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凛和虞晚的订婚宴上,虞晚当众嫌弃188万彩礼太少。“沈确那边等不了,
他需要500万救命!”她声音尖锐。靳凛强压怒火:“你拿我的钱,去填你初恋的窟窿?
”虞晚冷笑:“这点钱都不肯,算什么男人?”靳凛的拳头砸在她脸上,蛋糕翻倒,
宾客尖叫。他擦着指关节的血离开:“钱能买你的忠诚?我买的是你们的命。
”第一章水晶吊灯的光砸下来,晃得人眼晕。空气里塞满了香槟的甜腻、昂贵香水的纠缠,
还有嗡嗡嗡的、刻意压低的谈笑声,像一群苍蝇在耳边飞。靳凛扯了扯领口,
那根勒死人的领结让他有点喘不过气。他端着杯酒,冰块在里面撞得叮当响,
眼神扫过满场挂着假笑的熟脸,最后定在不远处被几个塑料姐妹花围着的虞晚身上。
她今天真漂亮。象牙白的缎面礼服,掐得腰细得惊人,头发盘得一丝不苟,
露出天鹅似的颈子,上面挂着他送的钻石项链,闪得刺眼。她笑着,
嘴角弯起的弧度完美得像用尺子量过,应付着那些虚情假意的恭维。
靳凛心里那点因为筹备订婚宴积攒的烦躁,看着她的侧影,奇异地平复了些。为了她,
这些应酬的恶心,他忍了。司仪拿着话筒,声音甜得发齁,开始走流程。
无非是些“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的屁话。靳凛耐着性子听着,目光始终没离开虞晚。
她偶尔回望过来,眼神交汇,她眼波流转,带着点娇嗔,像是在说“忍忍就过去了”。
靳凛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终于到了关键环节。司仪拔高调门,带着夸张的喜庆:“下面,
有请我们英俊的新郎靳凛先生,为我们美丽的新娘虞晚**,送上象征永恒承诺的订婚彩礼!
”礼仪**端着个盖着红丝绒的托盘,袅袅婷婷地走上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
带着好奇、羡慕,还有那么点等着看数字的八卦。靳凛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亲手揭开了那块红丝绒。托盘上,一张巨大的、印着银行标识的支票模型,
数字清晰得晃眼:1,880,000.00。“哇哦!”人群里爆发出低低的惊叹。
一百八十八万!在这个城市,绝对算得上顶格彩礼了。不少女宾看向虞晚的眼神,
嫉妒都快溢出来了。靳凛拿起那张支票模型,转向虞晚,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晚晚,这只是开始。我靳凛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
”他伸出手,等着她接过这份象征财富和承诺的“心意”。虞晚脸上的笑容,
在看清支票上那个数字的瞬间,凝固了。不是惊喜,不是感动,
而是一种……靳凛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冰冷的、带着审视和不满的僵硬。她没动,没伸手,
甚至没看他。她的目光死死钉在“1,880,000”那几个数字上,仿佛那不是钱,
而是一堆碍眼的垃圾。满场的嗡嗡声诡异地低了下去,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空气像是被冻住了,刚才的喜庆荡然无存。靳凛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他压低声音,
带着提醒:“晚晚?”虞晚像是被这一声惊醒,猛地抬起头。她没看靳凛,
反而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等着看好戏的宾客,然后,她的视线才落回靳凛脸上。那眼神,
锐利得像刀子,带着一种被深深冒犯的愤怒。“就这?”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
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一百八十八万?”她嗤笑一声,
那笑声又尖又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靳凛,你打发叫花子呢?”轰!
整个宴会厅炸了锅。低低的惊呼和难以置信的议论声瞬间爆发出来。
靳凛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猛地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捏着支票模型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那硬纸板捏碎。他死死盯着虞晚,
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你……说什么?”“我说,不够!
”虞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盖过了所有的嘈杂。她上前一步,
几乎要戳到靳凛的鼻子,那张精心描画的脸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扭曲,再不见半分美感。
“远远不够!靳凛,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点钱够干什么?塞牙缝都不够!
