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和姨母正在用早膳。
谢湛身边的人来报。
说公子病了,不能来给夫人请安,请夫人恕罪。
谢湛君子之风,克己复礼。
待姨母这个继母,虽不亲厚,可该有的礼数却很周全。
姨母放下碗筷,关切地问道:
「怎的忽然病了?可有请大夫看过?」
小厮墨池抬眸瞥了我一眼。
我置若罔闻,继续埋头喝老鸭汤。
墨池恭敬地回话。
说是昨夜赴宴饮了些酒,不小心踩空,跌入湖里。
初春的湖水,冰冷刺骨。
就是再好的身子也禁不住这般折腾,昨夜回来便发起了高热,直到现在都还没退热。
姨母担忧不已,当即起身要去看望谢湛。
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
墨池忽然问道。
「表**不跟着一起去看看公子吗?」
姨母反应过来,回头看我。
「是啊筝筝,你平日里总追着你表哥跑,今日怎不见你跟着一起了?」
我放下调羹。
「我就不去了,姨母代我向表哥问好。」
又一本正经道。
「往日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以后不会再缠着表哥了。」
谢湛病了许久,而我一次都未曾去看过他。
还遣走了教我弹琴和下棋的师傅。
前世的我把自己掰碎了,碾成泥,再揉成谢湛喜欢的样子。
他喜抚琴。
我便勤学苦练,只盼得他回头一顾。
他喜欢下棋。
我便拜师学艺,精读棋谱,只为了与他对弈时,能与他相处久一些。
谢湛不知道。
其实我既不爱抚琴,也不喜欢下棋。
这一次,我要做回真正的姜闻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