你长记性了。晚上是明桥的生日宴,他特意让我请你过去。”“上次因为你,
明桥住了好几天院,瘦了一大圈。这几天我好不容易把他养回来些,你到了之后,
好好跟他道个歉,别再惹他生气。”说完,她看了眼腕表,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我还要陪他去拿蛋糕,没空在这儿耗着。家里的司机都被我派去给他布置宴会了,
你自己打车过来。”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宋宴成忽然低低地笑出声。这些话多么熟悉。
曾经她也这样对他,把所有的耐心和体贴都给了他。可如今,这份偏爱却早就换了人。
……晚上,宋宴成走进宴会厅时,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阮明桥。他穿着简约干净的白衬衫,
被一群大学生簇拥着说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明桥,谢总对你也太好了吧!
不仅给学校捐了楼,还把研究成果让给你保研,连生日宴都办得这么隆重!
”有男生满脸羡慕地感慨。阮明桥故作害羞地低下头,“你们别乱说,
谢总只是感谢我给她儿子捐过骨髓而已。”“谢总都为了你把原配丈夫扔进看守所了,
这要是不算喜欢,那什么才叫喜欢啊?”“就是!老话都说,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宋宴成扯了扯唇角,压下心底的翻涌,径直朝他走去。阮明桥看到他,
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随即又换上一副热络的表情迎上来:“宴成哥,你可算来了。
”宋宴成冷着脸抽回被他拉住的手。他今天来,只为完成儿子最后的心愿。
他从包里拿出那幅画,递到阮明桥面前:“这是我儿子康康送给你的。他说没能亲自谢谢你,
让我替他把画交给你。”阮明桥接过画后,表情夸张,“哇,画得真漂亮啊。
”宋宴成嘴角刚弯起一点弧度,想说些什么,却见阮明桥突然将画狠狠撕成碎片,
扬手撒在地上。宋宴成还没反应过来,就又看到他用鞋底故意在碎画上碾来碾去,
嘴角勾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不过可惜了,才五岁就病成那样,再有才华,
也不过是个短命鬼。”“你说什么?”宋宴成的瞳孔骤然紧缩。阮明桥笑得更张扬了,
一字一顿地重复,尾音带着恶意的上扬:“我说,再有才华——他也是个短、命、鬼!
”话音未落,他又狠狠碾了一脚,那些承载着儿子心意的碎画在鞋底下皱成一团,沾了灰,
染了脏,狼狈不堪。宋宴成的眼尾瞬间充血,那点仅存的理智轰然崩塌。他猛地冲上前,
扬手就是一拳,接着狠狠将阮明桥搡倒在地。“滚!”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发颤,
“你给我滚!你不配得到我儿子的画,你不配!”“啊!”阮明桥大叫,整个人摔倒在地,
哭得可怜。恰在此时,谢方苒提着蛋糕推门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明桥!”她扔下蛋糕,
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阮明桥扶起来,紧张地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当看到他红肿的脸颊时,
谢方苒的眼神瞬间燃起怒火,猛地抬头瞪向宋宴成。“宋宴成,**发什么疯?
”“谢**你别怪宴成哥,都是我的错……”阮明桥说着,一把推开谢方苒,
“扑通”一声跪在宋宴成面前,紧紧揪着他的裤脚。“宋先生,说到底都是我对不起康康!
”“要是我当初愿意继续捐骨髓,康康一定不会有事的!宋先生,我有的是骨髓,
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别碰我!”宋宴成满脸怒气的甩开他,红着眼睛跪下去,
想去捡那些被撕碎的画。可他的手刚伸出去,一只红色的高跟鞋就狠狠踩了上来,
将他的手指碾在冰冷的地板上。谢方苒眼底一片阴鸷。“宋宴成,看来这几天的教训还不够?
你是不是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4.宋宴成跪在地上,疼得浑身颤抖,
猩红的眼死死瞪着前方,嘶吼出声:“谢方苒,是他先弄坏了康……”“够了!”话没说完,
就被谢方苒冷声截断,“别再给自己找借口。关了这么些天还记不住我的话,
今天就让你彻底刻进骨子里。”话音刚落,谢方苒扫向在场所有人。
“今天你们每人给宋宴成一巴掌,我谢方苒就无偿给各位一个项目。反之,谁要是不愿意,
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宋宴成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保镖死死按在地上,
半点动弹不得。阮明桥靠在谢方苒肩膀上抽噎着,体贴道:“谢**,还是算了吧,
宴成哥会受不住的。”谢方苒眉眼瞬间漾开温柔,低头哄道:“这都是他自找的,
谁让他欺负我的明桥。”阮明桥低头红了脸,“我才不是……”谢方苒低笑出声,
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即眼神骤冷,扫向那群人。“怎么?还不动手?”众人一听,
立刻争先恐后地扑到宋宴成面前,扬手就往他脸上扇。“啪!”“啪!
