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快收回视线,将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
一旁的表姐连忙出来打圆场,另找话题问道:“知穗,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我低声回:“七天后。”
婚礼结束后,我留下来帮表姐算礼金。
厚厚的红包堆在桌上,我们费了好大劲才算完。
表姐拿起其中一个格外厚实的红包,对我感叹道:“顾小姐真不愧是我老公上司的女儿,你看,光是礼金她就给了五位数。”
“到时候她结婚,我还得加个一半还回去……”
我手一顿,下意识问:“她……要结婚了?”
表姐嗯了一声,随口道:“听说我老公说,顾小姐和那姓解的大律师好事快成了,估计明年就结婚。”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
“是吗。”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沉默了好久,才说:“那挺好的。”
这一晚,我躺在熟悉的旧床上,却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是高中母校100周年校庆。
校园里人来人往,我却第一眼就看见了谢昭野。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身姿挺拔,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缝在他身上洒下明明暗暗的光斑,一如记忆中那个清冷又耀眼的少年。
鬼使神差,我走了过去:“谢昭野,你也来参加校庆?”
谢昭野闻声回头看我:“嗯,我今天有个演讲。”
我一下了然。
谢昭野是我们那一届的高考状元,现在又混得这么好,自然要被叫过来做演讲。
可我们说完这话,就尴尬地沉默了下来。
我刚想找个借口离开,却听谢昭野突然问:“你现在在哪工作?”
“北京。”我回道。
谢昭野点点头,又问了我一句:“可我记得你当年考到了南京。”
我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我没想到谢昭野居然知道这事,一时酸楚涌上心头,连喉咙都发紧了。
“对,南大。”
我笑笑:“南大很好看的,金大原址还在,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然而,谢昭野几乎是没有犹豫便拒绝了我。
“不用了,我去过南大。”
我心一跳,连呼吸都被攥紧。
“你去过南大?”
谢昭野的声音平淡无波:“因为公事去过一次。”
“这样啊。”
我手指无意识微微蜷缩。
谢昭野却又开口问我:“但我记得你当初不是想考去北京吗?”
我一顿。
我当初之所以想去北京,只是因为谢昭野说他想去北京。
只是等我填好北京的大学时,我又听班主任说。
“顾茵茵和谢昭野都填了上海的大学,以后他们在那边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原来,谢昭野的志愿是跟着顾茵茵走的。
我所有的奔赴,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
我垂下目光,笑笑道。
“可能,北京太远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