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六年的告别

永安六年的告别

主角:程宁沈临渊苏挽月
作者:麦子

永安六年的告别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11
全文阅读>>

1.大婚前夕,一直伺候沈临渊的医女被圣上赐为他的平妻,

三日后与程府嫡女一同嫁入北平王府。程宁得知圣旨后,一气之下上了马车去往外祖父家,

却不慎跌落悬崖意外来到五年后。眼前的程府破败不堪,爹娘更是不知所踪,

过路人都将她视为疯子!程宁无法接受一切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她看到一双熟悉的眉眼。

“阿渊……”她扑入对方怀里,委屈骤然决堤,“到底发生何事?

为何一夕之间全都变了……”……不知过了多久,沈临渊皱眉推开她,“你的意思是,

这一切你都不记得了?”程宁哽咽回答:“我不曾经历这五年光阴,如何记得?”“荒谬。

”沈临渊哑然失笑,“五年前你与人私奔,让我沦为京城笑柄,如今回来,说这穿越之言论,

谁会信?”私奔?程宁如遭雷击。她当初不过是负气离开,怎就成了私奔?“你突然离开,

让你爹娘颜面尽失,气急攻心,不到半年就双双离世。”程宁死死咬住下唇,

直至舌尖血腥味蔓延。半晌,她逼回汹涌的眼泪,声音发哑:“那你呢?

五年里你有没有寻我?你也认定,我是与人私奔吗?”沈临渊目光冷淡,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丫鬟纷纷屈膝行礼,恭敬唤了声:“夫人。”程宁浑身一僵,

转过头就看到进来的女子……正是五年前被圣上赐给沈临渊做平妻的医女,苏挽月。

她端着白瓷碗,缓步走近,“程宁妹妹,你醒了?”“我亲自给你煎了药,快趁热喝了吧。

”沈临渊目光落在苏挽月指尖的红痕上,眉头微蹙:“我不是说过吗,

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行。”他回头看向程宁,目光却再次变得冰冷:“如你所见,

本王如今唯一的妻子只有挽月。”这话像把匕首,将程宁心彻底剖开。不过转眼之间,

就有人替了她的位置,成了北平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而她失去了一切,包括至亲。

她挣扎着起身:“我要回家……”“程宁。

”沈临渊的语气依旧泛着冷意:“你已经没有家了。”“暂且留下,我北平王不会见死不救。

”苏挽月也上前扶住程宁的肩膀,柔声开口:“是呀程宁妹妹,程府……早已遣散无人,

你不如留下,把伤养好后再做打算。”程宁这才恍惚想起,昨日坠崖时,

她全身摔得遍体鳞伤。丫鬟从苏挽月手中接过瓷碗,舀起药汁递到程宁嘴边。一碗药见底,

她下意识问道:“有蜜饯吗?”沈临渊眉头微蹙,却没有说话。丫鬟答道:“抱歉程姑娘,

夫人不爱吃甜,府上没有任何甜食。”程宁攥了攥手心,有些涩然。从前她生病不肯喝药,

沈临渊总会备好蜜饯,等她皱眉咽下药汁,便将蜜饯塞入她口中。可如今,

他已不是那个会把她捧在手心的人了。程宁重新躺下,后背刚触到枕榻,

便被伤口的刺痛扎得一缩。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王爷,夫人,

布衣坊差人送来了新制的料子。”沈临渊闻言,朝苏挽月伸出手,

语气温软:“我陪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花色。”苏挽月眼底泛起笑意,

羞涩地将手放进他掌心。“那程宁妹妹,你好好休息。”程宁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

心口怅然。还记得有一年夜里,她突发咳疾。沈临渊不顾深夜闯宫乃是重罪,

亲自求了皇上御用的太医来给她诊病。那一次,他被罚99道棍刑。可如今,

即便她浑身是伤,也比不过苏挽月裁制新衣重要。丫鬟逐一退下,

只剩一个站在床边:“我叫云青,姑娘有事唤我即可。”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见程宁不解,

便主动开口:“夫人有孕,姑娘来由不明,以防万一,需要限制姑娘的行踪。

”有孕两个字如针般刺入程宁的太阳穴。他们竟马上要有孩子了。而她程宁,

五年前本该是北平王府的正妻,此刻却像个犯人一样被看管着。程宁抬手按住胸口,

那里的疼比身上的伤口更甚。她自嘲勾起嘴角:“所以我连去爹娘坟前看看也不行吗?