”……耳光声此起彼伏,下手的人也越发大胆。“一个穷小子也妄想攀高枝?”“就是,
连大学门都没进过的土包子,真以为自己有几分能耐?还是明桥厉害,都保研了呢。
”“一个没权没势没文化的软饭男,哪来的脸面这么猖狂。
”听着这些人一口一个“软饭男”,宋宴成混沌的记忆忽然清晰。婚后有一次,
谢方苒和他一起逛街,有个之前的同事冲他喊了句“软饭男”,
当场就被谢方苒让人打断了腿。可现如今……宋宴成透过模糊的视线,
望见谢方苒正温柔地抚摸阮明桥的脸颊,抬头吻着他的唇角。他忽然低低地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记耳光落下时,宋宴成已经疼得麻木,整个人瘫在地上,
意识渐渐飘远。耳边传来谢方苒冰碴子似的声音:“泼醒他,继续。什么时候知道错了,
什么时候停。”而下一秒,她的嗓音又变得能掐出水来。“明桥,你不是喜欢海吗?
我重新给你办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海上生日宴。”宋宴成眼角滑下一滴泪,彻底坠入黑暗。
可就在下一秒,脊背突然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他猛地尖叫着清醒过来。
“啊啊啊——”一股青烟从他的脊背缓缓升起。周围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退。
“**!是**!”刚才还抢着动手的人,此刻脸上都爬满了惊惧,甚至掺了点同情。
“天呐,谢总也太狠了,再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居然用**把他活生生泼醒!
”“这程度,虐猪都不带这么狠的。”“这女人啊,狠起来还真没男人什么事了,
这一有新欢,眼里就再容不下旧人了。”听着这些议论,宋宴成又哭又笑,
眼泪早已糊满了整张脸,最终还是被那蚀骨的疼彻底拖入了黑暗。
5.“伤到背部三分之一面积,植皮难度很大。”听到医生的声音,宋宴成缓缓睁开眼,
正看见谢方苒站在床边和人交谈。她察觉到动静转头看来,眼底布满红血丝,
快步上前攥住他的手。“宴成,还疼吗?”宋宴成一边推开她,满眼冷意,“滚开。
”谢方苒以为他还在闹脾气,耐着性子解释:“宴成,不是我让人泼的**,
是那群人弄错了。”宋宴成嗤笑出声,“没有你的允许,他们敢吗?谢方苒,
你别在这里恶心人了。”谢方苒抿紧唇线,刚要再说些什么……“砰”的一声,
保镖撞开病房门冲进来,一脸急色:“谢总,不好了!阮先生被**烫伤了!
”谢方苒瞳孔骤缩,甩开宋宴成的手就往外跑去。宋宴成看着她消失的背影,
冷笑一声掀开被子。脚刚沾地,去而复返的谢方苒突然出现在门口,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宋宴成!”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明桥不过是把**误当成水放在卫生间,
才让保镖拿错泼到你身上,你居然恶毒到故意找人用**泼他,想让他毁容?
”宋宴成被打得偏过头,缓过劲来后抬眼瞪她,眼底寒意翻涌。“谢方苒,
你要是没瞎就看清楚,我才刚醒过来!”“到现在还嘴硬!”谢方苒声音冷得吓人,
“把人带上来。”病房门再次打开,三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被推了进来。
他们一见宋宴成就像见了救命稻草,哭嚎着求饶:“宋先生,我们都是按你吩咐做的啊!
求你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啊!”看着面前陌生的人,宋宴成冷着脸,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那几人立刻变了脸色,
面目狰狞地大喊:“宋先生你怎能翻脸不认人?明明是你发消息指使我们干的,
现在想撇清关系?”谢方苒沉着眼看他,目光像要在他身上烧出洞来。宋宴成冷笑一声,
掏出手机扔给她:“我没做过的事,不怕查。”下一秒,谢方苒捏着手机走回来,
屏幕怼到他眼前,嘴角勾着阴恻恻的笑:“宴成,这又怎么说?嗯?
