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王妃她只想吃喝玩乐

咸鱼王妃她只想吃喝玩乐

主角:尹玥尹正卿
作者:泡芙和可乐

咸鱼王妃她只想吃喝玩乐第1章

更新时间:2025-09-16

我翻了个身。

身下的垫子软得过分,像陷进了一团巨大的云里。眼皮沉得抬不起来,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熏香,甜丝丝的,闻久了有点腻歪。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得人头疼。

“几时了?”我把脸埋在软枕里,声音闷闷的。

“回姑娘,巳时三刻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您……可要起身?厨房备着您昨儿个点名要的蟹黄汤包,还有新熬的燕窝粥。”

巳时三刻?快十点了。挺好。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再眯半刻钟。”

那声音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地退开了。脚步声消失在外间。

半刻钟?那是不可能的。等我再次有意识,是被一阵更浓郁的香味勾醒的。不是熏香,是实实在在的食物香气,霸道地钻进来。肚子很应景地咕噜叫了一声。

我挣扎着把眼睛撑开一条缝。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鸟鸣。那个叫春桃还是夏荷的丫头,大概又在外头候着了。

这日子,说不上不好。

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睡到自然醒。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不是在自己家那间朝南的小公寓里,而是在这劳什子的京城,一个据说很有权势的尹姓官员家里。我是他家那位据说“八字奇贵”的嫡长女,尹玥。

贵不贵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爹,那位尹大人,最近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待价而沽的精光。府里的气氛也一天比一天紧绷,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

原因很简单。

宫里那位据说身体不太好的老皇帝,不知道是听了哪个方士的胡话,要选秀冲喜。范围不大,仅限于京城三品以上官员家中,十四岁到十六岁的适龄嫡女。

很不幸,尹家符合这个条件的,就我一个。刚满十五,新鲜出炉。

我爹尹正卿,官拜吏部侍郎,正三品,卡着线挤进了这个“光荣”的名单。他激动得好几宿没睡好,胡子都揪掉了几根。在他看来,这是尹家飞黄腾达的绝佳机会。

而我,尹玥,只想骂娘。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吃人的地方!想想就头皮发麻。规矩比头发丝还多,走路先迈哪只脚都有讲究,说错一句话就可能掉脑袋。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天天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图什么?图那点份例银子?还是图那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的男人?

我图安稳。

图每天睡到日上三竿。

图想吃蟹黄包就吃蟹黄包,想喝甜豆花就喝甜豆花,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图夏天抱着冰碗瘫在凉榻上,冬天窝在暖阁里烤火嗑瓜子。

让我去那金丝笼子里当一只战战兢兢的雀儿?不如给我一刀痛快。

“姑娘,您醒了?”门帘被轻轻掀开,探进来一张圆圆的苹果脸,是我的贴身丫鬟,叫柳芽。她端着一个红漆描金托盘,上面热气腾腾。

“嗯。”我慢吞吞地坐起来,浑身骨头都在**早起。柳芽赶紧放下托盘,过来扶我,又麻利地给我披上外衣。

“您快趁热用些吧,蟹黄包凉了腥气重。”她把小炕桌挪到床边,一样样摆开。除了蟹黄包、燕窝粥,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一碟水晶虾饺,一碟炸得金黄的春卷,外加一小碗看着就清甜的莲子羹。

看着这满桌子的东西,我稍微提起了点精神。行吧,至少这被当成贡品一样“养”着的日子,在吃喝上没亏待我。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汤包。薄薄的面皮裹着满满的汤汁和蟹黄馅儿,轻轻咬破一个小口,鲜美的汤汁立刻涌入口中,烫得我嘶嘶吸气,但鲜味直冲脑门。好吃!

柳芽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我吸溜着汤汁,眼皮都没抬。

“姑娘……”柳芽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点哭腔,“老爷……老爷请您用完早膳去一趟书房。”

来了。我咽下嘴里的汤包,心里那点因为美食升起的愉悦瞬间烟消云散。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过去的。

“知道了。”我放下筷子,端起那碗莲子羹,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等我吃完。”

尹正卿的书房在府邸的外院,离我住的绣楼有一段距离。一路上,遇到的仆妇下人比往常多,个个屏息凝神,脚步匆匆。看到我,都远远地就行礼避让,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同情,更多的是看好戏的探究。

书房门口守着尹正卿的长随。见我来了,立刻躬身打起帘子:“大**来了,老爷在里面等您。”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陈年墨锭和书卷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檀香。尹正卿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家常锦袍,正背着手站在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后,对着墙上挂的一幅《万里江山图》出神。听到动静,他转过身。