”云青顿了顿,犹豫片刻说道:“前几日夫人孕吐得厉害,王爷请了星士来府里看,

说最近天象紊乱,恐有小人暗中对夫人和腹中胎儿不利。”“需得等十日后,

七星连珠的星象出现,夫人的胎象才能彻底稳固,直至平安生产。到那时,

姑娘应该就能自由出入了。”七星连珠?闻言,程宁的心猛地一跳。她坠崖时,

就曾看见天边出现七星连珠的星象。莫非十日后星象再现,她就能回到永安六年?

2.程宁的呼吸骤然急促。只需再等十日,一切都能回到最初的模样。她攥紧被子,

将眼底的光亮死死压下去。药劲渐上,程宁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

口渴感将她拽醒。昏暗的房间里却只有残烛摇曳。程宁踉跄下床,脚步虚浮地挪到桌前,

茶壶空空如也。她嘶哑着唤了声“云青”,又提高声音喊了声“有人吗”。门外寂静无比,

程宁只得扶着桌沿转身。手肘却撞到烛台,烛火落在床边的惟帐上,火苗瞬间窜了起来。

热气和烟雾扑面而来,程宁拧眉退至角落。她忽然想起幼时也曾经历,

自此沈临渊便特意让人给她做了铜制烛台,底座灌了铅,无论怎么摇晃,碰撞都不会倒。

可现在,苏挽月才是他的妻子,他哪里还会的记得这些?

就在她被浓烟呛得几乎要喘不过来气时,屋外终于传来丫鬟的惊呼:“不好了,走水了,

程姑娘还在里面!”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下人们纷纷冲进来灭火。火灭后,

才有人注意角落里的程宁。她咳得胸口发疼,不停重复:“水……给我水。”“王爷。

”下人纷纷退开。沈临渊披着一件玄色貂裘缓缓走近。他冷眸扫过一片狼藉的屋子,

视线最后落在程宁干裂出血的嘴唇上。他的脸上顿时闪过几分慑人的寒意,

一名贴身侍女见状立刻退下。云青身子一颤,连忙磕头:“奴婢一时疏忽,差点害了程姑娘,

请王爷责罚。”直到苏挽月匆匆到来,挽上沈临渊的手臂,他才缓和了神色。

苏挽月歉然道:“对不起,程宁妹妹。”“都怪我,孕吐的厉害,什么都吃不下,

临渊心疼我,才让大家都去小厨房做各自拿手的吃食,没想到竟害得你差点被火烧着。

”这时,刚才退下的侍女端来一杯温水。程宁狼狈接过,一饮而尽,

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灼烧感。苏挽月关切开口:“程宁妹妹身子本就没好,如今又遭了烟熏,

不如就挪到我院子里吧,方便我日日看着些,免得再遭意外。”话音刚落,

她身后的一个丫鬟便抢先开口:“夫人不可,府里空着的偏房多了去,前些日子星士说过,

七星连珠前恐有小人对夫人您和胎儿不利,怎能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住得这样近?

”“小桃。”苏挽月语气中似有斥意,“府里的事情有我和王爷做主,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置喙了?”“更何况,我相信程姑娘没有害人之心。

她差点被火烧着本就是我的过错,叫我如何能坐视不理?”说罢,

她撒娇般晃了晃沈临渊的衣袖。沈临渊抬手拢了拢苏挽月肩上的貂裘,柔声道:“就依你。

但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苛责自己。还怀着孕呢,别太劳心。”程宁任由云青搀扶着,

跟在沈临渊一行人来到一处院落。借着清冷的月光,程宁看见院子的名字。挽月阁。

她记得的,这里从前叫做永宁轩。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曾是按照她的心意修整的。她说,

