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念悠然从未见过的眼神。

仿佛深海中中出现的蓝色光亮，只有在暗处，才能让感情从眼中肆意翻涌、流淌。

念悠然愣愣看着，胸口像是被他深沉的目光堵住了，不觉停在了原地。

这时，一曲结束。

沈梦起身朝观众鞠躬致谢发言。

“这场演奏会，我最想感谢我的丈夫，虽然他没有来伦敦，但是他送我的钢琴，我带来了，就像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

她有些羞怯又有些甜蜜的话，让台下不禁发笑。

一片笑声中，念悠然却看见许泽轩的眼神渐渐沉了下去，身侧紧握的指骨微微泛白。

主持人视线往台下转：“我记得许家二少爷也来了。”

沈梦笑意吟吟：“嗯，毕竟我们除了叔嫂关系，也是很好的朋友嘛。”

许泽轩“霍——”地起身，抬腿就往外走去。

两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相遇。

念悠然避无可避只好面对，而许泽轩冰冷的目光则在她脸上一寸寸冻结。

念悠然扯了扯嘴角，刚想说话，许泽轩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出了演奏厅。

他的步伐很大，念悠然几乎是一路被他带到了车上。

司机识趣的下了车。

车门关上的下一刻，许泽轩毫无预兆的吻落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冰冷的怒意，没有半点温柔，仿佛只是单纯的发泄。

念悠然被他吻得得喘不上来气，手腕被许泽轩握得生疼，心口也紧得好似无法呼吸。

仿佛许泽轩的痛苦，也随着这个吻，一点点传进了她的心脏。

念悠然慌乱道：“许总，不要在这里……”

“闭嘴！”

许泽轩呵斥一句，随即动作剧烈起来。

念悠然便不说话了，她咬着牙，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疼痛和不适轮番揉捻她的心，她在吞下的呜咽中说服自己，得到了那么多，就要付出等额的代价。

很公平。

念悠然闭上眼，环住了许泽轩的脖子。

大概是她的乖顺，让许泽轩动作渐渐轻柔了下来。

最后的时候，他俯身，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颈侧，喑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呢喃。

“我爱你……”

念悠然的心骤然一颤，就听见许泽轩在她耳边轻轻喊着：“沈梦。”

念悠然彻底僵住了，她睁开眼视线投向车顶。

劳斯莱斯浪漫的星空顶像夜空一般，闪耀在她的眼前。

就像是过往无数个黑夜一样。

她蹲在床前，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笑看着许泽轩睡熟的侧脸，一遍一遍在他耳边轻轻说他永远也不会听到的话。

“许泽轩，我爱你。”

她知道，这句话永远不会有回应，可没想到，她今天真的听见他亲口说了爱。

——对另一个女人。

念悠然怔怔的，她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很难过，可眼泪却比情绪更快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