”宋宴成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眉头骤然拧紧:“我从没发过这些消息。
”谢方苒的耐心彻底耗尽,眼底阴鸷得可怕。“看来这么多教训,还是没让宴成长记性。
”宋宴成刚要开口反驳,“啪”的一声,手机被她狠狠砸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她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既然如此,宴成就去给明桥治手吧。”宋宴成瞳孔骤缩,猛地挣脱。
“我不去!”就因为阮明桥,他的后背现在还烂得像块破布。
谢方苒居然要他给那个男人植皮?谢方苒低笑一声,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宴成,
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宋宴成气得眼角泛红,声音发颤:“谢方苒,你搞清楚!
是他先害我的,我的后背现在……”“我说了他是不小心!”谢方苒厉声打断他,
“你怎么就是听不懂人话?嗯?”宋宴成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他总算彻底明白了,
在这个女人眼里,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是错。“谢方苒,他是蠢货你也是吗?
**和水都分不清?更何况,谁会没事随身携带**这种东西?”谢方苒懒得再跟他废话,
转头对医生下令:“问明桥想要哪里的皮,让他随便挑。”话音刚落,
病房门口传来阮明桥带着哭腔的声音。“谢**,都怪我眼瞎没看清楚,
才害得宋先生受伤……我现在这样是活该,你别逼宴成哥为我植皮了。
”谢方苒立刻转身迎上去安慰:“明桥,他受伤根本不怪你。但他是故意害你,
必须给你赔偿。”宋宴成攥紧拳头,眼底的红意越来越深。
他盯着窝在谢方苒身前掉眼泪的阮明桥,突然冲过去,当着谢方苒的面拽住阮明桥的头发,
狠狠往墙上撞去!“啊——!”阮明桥的尖叫刺破病房。宋宴成猩红着眼,
嘴角勾着冷笑:“这他妈才叫故意!真当谁都跟你一样只会装模作样?
”“要不是看在你给我儿子捐过骨髓的份上,我早就弄死你了!
”他拽着阮明桥的头发还要再撞,手腕突然被谢方苒攥住,
她的声音阴冷得像来自地狱:“宋宴成,松手!”“我不松!”谢方苒彻底沉下脸,
手上猛地用力。宋宴成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她掰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疼得牙关紧咬,
冷汗瞬间浸湿了病号服。可她像是毫无察觉,仍在一点点用力掰他的手。“宋宴成,
你现在怎么像个**?”**?宋宴成笑了,笑得眼泪汹涌而出:“谢方苒,我这个**,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你,和你结婚!”谢方苒眼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阴鸷的目光死死锁住他,却还在重复那句话:“我再说一遍,松开!”“那我也再说一遍,
我不松!”宋宴成忍着指骨碎裂般的剧痛,猛地发力,又将阮明桥的头狠狠砸在墙上。
伴随着阮明桥凄厉的惨叫,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宋宴成的手指,
被谢方苒硬生生掰断了。6.阮明桥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
谢方苒被这刺耳的声音搅得心烦意乱,压根没听见那声骨骼断裂的闷响,
更没看到他指节诡异扭曲的弧度。只一把攥住宋宴成的头发,
像丢弃垃圾般将人狠狠掼在地上。“宋宴成,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她侧脸扫向手术室那群医生,“绑进去,不用打麻药,就用他手上的皮给明桥植皮。
”宋宴成眼尾红得像要渗出血来,“谢方苒,你敢?”女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转身温声哄着阮明桥,亲自护着人进了手术室。擦肩而过时,阮明桥嘴角勾起的得意弧度,
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宋宴成眼里。他被粗暴地拖拽着扔进手术室,
手腕被绑在手术椅扶手上,只有那只伤手被迫摊在冰凉的金属台上。
医生瞥见他脱臼般扭曲的指节,慌忙抬头看向谢方苒。?“谢**,
宋先生的手指……骨折了。”谢方苒冷笑了声,“他装的你们也信?”医生张了张嘴,
终究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宋宴成眼睁睁看着手术刀划破皮肤,
没打麻药的痛感顺着神经炸开,皮肉被一点点剥离的剧痛让他浑身痉挛。他疼得几乎晕厥,
而几步之外的谢方苒,正温柔地为麻醉后沉睡的阮明桥拭去额角细汗。曾几何时,
她也是这样对自己的。可如今呢?为了另一个男人,她送他进监狱,甩他耳光,泼他**,
亲手掰断他的手指,甚至纵容别人剥下他的皮。谢方苒,是我错了……不知过了多久,
酷刑般的手术终于结束。谢方苒却没给他半分喘息,
对着保镖冷声道:“把他送回家里的地下室,我什么时候回去,他什么时候出来。
”不等宋宴成反应,保镖像是拖着垃圾一样拽着他往外走去。这一次,他没哭也没闹,
只是望着不远处那个温柔抚摸阮明桥发丝的女人,心脏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再无半分知觉。
地下室的日子暗无天日,没水没粮,那只被剥皮的手更是无人问津。伤口化脓溃烂,
血水流得满手都是,他拼尽全力呼喊,始终无人回应。他搬出谢方苒来威胁,
换来的却是保镖们的哄笑:“谢总早带着阮先生出国散心了,你这弃夫还当自己是个宝?