她要在院子里挖一口塘,种上荷花,夏天推开窗就能闻到荷花香。可如今本该有池塘的地方,

种满了桂花树。并肩同行的两个身影突然停下脚步,苏挽月回头道:“程宁妹妹,桂花安神,

但你如果不喜欢,明日我就叫下人移走,只希望你能把这当自己家。

”沈临渊却冷声提醒:“不必。等那边修缮好就搬回去,这个家里只有挽月一个女主人。

”苏挽月娇嗔道:“不许对程宁妹妹这么凶。”程宁顿觉胸腔酸涩,垂下眉眼转身。“程宁。

”沈临渊忽然唤住她,“明天,我会让人带你去祭奠你的爹娘。”3.程宁眼神微动。

沈临渊却好似看穿般,声音微凉:“不要误会。我做这些不过是看在当年沈程两家的情分上,

不必自作多情,更不要痴心妄想。”程宁咬了咬唇,挤出沙哑的两个字:“谢谢”。

她靠在枕榻上,眼前不断闪过爹娘的音容,又骤然切换成沈临渊和苏挽月相拥而眠的场景。

她就这样枯坐至天光大亮。晨膳时,下人们布了整整一桌子菜。程宁不解,

云青垂首回话:“夫人说要和程姑娘一起用膳,这些都是夫人爱吃的。”不一会儿,

沈临渊和苏挽月一起踏入。苏挽月刚落座,便嘟囔向程宁诉苦:“真是愁人,

都不知道这小家伙要吃什么,这么多菜,真是浪费了。”沈临渊温声安慰:“无妨,

冷了便让厨房再做,女子有孕本就辛苦,委屈你了。”程宁刻意避开他们的视线,

低头搅动碗底的白粥。沈临渊,你可真残忍。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饭后,程宁下意识走向正门。云青却如临大敌般匆匆拦住她:“程姑娘,

正门是王爷和夫人走的,我们只能走侧门。”程宁哑然笑了笑。是啊。在这北平王府,

她恐怕连客人都算不上。马车停在侧门,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程宁眼帘。是易叔,

从前父亲常用的车夫。他激动上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脸上闪过几分惊喜:“大**,

你看起来可算是好些了。”程宁这才知道,那日滚落悬崖,她撑着一口气浑身是伤的回到家,

却只看见一片破败,晕倒在程府门口时。是易叔路过,见她昏迷中仍旧喃喃沈临渊的名字。

便将她送来了北平王府。易叔问程宁这五年去了哪里,她抿唇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

她从永安六年的悬崖,跌来了永安十一年的今天吧?见她不语,

易叔便自顾自说了起来:“虽然大家都说你是私奔,可你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绝不相信。

”“可也只有老奴一个人不相信,你走后半年,王爷便和现在的夫人成了婚。王爷待她极好,

偌大的北平王府,竟无一妾室通房……”见程宁神色落寞,易叔意识自己失言,

连忙转移了话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爷和夫人的福地老奴一直打理着,

王爷每逢清明、忌日也会来看看。”程宁只觉口中发苦。当初对她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却对别人践诺了。或许,从他在江南救下医女苏挽月,又将她留在身边开始,

一切就变了吧。否则他大可以为她择一位良婿,怎会等到皇上赐她平妻嫁进王府呢?

马车碾过尘嚣,在两座墓碑前停下。程宁屈膝跪地,积压的情绪终于决堤:“爹,娘,

女儿不孝……”泪水不断滑落,程宁在心底一遍遍的重复:“等九天后,女儿回到永安六年,

绝不会让你们再出事了。”不知跪了多久,天空下起大雨。程宁这才被云青和易叔拽上马车,

回到北平王府。程宁刚掀帘下车,就被一群丫鬟围了个严严实实,

她们手中分别攥着桃木枝和柚子叶。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劈头盖脸的朝她身上挥来。

直到程宁脸上出现几道血痕,她们才停手。苏挽月的贴身侍女小桃抽出帕子掩鼻,

得意道:“不好意思了,程姑娘。”“夫人有孕,最忌沾染晦气,你刚从墓地回来,

难免招些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不驱驱邪可怎么行呢?”“程姑娘能理解的吧?”“理解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冰冷彻骨的声音。沈临渊官服未褪,冷眸扫过众人,

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谁让你们这么做的?”4.丫鬟们吓得纷纷跪地。就在这时,

苏挽月匆匆赶来,见此情形,面露惊色,厉声斥责道:“程姑娘也有孕在身,

你们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这话如平地惊雷,程宁错愕抬眼,她怎么可能有孕?

沈临渊的目光骤沉:“你怀孕了?

”苏挽月连忙点头:“昨天我亲自摸到了程宁妹妹的孕脉……”程宁还没来得及开口,

手腕就被沈临渊攥住。他俯身逼近,眼底翻涌着怒火和嫌恶:“谁的?