”靳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强压着胸腔里翻腾的暴怒,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虞晚,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一百八十八万,你嫌少?你想要多少?你想要它干什么?”“五百万!
”虞晚几乎是吼出来的,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至少五百万!现在就要!
现金!立刻!马上!”“五百万?”靳凛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他怒极反笑,
眼神却冷得能冻死人,“虞晚,你告诉我,你要五百万干什么?我们订婚,
需要五百万现金堆在这里给你长脸吗?”“不是为了我!”虞晚脱口而出,
声音因为急切而更加尖锐刺耳,“是为了沈确!沈确他等不了了!他那边火烧眉毛,
再没有钱,他就完了!彻底完了!靳凛,你帮帮他!就这一次!五百万,对你来说算个屁啊!
”“沈确?”这个名字像一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靳凛的心上。
那个虞晚曾经爱得死去活来、分手后还藕断丝连的初恋?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发出濒临崩断的哀鸣。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当场爆发。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带着一种濒临爆发的颤抖:“你再说一遍?你要我靳凛的彩礼钱,拿去给你的初恋情人沈确?
救他的急?”“对!就是沈确!”虞晚像是豁出去了,她昂着头,脸上没有丝毫愧疚,
只有一种理直气壮的疯狂,“他遇到**烦了!天大的麻烦!只有钱能解决!靳凛,
你是我未婚夫,这点忙你都不肯帮?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不是男人?
”靳凛重复着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他看着眼前这张曾经让他迷恋、此刻却无比狰狞的脸,
看着她眼中对另一个男人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急切,看着他精心准备的订婚宴、他付出的真心,
在她眼里竟然比不上那个叫沈确的废物的一根汗毛!一股毁灭一切的暴戾,如同火山熔岩,
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克制。“我去**是不是男人!”伴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靳凛的拳头,带着积压了二十多年的狠劲和此刻焚心蚀骨的暴怒,撕裂空气,
狠狠地、毫无保留地砸在了虞晚那张扭曲的、理直气壮的脸上!“砰!”一声闷响,
结结实实,听得人头皮发麻。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虞晚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
从愤怒到极致的错愕,再到无法置信的剧痛。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尖叫,
整个人就像一只被狂风折断翅膀的鸟,猛地向后倒飞出去。“啊——!”“天啊!
”“打人了!”尖叫声、惊呼声、杯盘碎裂声瞬间炸开,彻底撕碎了宴会厅虚假的平静。
虞晚的身体重重地撞在身后那张堆叠着精致甜点的三层蛋糕塔上。“哗啦——轰!
”昂贵的翻糖蛋糕塔瞬间倾覆,五颜六色的奶油、水果、翻糖装饰像一场滑稽的灾难,
劈头盖脸地砸在她身上、脸上。洁白的礼服瞬间被染得污秽不堪,精心打理的发髻散开,
狼狈地粘着奶油和蛋糕屑。她倒在那一堆狼藉里,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嘴角破裂,渗出血丝,眼神涣散,只剩下剧痛和茫然。整个大厅乱成一团。女宾尖叫着后退,
男人们目瞪口呆,有人想上前又不敢。虞晚的父母脸色惨白如纸,虞母尖叫着“晚晚!