尹正卿四十出头,保养得宜,面皮白净,留着修剪整齐的短须。此刻,他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却只浮在表面,眼底深处是毫不掩饰的算计和急切。

“玥儿来了,快坐。”他指着下首的黄花梨圈椅,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和蔼可亲。

我没坐,就站在原地,微微屈膝行了个礼:“父亲。”

“不必多礼。”尹正卿绕过书案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送上拍卖行的珍宝,“嗯,气色不错。这些日子好好将养着,缺什么只管跟你母亲说。”

“女儿什么都不缺,谢父亲关心。”我垂着眼,看着自己绣鞋尖上缀着的小珍珠。

“那就好,那就好。”尹正卿搓着手,在屋里踱了两步,终于切入正题,“玥儿啊,宫里选秀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这是天大的恩典!是我们尹家祖上积德!更是你命格贵重,才得了这份机缘!”

我沉默着。

“为父知道,你性子……恬淡了些。”他斟酌着用词,大概是想说我懒散,“但这次不一样!这是关乎家族前程的大事!你进了宫,若能得蒙圣眷,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位份,那也是光宗耀祖,福泽子孙啊!”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脸上:“想想你弟弟!他才十岁,将来科举入仕,若有你这个姐姐在宫中扶持,那前程……”

“父亲,”我抬起头,打断他滔滔不绝的“美好蓝图”,声音平平,“女儿不想去。”

尹正卿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像一张僵硬的面具。他眯起眼睛,盯着我,那目光锐利得像刀子:“你说什么?”

“我说,”我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女儿不想入宫选秀。”

“胡闹!”尹正卿猛地一拍书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跳了一下。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隐隐跳动,“这是圣旨!是皇命!岂容你说不去就不去?你想抗旨,想拉着我们全家给你陪葬吗?”

他气得在书房里来回疾走,像一头困兽:“尹玥!我告诉你,这事由不得你!你生是尹家的女儿,死是尹家的鬼!你享受了尹家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就该为尹家的前程出力!这是你的命!”

“命?”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嘲讽的笑意,“父亲,命是什么?是您和母亲当初听信那游方道士的话,说我八字贵不可言,将来必有大造化,才把我从庄子上接回来,锦衣玉食地供养着?如今这‘大造化’来了,您就迫不及待要把我送出去兑现?”

尹正卿被我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我,手指都在抖:“你……你放肆!谁教你这么跟为父说话的?”

“没人教。”我看着他,眼神很平静,“女儿只是觉得,与其去那深宫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搏一个虚无缥缈的前程,最后可能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不如就待在府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女儿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满意?你所谓的满意就是混吃等死?”尹正卿气得口不择言,“你看看你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稀松!女红针黹一塌糊涂!除了吃和睡,你还会什么?让你去选秀,那是给你机会!是抬举你!你倒好,不识抬举!”

“女儿本就资质平庸,不堪大任。”我顺着他的话,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父亲还是另请高明吧。府里不是还有几位庶出的妹妹吗?二妹兰心蕙质,三妹活泼伶俐,都比女儿强上百倍。送她们去,或许更有机会。”

“你!”尹正卿被我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他指着我,胸膛剧烈起伏,半天说不出话。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眼神变得冰冷而狠厉。

“尹玥,你给我听好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这次选秀,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圣旨上写的是我尹正卿的嫡长女!名单已经呈报上去,无法更改!你若不识相,别怪为父心狠!你母亲体弱多病,你弟弟年幼无知,你庄子上那位奶嬷嬷……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拿捏住了我的软肋。我那早逝的生母,只留下一个体弱多病的继母张氏,性子懦弱,对我虽不算亲厚,但也从无苛待。还有一个才十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尹珏,懵懂无知。最要命的是,从小把我带大、最疼我的奶嬷嬷周妈妈,还在京郊的庄子上养老。这些人,都是尹正卿可以随意拿捏的人质。

他是在逼我。用最亲的人来逼我。

一股冰冷的怒意从心底窜起,又被我死死压了下去。硬碰硬没有用。我看着他眼底的疯狂和势在必得,知道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沉默在书房里蔓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过了许久,久到尹正卿脸上的狠厉都快要维持不住,我才缓缓开口,声音干涩:“……女儿知道了。”

尹正卿紧绷的肩膀瞬间松懈下来,脸上重新堆起虚伪的笑意:“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尹家的好女儿!你放心,为父会为你打点好一切。教引嬷嬷明日就到,你好好跟着学规矩。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他满意地挥挥手:“去吧,回去歇着。好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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