”程宁被他攥的手腕生疼,挣扎着想要甩开,却被死死扣在原地:“程宁,

你就这么不要脸吗?五年前毫无礼义廉耻地与人私奔,让沈程两家都因此蒙羞,

五年后又怀着别人的孩子回来,想要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是吗?”程宁看着他眼中的厌弃,

极力忍住眼泪。“我没有怀孕,更没有与人私奔。你谁都相信,却独独不信我。

”沈临渊冷笑出声:“你的意思是,挽月误诊了?”话音刚落,苏挽月突然捂住腹部,

低声**:“临渊,我的肚子……好疼啊……”沈临渊顿时慌乱不已,几步冲到苏挽月面前,

将她拦腰抱起:“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随即厉声吩咐侍卫:“拿着腰牌,

立刻去宫中请太医,若有误,提头来见!”侍卫接过腰牌,转身策马而去。

丫鬟们也簇拥着沈临渊和苏挽月往院内走,只留下程宁怔在原地。她攥紧手指,

慢慢朝偏房走去。路过的丫鬟,无不低声议论:“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消失五年,如今夫人怀上了嫡子,她揣着个野种回来了。”“就是,丢尽了程家的脸,

现在还好意思回来纠缠王爷,还大家闺秀呢,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依我看,

就是那野男人对她不好,便想起我们王爷了,这种女人,真是脏了我们北平王府的床。

”苏挽月不停**着,一直折腾到了第二日清晨。太医连连擦汗:“孩子暂且平安。

夫人这是寒气入体造成的,将这几幅药方煎了服下,过两日就会好起来。

”沈临渊这才堪堪放心,待苏挽月睡下,一脚踹开了程宁的房门。

“我不管你这次回来什么目的,但你要是胆敢伤害挽月和她腹中的孩子,休怪我不客气。

”“所以你最好安分些,否则……”程宁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漠然打断:“沈临渊,你放心,

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沈临渊轻挑眉梢,不屑道:“最好是这样。”就在这时,

侍女端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这是太医开的落胎药,你把它喝了。

”程宁满眼荒谬地看向沈临渊:“我没有怀孕,你若不信,太医还未走远,

大可再次请来为我诊脉。”沈临渊脸上划过不耐,

眼底寒意更甚:“这个野种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连承认都不敢承认,

是怕我知道这孩子的身世,去找那个男人的麻烦?”“程宁,若你肯打掉这个孩子,

从前一切我便既往不咎,你可在这北平王府做个通房丫鬟,

也不算辜负你父亲当初嘱托我照顾好你。”5.程宁错愕抬眼,只觉浑身血液在此刻凝固。

她有一瞬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眼前的男人曾站在月下对她起誓:“我以后定要娶阿宁为妻,让阿宁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娘。

”皇上笑着打趣,程老将军膝下就这一个嫡女,想娶她,可得用实打实的军功来换。

为了这句话,沈临渊提剑远赴沙场。一次次凯旋,都让程宁愈发坚定,

沈临渊就是她要嫁的、天底下最好的男儿。可现在,

他逼她喝落胎药去打一个子虚乌有的孩子,让她做他的通房丫鬟。程宁觉得无比讽刺可笑。

见她不为所动,沈临渊挥手示意,云青便上前摁住了程宁的肩膀。侍女立刻上前,

一只手箍住她的下巴,一手用瓷勺撬开程宁的唇齿。她挣扎摇头,可身上伤势还未痊愈,

稍用力便扯的剧痛不已。药汁被灌进大半,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得夺眶而出。

“我绝不允许府内有人生下来历不明的孩子。”沈临渊拧眉看着她痛苦的模样,

仿佛眼前之人真的只是一个通房丫鬟而已。话音落下,他拂袖离开。

程宁拿起手边的碗狠砸在门板上,正好在沈临渊的旁边摔的四分五裂。可他连头都没有回。

程宁试图将药汁抠出,却毫无作用。她很清楚,自己虽没有怀孕,

但这碗落胎药还是会给她的身体带来不可逆的伤害。她蜷缩在床边,不断告诉自己。程宁,

再忍八天,七星连珠就要来了,这一切都会结束的。下一秒,眼皮越来越重,

程宁彻底昏睡了过去。再次睁眼眼,程宁觉得浑身剧痛无比,那碗药让她吃尽了苦头。

“程姑娘,你醒了。”云青见她转醒,惊喜上前,“你都昏迷三天了,怎么也叫不醒。

”三天……程宁默默在心底盘算,那距离七星连珠只剩五天了。五天后,

她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程宁妹妹,听说你醒了。”苏挽月推开房门,

摆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可算是醒了,我这几天都担心坏了。你别生气,我已经说过临渊了,