”想扑过去,被虞父死死拉住,他看向靳凛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和愤怒。靳凛站在原地,
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他缓缓收回拳头,指关节处一片通红,皮肤擦破,
渗出的鲜血混着一点虞晚脸上的脂粉,显得格外刺目。他低头,看着自己沾血的拳头,
又抬眼,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烂泥般**的虞晚,扫过满场惊惶失措的宾客,
扫过虞家父母绝望的脸。那眼神,不再有愤怒,只剩下一种淬炼过的、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
他慢条斯理地从旁边侍者僵直端着的托盘里,抽出一张雪白的餐巾。动作优雅,
甚至带着点慢镜头般的残忍。他低着头,
极其专注地、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自己指关节上的血迹和污渍。雪白的纸巾被染红,揉成一团,
被他随手丢在脚下,正好落在虞晚眼前那片狼藉的奶油里。然后,他抬起头,
目光最后落在虞晚身上,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锥,清晰地钉入每个人的耳膜,
也钉入虞晚混乱的意识深处:“钱能买你的忠诚?”他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冰冷刺骨,“虞晚,你错了。我的钱,从今往后,只买一样东西。”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如同死神的宣判:“买你们的命。”说完,他再没有看任何人一眼,转身,迈开长腿,
在一片死寂和狼藉中,大步流星地朝着宴会厅那扇沉重的、象征着喜庆的鎏金大门走去。
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冰冷、清晰、一声声叩击在人心上的回响。
大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尖叫、哭喊和混乱。
走廊里明亮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绝而暴戾的影子。订婚宴?结束了。
属于靳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沈确,虞晚,你们不是要钱救命吗?好。
那就用命来付账。第二章引擎的咆哮撕裂了夜晚的宁静,黑色跑车像一道复仇的闪电,
冲出酒店地库,汇入城市冰冷的车流。车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却关不住靳凛胸腔里那团熊熊燃烧的、几乎要将他焚毁的业火。指关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像是在提醒他刚才那耻辱的一幕——虞晚那张扭曲的脸,
那理直气壮为另一个男人索要天价彩礼的嘴脸,
还有满场宾客那惊愕、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沈确……”靳凛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那个阴魂不散的废物!他凭什么?
凭什么让虞晚在属于他靳凛的订婚宴上,像个泼妇一样,为了他,
当众把他的脸面、他的尊严踩在脚下,碾得粉碎!五百万?救命?
靳凛的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好一个情深义重!好一个救命钱!他倒要看看,
是什么天大的麻烦,值他靳凛掏五百万,
值他靳凛的未婚妻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一样撒泼!跑车一个急刹,
停在市中心顶级公寓的地库。靳凛甩上车门,大步走进专属电梯。
冰冷的金属壁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头发微乱,领口扯开,眼底是骇人的赤红,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亟待择人而噬的凶兽。“靳先生。
”私人助理林锐早已等候在灯火通明的顶层公寓门口,他显然已经知道了订婚宴上的变故,
脸色凝重,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靳凛没看他,径直走进书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却冰冷的城市夜景。他扯掉领带,狠狠摔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像甩掉一件沾满污秽的垃圾。“查!”靳凛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没有任何起伏,
却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沈确。他所有的底细,他最近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
需要五百万‘救命’!他接触过什么人,银行流水,通讯记录,他妈的连他一天上几次厕所,
都给我查清楚!还有虞晚,”他顿了顿,这个名字像毒刺一样扎着他的喉咙,
“她和沈确最近所有的联系,私下见过几次面,说过什么话,一个字都不许漏!”“是,
靳先生!”林锐心头一凛,立刻应下。他从未见过靳凛如此失控又如此冷静的状态,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动用所有资源,最快的速度。
”靳凛转过身,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身影在逆光中显得格外高大而阴鸷,“钱不是问题。
我要结果,要真相。我要知道,我靳凛差点娶回家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我要知道,
那个叫沈确的杂种,凭什么值五百万!”“明白!”林锐不敢有丝毫耽搁,
立刻转身出去安排。书房厚重的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靳凛走到酒柜前,
倒了一杯烈性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着他眼底翻腾的戾气。他没有喝,
只是走到窗边,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和灯火。
订婚宴上虞晚那尖锐的、为另一个男人索要钱财的声音,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