就算死在这儿,她未必肯来收尸。”对啊,他宋宴成现在不过是个丧家犬。接下来的几天,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烂得不成样子,骨折的指节彻底歪成诡异的弧度。
感染引发的高热烧得他意识模糊,他以为自己真的要烂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了。
没想到谢母居然来了,把他带出去,一本离婚证狠狠摔在他脸上,满脸的厌恶。
“三十天到了,这是离婚证,你赶紧滚。”宋宴成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捡起地上的离婚证,
低低地应了声“好。”谢母瞥见他那只废手,再次冷嘲热讽,“都是报应!
”宋宴成浑身一僵,是啊,都是报应!除了儿子的骨灰,这里没有任何他留恋的东西了。
踏出大门的前一秒,谢母的声音从身后追来:“方苒在外面养男人,我早就知道。没告诉你,
就是等着看你儿子死,等着看你们离婚。”“现在你们离了,
我已经给方苒找了个门当户对的丈夫,等你走了,我再解决掉那个小三,方苒就能重新开始,
忘了你们这些丢人的事。”宋宴成的脚步顿了顿,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却再也没有回头。
7.在国外厮混了近半个月,临回国前一晚,谢方苒带阮明桥去了场拍卖会。
但凡他眼波流转扫过的物件,她都眼皮不眨地拍下,送到他面前。阮明桥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心里早炸开了烟花,脸上却拧出副为难的模样:“谢**,收这么多礼,
宋先生看见了该生气了,还是算了吧。”他顿了顿,故作担忧地拧着眉:“说起来,
宋先生还关在地下室,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本来就看我不顺眼,
要是知道你陪我出来散心,指不定又要闹翻天。”“谢**,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但是你到底还是有家庭的人,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除非……”谢方苒笑意不达眼底,
“除非什么?”阮明桥眼睛一红,咬着嘴唇,一副委屈的样子。“没什么,是我想多了。
这次回去,我们就别再见面了吧,你有你的家,我不想当小三,也不想再被宋先生欺负。
”说完,他抽回手,转过身抽抽嗒嗒起来。谢方苒看见他哭,一阵心疼,“明桥,
我们这么合拍,你舍得离开我吗?”“更何况,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小三小四,
我爱谁谁就是我老公,现在你就是我唯一的老公。”“宋宴成要是再敢欺负你,
我就把他一辈子关在地下室,不让他来烦我们。所以,别离开我,好不好?
”阮明桥心底得到了满足,红着眼睛抱住她,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谢**,我好爱你,
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好不好?”谢方苒听着这悦耳的告白,只觉得可笑,
但还是顺着他说了一句,“我也爱你,明桥。”阮明桥听了,
觉得自己已经把谢方苒抓得牢牢的。只要到时候,再有个孩子,
谢方苒丈夫的位置迟早是他的。下了飞机,谢方苒特意带着他去吃了一顿情侣餐,
才把他送回学校。临走前,阮明桥缠着她,满脸舍不得。“老婆,我舍不得离开你,
我们就不能在外面同居吗?”是前几天,谢方苒可能就答应了。但这半个月在国外,
两人几乎天天都腻在床上,她已经有点腻了。或许分开几天会好些,毕竟阮明桥的身体,
她现在还挺喜欢的。“明桥,宋宴成还在地下室,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合法渠道的丈夫,
真死了我脸上也不好看,总得回去看看。”她捏了捏他的脸,语气温柔,
“周五我来接你去我们的地方,这几天在家好好学几个新姿势,知道吗?