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不论这孩子是谁的,都是一条生命,都有活下来的权利呀。

”听着她惺惺作态的说辞,程宁不免觉得有些可笑。她强忍不适,用眼神示意云青退下。

“你很清楚,我根本没有怀孕,你没必要在我眼前演。”苏挽月见她戳破,

不再伪装:“那又如何?我清不清楚不重要,重要得是临渊怎么看,他信我,那就够了。

”“为什么?”程宁问道。苏挽月凑近程宁,声音压低了几分,

却毫不掩饰其中的怨毒:“你既已消失五年,为何还要突然回来,

是你先回来打搅了我和临渊的生活。”“我知道他将你留下做通房丫鬟。

可就算只是个通房丫鬟,我怎能允许某一日,你也有可能怀上临渊的孩子,

威胁到我和我腹中孩儿的地位?”她顿了顿,眼底闪过残忍的笑意:“所以,

我亲手调配的落胎药,既可使人滑胎,又可使女子终身不孕。”程宁死死盯着苏挽月的眼睛。

沈临渊,你知道吗?我再也做不了母亲了。6.这时,沈临渊寻过来。”挽月,你怎么在这?

我正四处寻你呢。我跟厨子学做了三天的桂花糕,终于做出来了,没有放糖,

尝尝看可还喜欢?”程宁心中一片冰凉,他亲手毁掉她做母亲的权利,三天不闻不问,

却是在为别的女人做桂花糕。苏挽月抬头笑得温婉:“我在和程宁妹妹聊天呢。我想着,

只是通房丫鬟实在太委屈妹妹了。不如……你就纳她为妾吧,好歹有个名分。”“不可。

”沈临渊断然拒绝,看向程宁的目光满是审视:“你不要看挽月心善好欺负,

就在这里诓她心软,让她应允纳你为妾,程宁,你未免也太贪心了。”“我留你做通房丫鬟,

也不过是看在那一点旧情上,给你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罢了。我不会碰你,

子嗣、名分更是无从谈起。你只需要在这王府里做个透明人,不要打搅我和挽月的生活。

”听着他字字诛心的话,程宁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们凭什么都觉得,

是我打搅了你们的生活?”“沈临渊,我是在大婚前离开了,可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不是皇上突然下旨,赐她为平妻和我一同加入北平王府,我又怎么会负气离开?

又怎么会跌落悬崖来到这里,连爹娘何时离世都不知道!”“这些你对我有过解释吗?

如果不是你早有意图,皇上怎么会突然下旨赐婚?明明还有三天我就要嫁给你了,

明明是她苏挽月的出现搅乱了我们正常的生活……”沈临渊看着程宁因为愤怒激红了的眼眶,

心底划过一丝疑虑。苏挽月突然哭出声音,哽咽开口:“对不起……”“是我的错,

是我害得你们没有顺利完婚,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不,不是的……”沈临渊试图抱住她,

却被重重推开。下一秒,苏挽月夺门而出。沈临渊咬牙丢下一句:“她若有事,

我定不会饶过你”,便急忙追出去。程宁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伸手去擦,

却怎么都擦不干净。程宁不知道的是,苏挽月竟一路跑至到护城楼顶。沈临渊赶到时,

只看见苏挽月单薄的身影立在城墙边缘,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吹落。

他心骤然悬到嗓子眼:“挽月,快下来好不好?那不是你的错,你先下来,

有什么事我们回家慢慢说,好吗?”苏挽月缓缓回头,脸上满是泪痕:“临渊,

是我的错……程宁妹妹已经失去了爹娘,不能再失去你了。我不一样,

我从始至终都是孑然一身,有没有我都没关系。现在,是时候把你还给她了。”话音未落,

她便猛地转身,纵身一跃。沈临渊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他在城墙上狠狠一蹬,身体瞬间向前扑出,旋转抱住了下坠的苏挽月。