像钝刀子割肉。“沈确那边等不了……他需要五百万救命……”“这点钱都不肯,
算什么男人?”“呵……”靳凛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灼烧感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却丝毫压不住心头的寒冰。算什么男人?虞晚,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靳凛到底算不算男人。我会让你,还有你那个心心念念的沈确,
用最痛苦的方式,为今天这场闹剧,付出你们付不起的代价!他掏出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订婚宴前和虞晚的甜蜜合照上。照片里的她笑得温婉动人,依偎在他怀里。
多么讽刺!靳凛眼神一厉,手指毫不犹豫地划过屏幕,删除了所有和虞晚有关的照片、信息。
然后,他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是我。”靳凛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帮我找几个人。
要最‘专业’的,嘴巴最严的。钱,翻倍。目标,沈确。二十四小时,给我盯死他。
他见了谁,说了什么,去了哪里,我要实时知道。另外,查他所有的社会关系,
尤其是……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把柄。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明白。资料和定金,老规矩。
”挂断电话,靳凛将空酒杯重重顿在窗台上。玻璃与大理石碰撞,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复仇的齿轮,在他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算计中,开始缓缓转动,带着碾碎一切的决心。沈确,
虞晚,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第三章时间在焦灼的等待和冰冷的算计中流逝。
靳凛把自己关在公寓里,像一头蛰伏的猛兽,舔舐着伤口,积蓄着力量。林锐的效率极高,
仅仅三天,一份厚厚的、带着墨香和电子文档的调查报告就摆在了靳凛巨大的书桌上。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靳凛棱角分明的侧脸,他面无表情,
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照片和银行流水记录。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像毒蛇在草丛中游弋。报告的核心,
指向沈确所谓的“天大的麻烦”——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沈确,
这个表面光鲜、在一家私立医院挂着闲职的“精英”,背地里却是个烂赌成性的无底洞。
他欠下的赌债,利滚利,早已是个天文数字。被逼到绝路,
他伙同医院内部一个同样被债务缠身的器械科小主管,伪造了一起严重的“医疗事故”。
他们利用职务之便,篡改了一位富商术后使用的进口心脏支架的批次记录,
将合格品替换成了早已被淘汰、存在严重安全隐患的次品。富商术后不久出现严重并发症,
生命垂危。沈确和他的同伙,一边假惺惺地表示是“罕见并发症”,一边暗中联系富商家属,
暗示这是“医疗事故”,但医院为了声誉会极力掩盖,
如果家属想拿到巨额赔偿并让“责任人”付出代价,就需要“私下运作”和“打点”。
所谓的“运作”和“打点”,就是索要五百万“封口费”和“疏通费”。
他们利用富商家属救人心切又对医疗体系不信任的心理,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陷阱。
而虞晚,她从头到尾都知道!报告里清晰地显示,就在订婚宴前一周,
虞晚和沈确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馆有过一次长谈。咖啡馆的监控虽然听不到声音,
但沈确激动地比划、哀求,最后虞晚脸色苍白却坚定点头的画面,清晰无比。随后,
虞晚的私人账户有一笔五十万的资金,通过几个皮包公司,最终流入了沈确同伙的海外账户,
作为“前期活动经费”!“啪!”靳凛猛地合上报告,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
他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上,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愤怒,
而是一种被极致背叛和愚弄后,反而沉淀下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原来如此。
不是什么狗屁的深情,不是什么狗屁的救命。是贪婪,是愚蠢,
是这对狗男女把他靳凛当成了予取予求的冤大头!虞晚,
他捧在手心、准备共度一生的未婚妻,竟然为了帮她的初恋情人填补赌债窟窿、实施诈骗,
不惜在订婚宴上,用最恶毒的方式,当众羞辱他,榨取他的钱财!她不仅知情,她还是帮凶!
她甚至提前就投入了五十万!“呵…呵呵……”低沉的笑声从靳凛喉咙里滚出来,
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瘆人。他睁开眼,眼底再无一丝波澜,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好,很好。”他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
发出规律的、如同倒计时的轻响。“沈确,你想玩火?我让你玩个够。虞晚,
你觉得钱能解决一切?我让你看看,钱,到底能买到什么。”他拿起手机,
拨通了那个加密号码。“目标沈确,资料收到了?”靳凛的声音平静无波。“收到了,
靳先生。很精彩。”沙哑的声音回应。“他那个同伙,控制住了?
”“已经‘请’到安全屋了,很‘配合’。”“很好。”靳凛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让那个同伙,继续配合沈确演戏。告诉富商家属,钱,很快就能到位,让他们稳住,
别报警。另外,给我找一个‘可靠’的、放高利贷的‘朋友’,要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
给沈确下个‘钩子’,就说有门路,能帮他快速搞到一大笔钱,足够他‘摆平’麻烦,
还能‘东山再起’。利息嘛,”靳凛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往死里要。让他签,
用他所有能抵押的东西签,包括他那条烂命。”“明白。需要‘引导’他签多少?
