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渺，你与沈之晏因果已了，七日后，天门洞开，当归仙位。】

我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地笑了。

男人靠不住，还好我有天道撑腰。

转瞬，小腹传来绞痛，鲜红迅速染红了我的裙裾，在雪地上开出一朵刺目的血花。

我眼前一黑，纤弱的身影无声地倒在血污中。

未央宫内。

我醒来时，已是深夜。

殿内冷清，只编了一半的平安结随珠帘摇曳，那是我为腹中孩儿准备的。

伸出手想去扯下时，侍女翠竹上前在我床边跪下哽咽。

“娘娘，您终于醒了！您吓死奴婢了……”

我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安慰她：“本宫命硬，死不了。”

“可是……龙嗣没了……”

我目光怔怔，耳边是翠竹断断续续的压抑啜泣。

“当初诊出喜脉时，皇上明明那么欢喜,还说要立娘娘的孩子为太子……”

我目光扫到枕边那件小小的、还没做完的虎头鞋，上面绣着一只歪歪扭扭、却憨态可掬的小老虎——

为了它，我耐着性子闷在宫里绣了许久。

一针一线，都藏着我初为人母的殷切期盼。

一股尖锐的痛楚猛地刺穿我的心脏，比小腹传来的绞痛更甚百倍。

我望着帐顶，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

“不必哭，我很快就会离开……”

话落瞬间，一道冰冷的声音自殿门口突兀响起。

“离开？”

沈之晏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他缓缓走近我的床榻，脸色阴郁如墨。

“朕的贵妃，打算离开去哪儿？要不要，朕亲自送你一程？”

沈之晏俯身，捏住我的下颚迫使我抬头。

我并未闪躲，直直看向他眼底哂笑：“我要去的地方，是九重天，你去不了。”

沈之晏像听到了笑话，也跟着笑了下。

松开手时，他脸上笑意结冰：“渺渺，没有朕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他顺势坐在榻边，又诱哄起我来：“朕的渺渺，当真舍得离朕而去？”

翠竹悄无声息退下，只留下我二人。

沈之晏自然地为我掩被，动作熟练得仿佛我们还如昔日般亲密无间。

沈之晏每次都是这样，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

他不加修饰的托辞，令我生腻。

所以当他再说起皇后母家是如何需要顾忌时，我心中憋闷得厉害。

今日，我不过是见了红梅心生欢喜，折了几支。

宋怜月撞见便讥讽我“出身山野，不懂欣赏，只会糟蹋东西。”

是她辱我在先，我才反唇相讥。

沈之晏拂过几缕散落的发丝，叹了口气。

“你会理解朕、原谅朕的对吧，我的好渺渺。”

我抬眼，目色中尽是冷然：“不，我不会原谅你了。”

我推开沈之晏凑近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