最后双双砸在一辆马车上。苏挽月只是受了些轻微擦伤,而沈临渊落地时用手臂当了缓冲,

右臂受伤严重。这件事不过半日就传遍了京都城。一时之间,民愤四起。

京城里的百姓都在传,程宁五年前与人私奔,不仅让北平王沦为笑柄,

程老将军夫妇也因此积郁成疾双双离世。如今回来又将北平王府搅得鸡犬不宁,

逼得身怀六甲的王妃跳城楼。讨伐声愈演愈烈,次日竟围住了北平王府,高喊惩治程宁。

7.皇上只能下令,将她以“扰乱王府、致王妃受惊”为由关进监牢,以此平民愤。

程宁看着监牢的人,脚步踉跄着后退——不行,她不能去。还有四天,只要再等四天,

七星连珠就会出现,她就能回到永安六年,就能阻止爹娘离世。若是被关在监牢里错过星象,

或是死在那阴暗的地方,所有希望就都没了。她冲上前攥住沈临渊的衣袖,

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阿渊,不要把我交给他们!我不想去监牢,我害怕……我不能去!

”可他只是垂着眼,语气冰冷:“你该去里面反省几天。等你想通了,认了错,

我再接你出来。”“我认错,我知道错了!”程宁几乎是立刻哭喊出声,

所有的骄傲和倔强在回去的执念面前碎得彻底,“是我的错,

我不该突然出现打搅你们的生活,我现在就走,离开北平王府。

”沈临渊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皱眉看向苏挽月,似是在询问她的态度。

可苏挽月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程宁妹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现在百姓对你的讨伐声实在太大了,这不是我能拦得住的。你先去监牢走个过场,

我会让临渊在里面打点好,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等风头过了,很快就接你出来,好不好?

”程宁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苏挽月的话是假的,可此刻的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被带出王府时,百姓纷纷往她身上扔鸡蛋和烂菜叶。“妖女!害死了程老将军,

现在又来害北平王府一家!”“恶毒的女人,去死吧!”被押进监牢的那一刻,

潮湿的霉味瞬间钻进鼻腔。墙角堆着发霉的稻草,几只老鼠从脚边窜过,程宁下意识后退,

恐惧如藤蔓般蔓延。狱长抬脚便将她踹进去,她吃痛的蜷缩在角落。

在心底不断祈求沈临渊能快点接她出去。这里是沈临渊管辖的刑狱,只要他一句话,

她就能立刻离开这阴暗的地方,可直到天快亮,也没有人来带她离开。第二天清晨,

程宁看着送来的冷餐馊食。她堂堂将门嫡女,父亲是为国征战的将军,她却成了阶下囚。

监牢里的恶劣环境让她身上的旧伤开始溃烂,伤口处红肿流脓。她是错了,

错在不该负气离开,错在不该赌沈临渊对她的爱有多深。到了第三天下午,程宁靠在墙角,

只觉得浑身无力,眼前一阵阵发黑。昏沉间,同牢房的两个狱友不知为何打了起来,

两人扭打到她身边,突然开始对她又踢又踹。程宁疼得浑身痉挛,意识却清醒了几分。

很明显,她受到了“特殊关照”。旧伤的溃烂处被踹到,钻心的疼让程宁浑身发抖。

难道真要死在这儿了吗?可是她都还没能阻止爹娘的离世,她不能死。

她咬牙不让自己昏过去,她知道,一旦昏迷,恐怕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住手!

都给我停手!”狱长的吼声突然从监牢外传来,他们立刻停了动作,抱头蹲到角落。

狱长皱着眉走进来,抬脚轻轻踢了踢她的胳膊,像试探一条死狗有没有活着。程宁没有回应,

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有气息。半晌,她突然咳嗽了一声,一口暗红的鲜血喷溅而出。