”靳凛的目光扫过报告上沈确那贪婪而惶恐的照片,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一千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靳先生,这钩子,
够狠。他会上钩的,赌徒,永远只看得见眼前的‘希望’。”“他必须上钩。
”靳凛的声音斩钉截铁,“还有,盯紧虞晚。她挪用那五十万公款的事,
证据链给我做扎实。她那个财务部副总的位子,坐得太舒服了。”“已经在收网了,靳先生。
她挪用的痕迹很‘干净’,但对我们来说,不够看。”“嗯。”靳凛挂断电话,
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映在他冰冷的瞳孔里,却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沈确在巨额高利贷的泥潭里绝望挣扎,
看到了虞晚挪用公款的罪行暴露时那张惊恐的脸。复仇的火焰,不再灼热,
它已经冷却、凝固,化作了最锋利的冰刃。他要一刀一刀,慢慢地、精准地,
剜掉这对狗男女身上所有的血肉,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和恐惧中,偿还他们欠下的债!沈确,
你的“救命钱”,我加倍给你。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命花!虞晚,你不是要钱吗?
我让你和你的沈确,一起下地狱去花!第四章陷阱的齿轮在黑暗中无声而高效地运转。
沈确如同一条被逼到绝境的疯狗,
伙”不断传来的“富商家属催款”、“医院高层开始秘密调查”的虚假噩耗中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他快要崩溃,甚至想卷着虞晚那五十万跑路时,一个“救命稻草”适时地出现了。
一个自称“龙哥”手下的人,通过隐秘的渠道联系上了他。龙哥,
是道上赫赫有名、专做“过桥”生意的狠角色,据说背景通天,手段了得。对方开门见山,
表示知道沈确遇到了“**烦”,也欣赏他的“胆识”(指诈骗),愿意“雪中送炭”,
借他一笔巨款周转,利息“好商量”。走投无路的沈确,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他根本没心思去深究这“及时雨”背后的蹊跷,巨大的恐惧和对“摆平麻烦后逍遥”的幻想,
彻底蒙蔽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在对方刻意营造的紧迫感和“过了这村没这店”的暗示下,
沈确被带到了一个隐蔽的**。昏暗的灯光,呛人的烟味,墙壁上模糊不清的涂鸦,
还有几个眼神凶狠、纹着花臂的打手。沈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想到即将到手的“救命钱”,他强作镇定。
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男人坐在主位,
正是“龙哥”(当然是靳凛找人假扮的)。他叼着雪茄,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沈确,
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待宰的货物。“沈医生?久仰。”龙哥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沙哑,
“听说你手头紧,要得急?一千万,不是小数目啊。”沈确手心全是汗,
努力挤出笑容:“龙哥,江湖救急!我那边真是火烧眉毛了,只要钱到位,最多一个月,
连本带利……”“一个月?”龙哥嗤笑一声,打断他,“老弟,你当我是开善堂的?
一千万,一个月,你知道外面什么行情吗?”旁边一个刀疤脸的马仔立刻接口,
语气凶狠:“日息千分之五!利滚利!一个月?哼,光利息就能压死你!
”沈确脸色瞬间煞白:“日…日息千分之五?这…这太高了!龙哥,能不能……”“高?
”龙哥把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身体前倾,带着一股压迫感,“嫌高你可以不借!
门在那边!不过,沈医生,我提醒你一句,你那点破事,真当捂得住?富商那边,医院那边,
还有你那个‘合作伙伴’……啧啧,要是没我这笔钱帮你‘平事’,你猜猜,你还能活几天?
”沈确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对方连他的“合作伙伴”都知道!
他最后的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我…我借!