”这般露骨的话让阮明桥脸颊瞬间红了,羞涩地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好,
你记得给我打电话。”谢方苒点头,望着他扭捏离去的背影,忽然嗤笑一声,转身上了车。
“宋宴成最近闹得凶吗?”她问向开车的助理。助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谢总,
您还是自己回去看吧。”谢方苒想起宋宴成那火爆性子,说不定早就自己砸开锁跑出来了。
这几天没见,竟莫名有些想念。也不知道他那只手,恢复得怎么样了。想着,她摸出手机,
连着发了几条微信消息,屏幕上却跳出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谢方苒一愣,
又试着拨打电话、发**消息,结果如出一辙。她被拉黑了!
谢方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随即气极反笑。好你个宋宴成,胆子倒是越来越大,
竟敢拉黑她!“开快点!”车子刚在别墅门口停稳,谢方苒就大步冲了进去,直奔地下室。
当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时,她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猛地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助理。
“宋宴成人呢?”8.助理正要说话,谢方苒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瞥了眼屏幕上跳动的“阮明桥”二字,心底莫名窜起一股烦躁,
指尖悬在接听键上顿了顿,终究还是划开了屏幕。“老婆,我被人欺负到警局了,
你快来救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谢方苒眉头一皱,刚要追问详情,
对面已经“咔哒”一声挂了电话。再回拨过去时,
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脸色变了变,转身就往门外走。
“宋宴成指不定又在玩什么把戏,先不管他。你先陪我去警局。”“是。
”助理连忙应声跟上。刚踏进警局大厅,就见阮明桥鼻青脸肿地坐在长椅上,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旁边几个室友围着他,七嘴八舌地安慰着。
看见谢方苒的身影,阮明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跌跌撞撞地扑向她,
哽咽着唤了声:“老婆……”?谢方苒垂眸看着他那张肿得看不清原本模样的脸,
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厌恶,随即又被他不动声色地掩了下去,沉声问道:“谁欺负你了?
”阮明桥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室友已经抢先替他打抱不平:“明桥刚回宿舍,
一群人突然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对他拳打脚踢,嘴里骂的话还特别难听!
”另一个室友也跟着附和:“就是!我们根本不认识那群人,他们莫名其妙就动手了。
”“我们报了警,结果这些警察居然不敢抓那伙人,反倒把我们带回来了!
”阮明桥怯生生地看向谢方苒:“谢**,会不会是……是宋先生做的呀?
”谢方苒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联想到地下室空荡荡的景象,她几乎可以断定,
这事八成就是宋宴成干的。宋宴成,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谢**,
他是不是还在怪我第二次没给康康捐骨髓?”阮明桥咬着唇,做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
“那我现在就去找他,跟他说我愿意继续给康康捐骨髓……”听到他说康康,
谢方苒心底翻涌的燥郁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对啊,康康还在医院。宋宴成跑出来,
肯定是去医院陪康康了。她一把推开阮明桥,“我还有事先走了,后面的事你跟助理说。
”不等阮明桥反应过来,谢方苒已经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阮明桥愣在原地,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悄悄握紧了拳头。谢方苒记挂着许久未见的宝贝儿子,
知道康康最喜欢画画,特意绕路去文具店买了本崭新的画册,还有一盒颜色齐全的马克笔。
一想到康康拿到礼物时可能露出的笑脸,她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车刚停稳在医院门口,
她就拎着东西大步朝VIP病房走去。可下一秒,迎面走来的护士说的话,
让她瞬间僵在原地。“谢女士,康康一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您不知道吗?
”一个月前……去世……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谢方苒的脑子里。她回过神,
手里的画册和马克笔掉在地上,笔滚得满地都是。她却像是没看见似的,怒极反笑,
声音也微微颤抖:“你说什么?是不是宋宴成把我儿子藏起来了,让你们故意这么说的?
”护士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和同情:“谢女士,这种事我们怎么会开玩笑。
一个月前,康康突然发病,进了手术室就再也没出来。”“当时是宋先生签的字,
后来去殡仪馆也是他一个人带康康去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殡仪馆问问。
”谢方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又是怎么开车到殡仪馆的。
直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看着档案,平静地告诉她:“当时我们问过宋先生,
要不要等您来见最后一面。”“宋先生说,怕您太伤心,就没让通知您。”那一刻,
谢方苒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9.谢方苒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殡仪馆。她跌坐进车里,浑身止不住发颤,
连方向盘都握不稳了。明明当初拦着阮明桥捐献骨髓时,他就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
康康这病,早晚也是活不成,倒不如让她少受点罪。可现在儿子真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