狱长脸色一变,毕竟是北平王府上的人,哪怕再不受待见,真死在这里,

王爷追责下来他也吃罪不起。他当即喊来两个狱卒:“快,把她拖走,丢去乱葬岗。

想掉脑袋的就尽管说出去!”狱卒不敢耽搁,粗鲁地将程宁拖上木板车。

出城时恰逢一段颠簸的土路,车身猛地一震,程宁像个破布娃娃似的从车上滚了下来,

摔进路边的草丛里。车夫回头看了一眼,分不清是死是活,心里发怵,也不敢下车去捡,

只想着赶紧交差,便拖着车匆匆离开了。草丛里的程宁缓缓睁开眼,意识依旧模糊,

可心底的执念却异常清晰——还有一天,七星连珠就该出现了。天空突然下起小雨,

细密的雨丝落在她脸上,她艰难地张开嘴,接住几滴雨水,

湿润的触感让她稍微恢复了些力气。她躺在草丛里,默默数着时辰,每过一刻,

就离希望近一分。等到第四天清晨,雨停了,

程宁朝着记忆中当初跌落的那处悬崖方向跌跌撞撞走去。山路崎岖,

碎石和荆棘划破了她的衣服。走不动了,她就爬,一点一点向前挪动。

掌心被沙砾磨得血肉模糊,每撑一下,地面就留下一个带血的手印。不知爬了多久,

天边渐渐暗了下来,原本分散的几颗星星开始发出微弱的光,慢慢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

程宁终于爬到了悬崖边,她扶着岩石站起身,抬头望向天空——七星连珠!她笑了,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没有丝毫犹豫,她闭上眼,朝着悬崖下纵身一跃。8.与此同时,

北平王府。沈临渊正在锻炼受伤的右臂,他拉开弓,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靶心。“王爷好箭法!

”苏挽月连连叫好,可沈临渊却莫名觉得心口也被利箭贯穿般骤然刺痛。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失去。“临渊,你怎么了?”苏挽月扶住他的胳膊。

沈临渊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莫名的怅然:“无妨,许是方才用力过猛,歇歇便好。

”丫鬟小桃端着一碗药走近:“夫人,您该喝安胎药了。”沈临渊目光落在那碗药上,

突然想起前几日他给程宁灌下了一碗落胎药。心口刺痛感更甚,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他对程宁,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才刚流产,自己就把她丢进了监牢。

苏挽月说已打点过牢狱上下,可监牢环境恶劣,她身上本就带着伤,这几日会不会吃了苦头?

苏挽月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主动开口:“王爷,程宁妹妹关在牢里好几天了,

我担心的紧。要不我们派人把她接回来吧?”沈临渊沉思片刻,

丝毫没注意到苏挽月眼底的一闪而过的算计:“也好。”侍卫领命刚走,

沈临渊握着她的手道:“挽月,你放心,她不会在这长住,

过些时日我便派人把她送到城郊庄子上,北平王府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

”沈临渊不知道的是,程宁再也不会回来了。侍卫领命离去不过半柱香,又只身回来了。

沈临渊见状,心头莫名一沉:“人呢?”侍卫抱拳回命:“回王爷,

狱长说……说……”“说什么?”沈临渊周身气压骤降。“狱长说,程姑娘昨日伤口感染,

诊治无效,已经死了。”死了?沈临渊瞳孔骤缩,不过几日牢狱,她怎么会死了?

他颤声问道:“那尸体呢?”“程姑娘身份特殊,又无亲人认领,

尸体已被拉去乱葬岗扔了……”沈临渊猛地攥紧拳头,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去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了。”侍卫从未见王爷情绪如此失控,

匆忙起身,领命离去。沈临渊僵在原地。他想起那日程宁被灌药时的挣扎,

想起她被押去监牢前的哀求。他叫来云青,沉声质问:“程宁流产后,你是如何照料她的?

为何她会伤口感染,生死不明?”云青跪倒在地,抬头时眼眶通红:“王爷,

程姑娘她……没有流产,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怀孕。”“你说什么?”“程姑娘服下落胎药后,

身子并没有见红,只是痛到昏迷了三天三夜。她不曾有孕却喝下落胎药,元气大伤,

这才导致伤口迟迟不愈,而且……而且她可能再也无法有孕了。

”“再也无法有孕……”沈临渊踉跄后退,脑子里轰然炸开。原来她不是狡辩,

她真的没有怀孕。那些被沈临渊忽略掉的细节,此刻却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十日前程宁被送来时,她穿的那身襦裙,确实是五年前他亲自去布庄挑选,

特意让绣娘按她的尺寸缝制的。现在想来,她说起“不曾经历这五年光阴”时,

眼中的委屈和无措,也不像装出来的。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真的是五年前负气离开时不慎跌落悬崖,突然来到的现在?

沈临渊试图驱散脑海里这荒谬的想法,心却止不住抽痛。若程宁真的是从五年前穿越而来,

那她便从未私奔,更不曾怀过旁人的孩子。也就是说,自己误会了她,

还亲手害得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我不信……”他声音嘶哑无比,“她不会死的,

不会的……”“来人,备马!”他要亲自去找,他一定要找到她。

9.往日矜贵从容的北平王,此刻像个失了魂的疯子。他刚翻身上马,

身后就传来苏挽月带着哭腔的声音:“王爷,你要去哪?”“我心好慌,你别走好不好?

