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出“好啊”那两个字的时候,乔羽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是一种贪婪得到满足时,毫不掩饰的光芒。
我爸妈也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堆起了笑。
“这就对了嘛,筝筝。”我妈说,“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陈亮更是激动得脸都红了,他搓着手,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金光闪闪的宝库。
“大姐,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干,绝对不辜负您的期望!”
我看着他们各自精彩的表情,觉得像在看一出蹩脚的舞台剧。
而我,是这出剧唯一的观众。
“不过,”我话锋一转,“股权**不是小事,需要走法律程序。”
“我明天会让我的律师团队准备文件,一周后,我们找个地方,正式签协议。”
“这么久?”乔羽有些不满地皱眉,“不就是签个字吗?明天不行吗?”
她真是迫不及不及待。
“乔羽,”我看着她,眼神冷了下来,“我管理的是一家市值百亿的上市公司,不是你家楼下的菜市场。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变更,需要提交董事会,需要通报**,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
我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乔羽被我噎了一下,不敢再多嘴。
“行行行,一周就一周。”我妈赶紧出来打圆场,“我们听筝筝的安排。”
接下来的饭局,气氛变得异常“和谐”。
他们不再提任何要求,只是一个劲地给我夹菜,给我倒酒。
那些虚伪的关怀,让我感到生理性的不适。
我没再吃一口东西,找了个借口,说公司还有事,就起身离开了。
走出那个所谓的“家”,我坐进车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却照不进我心里。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凯文的电话。
“凯文,启动‘诺亚方舟’计划。”
“诺亚方舟”计划。
是我为我那贪婪的家人,准备了整整三年的“礼物”。
一个能让他们从天堂,瞬间坠入地狱的计划。
电话那头的凯文,没有任何多余的提问,只回了三个字。
“是,乔总。”
他跟了我五年,是我最信任的臂膀。
他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我那个烂到骨子里的家庭。
这个计划,也是他帮我一起完善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照常上班,开会,处理公务。
表面上风平浪静。
但在暗地里,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凯文调动了我最核心的法务和财务团队,开始执行计划的第一步。
——资产转移与隔离。
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股票、基金,以及超过七个国家的海外资产,都在被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一个新成立的离岸信托基金里。
这个基金的唯一受益人,是我自己。
同时,我授意财务总监,开始逐步放出公司资金链紧张的假消息。
一些无关紧要的合作项目被“无奈”叫停。
几个“**不灵”的传闻,开始在一些财经小报上流传。
股市上,我们公司的股票,开始出现小幅度的、持续的下跌。
这一切,都做得极其隐蔽。
足以骗过那些专业的金融分析师,更不用说我那几个蠢得无可救药的家人。
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乔羽这几天给我打过好几个电话。
言语间都在催促股权**的事情。
字里行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炫耀。
她说她已经和陈亮规划好了,等拿到股份,第一件事就是换一套俯瞰江景的顶层复式。
她说她圈子里的那些富太太,现在都羡慕死她了。
她还“好心”地提醒我,以后别那么拼了,公司有陈亮在,我可以早点嫁人,相夫教子。
我每次都耐心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听着她在电话那头,为自己编织的美梦而狂喜。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在等。
等她爬到最高,最得意忘形的时候。
然后,我再亲手把她脚下的梯子,一脚踹开。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签协议的地点,我定在了一家私人会所的顶层包厢。
那天,我特意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脸上未施粉黛。
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到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已经到了。
乔羽和陈亮,穿着他们能找到的最贵的行头,容光焕发,像是在参加一场加冕典礼。
我爸妈也穿得格外正式,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他们身边,还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是个律师。
他们准备得还挺充分。
看到我进来,乔羽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是胜利者的微笑。
“姐,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她的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看到我憔悴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她大概以为,我是因为要交出半壁江山而心力交瘁。
我没说话,只是在主位上坐下。
凯文跟在我身后,把一个文件夹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对面的金丝眼镜律师,也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
“乔总,这是我们草拟的股权**协议,您先过目。”
我没有去看那份协议。
我知道里面写满了吃人的条款。
我只是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四个人。
看着他们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
“在签协议之前,我有件事要宣布。”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