”沈确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我借!龙哥,我借!”“这就对了嘛。
”龙哥满意地靠回椅背,挥了挥手。
刀疤脸立刻将一份厚厚的、印着密密麻麻条款的借款合同拍在沈确面前,
还有一盒鲜红的印泥。“签吧,沈医生。用你的名字,你的身份证号,
还有……”龙哥的眼神变得玩味而残忍,“你名下那套小公寓,你爹妈留下的那点破房子,
哦,还有你这个人……都给我押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沈确看着那如同卖身契般的合同条款,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日息千分之五,利滚利,
逾期不还的惩罚条款更是触目惊心——断手断脚都是轻的。但他没有选择。他颤抖着,
在几份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鲜红的手印。每一个动作,
都像是在亲手给自己套上绞索。“爽快!”龙哥拿起一份合同,弹了弹,咧嘴一笑,
露出森白的牙齿,“钱,马上到你指定的海外账户。记住,沈医生,一个月。连本带利,
一千五百万。少一个子儿……”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阴冷。沈确瘫坐在椅子上,
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看着手机里那条一千万到账的短信通知,他感觉不到丝毫喜悦,
只有无边的冰冷和坠入深渊的绝望。他知道,自己完了。这笔钱,不是救命稻草,
是真正的催命符!与此同时,虞晚的日子同样水深火热。订婚宴的闹剧和靳凛的当众暴怒,
让她和虞家成了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公司里,原本对她这个“未来靳太太”巴结奉承的人,
眼神都变得异样起来,背后指指点点。更让她焦头烂额的是沈确那边!
她挪用的那五十万公款,是公司一个即将结算的项目的备用金,月底审计就要对账!
她原本指望靳凛那五百万彩礼一到手,立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填回去。可现在,
靳凛翻脸无情,别说五百万,一个子儿都不会给她!沈确那边又像催命鬼一样,
不断发来加密信息,说“龙哥”的钱到了,但“打点”那边胃口太大,还需要更多!
否则前功尽弃,大家一起完蛋!“晚晚,再想想办法!最后两百万!只要两百万!
龙哥那边答应宽限几天,只要这两百万到位,所有麻烦都能摆平!我们就能远走高飞了!
”沈确的信息充满了绝望的哀求。远走高飞?虞晚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有些红肿的脸颊,
那是靳凛留下的耻辱印记。她恨靳凛的绝情,更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沈确的鬼话!
可现在,她已经被绑在了沈确这艘破船上,船要沉了,她也得跟着淹死!
“我到哪里去弄两百万?!”虞晚烦躁地摔了手机,在办公室里像困兽一样踱步。
月底审计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挪用公款的罪名一旦坐实,不仅工作不保,
还要面临牢狱之灾!她虞晚这辈子就毁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被逼到绝境时,
如同毒藤般滋生出来。公司最近有一笔数额巨大的、用于收购项目的保证金,刚刚审批下来,
暂时存放在一个由她监管的过渡账户里,三天后才会正式划走。
三天……只要三天内能填上那五十万的窟窿,
再弄到两百万给沈确……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个念头一旦产生,
就像野火一样燎原。巨大的恐惧和对“解决麻烦”的渴望,压倒了所有的理智和职业道德。
虞晚的眼神变得决绝而疯狂。她重新拿起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颤抖,
却异常坚定地给沈确回了信息:“等我消息。钱,我来想办法。”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
登录了公司的财务系统。鼠标的光标,悬停在那笔巨额保证金的账户操作权限上。
她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她知道,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但她别无选择。为了沈确,也为了她自己。她必须赌一把!第五章三天,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虞晚利用自己财务部副总的权限和多年来积累的“经验”,小心翼翼地操作着。
她先是伪造了一份紧急采购的虚假合同和付款申请,将五十万公款挪用的窟窿,
暂时用那笔巨额保证金的一小部分填平,做得天衣无缝,足以应付月底的常规审计。同时,
她又以项目预付款的名义,从保证金中划走了整整两百万,
转入一个她秘密控制的、层层嵌套的离岸皮包公司账户。做完这一切,她瘫坐在椅子上,
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巨大的罪恶感和恐惧攫住了她,
但想到沈确承诺的“麻烦即将解决”和“远走高飞”,她又强行给自己打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