”沈临渊回头,看着苏挽月委屈地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心口像是被两股力量狠狠撕扯,

疼得发紧。可想起程宁还生死未卜,他没有再像从前那样温声安抚,

只哑着嗓子丢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便狠狠一夹马腹,扬长而去。赶到乱葬岗时,

侍卫已将周边五公里的范围都仔细搜了个遍。连每一处土坡、每一片草丛都没放过,

却始终没找到程宁的尸体。“王爷,各处都找遍了,没有程姑娘的踪迹。

”沈临渊心底倏地燃起一丝希望——找不到尸体,是不是就证明她还活着?

说不定她被人救走了?“扩大搜索范围,就算把这一片翻过来,也要找到她!”说罢,

他策马沿着大路快步往前找,不断在心底默念。阿宁,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等着我。

可他刚走出没多远,身后就有侍卫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王爷,不好了。府里来报,

夫人动了胎气,情势严重……”沈临渊的脚步猛地顿住。他回头望向王府的方向,

眉心死死拧在一起。犹豫再三,他咬牙吩咐侍卫长:“你们继续找,一有消息立刻报给我!

”说完,便朝着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策马奔回王府,他连披风都顾不上解。

可刚踏进房门,苏挽月根本没有腹痛难忍的模样,反而扑进他的怀里,哭到哽咽:“临渊,

你可算回来了!我刚才真的好害怕,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丫鬟小桃在一旁适时开口:“王爷,夫人方才确实动了胎气,脸都白了,

幸好太医留的安胎药起效快。夫人实在是害怕,奴婢只好让人把您请回来。

”苏挽月伏在沈临渊肩头:“王爷,别怪小桃,是我太胆小了……孩子有事的话,

我也不想活了……”沈临渊耐着性子哄她:“不许说胡话,好了,我回来了,别怕。先躺好。

”他扶着苏挽月躺回床榻,守了片刻,确认她睡着后,才起身离开。刚踏出房门,

空气中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沈临渊脚步一顿,月光下,

几点暗红的血迹顺着墙角一路延伸,像是被人匆忙擦拭过,却又没完全处理干净。

顺着血迹的方向往前,刚拐过廊柱,小桃匆匆而至:“王爷,这处是下人杂役的地方,

又乱又脏……”“滚开。你有几个脑袋,敢拦本王的路?”小桃脸色瞬间惨白,不敢再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沈临渊顺着血迹走到一处偏僻的屋子。云青蜷缩在墙角,

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气息微弱得像随时会断。听见动静,

她艰难抬头:“王爷……救我……”“夫人她……要杀我灭口。

”10.得知是因为她将程宁没怀孕的事情告诉了自己后,沈临渊意识到内有蹊跷,

便提着长剑踹开挽月阁的房门。苏挽月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

她见沈临渊双目赤红、举剑对着自己,慌乱不已:“临渊?你……你这是做什么?

”“别装了。”沈临渊眼神一凛,“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话音刚落,

两名侍卫架着被绑住的小桃扔进来。她嘴里塞着布块,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身体在地上拼命扭动。云青简单处理过伤势,被人搀扶着也走了进来。苏挽月见状,

却依旧装傻:“临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眼神好凶,会吓到我和腹中胎儿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来说。”沈临渊俯身扯掉小桃嘴里的布块,“不想死的话,

一五一十的说。”小桃抬头对上沈临渊充满杀意的眼神,眼泪汹涌而出:“王爷,我说!

我都说!”“程姑娘刚被送来时,夫人便害怕她会抢走您,抢走她夫人的位置,

她让人将程姑娘房里的烛台换成损坏过且极其易燃的,她说,将程姑娘的脸烧坏,

您就不会再看她一眼了。”“可程姑娘平安无事。一计不成,夫人便污蔑程姑娘身怀有孕,

胎儿来历不明,以此让您厌恶她,那碗落胎药也是夫人亲手配的,

这样即便您以后对程姑娘回心转意,她也不能再有孕了……”“她还买通了牢狱里的犯人,

上一章 章节目录 APP阅读
APP,阅读更加方便 立即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