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像师的诡异委托

肖像师的诡异委托

主角:沈心月顾明远
作者:爱吃手扯面的祖

肖像师的诡异委托第1章

更新时间:2025-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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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一个神秘委托,月薪十万,只需对着监控画一个人。若有人问我该不该接,我会攥着仍在发抖的手,一字一顿道:别碰,那是裹着糖衣的深渊。

我叫林薇,是个在温饱线上挣扎的肖像画师。画室里的画架积了层薄灰,最新一幅作品被画廊退回的信封仍摊在桌上,那句“技巧娴熟,却无灵魂”的评语,像根生锈的针,刺得我眼眶发酸。可我哪有工夫琢磨“灵魂”?冰箱门上贴满了催缴房租的通知单,红黄蓝绿的纸片层层叠叠,比我画过的任何一幅画都“色彩斑斓”;医院的电话刚挂,护士的声音还在耳边打转:“林**,你母亲下周的手术费再不凑齐,我们只能取消预约了。”

我盯着手机银行里三位数的余额,指尖掐得掌心发疼。卖血?上次去血站,护士看我脸色苍白,直摆手说“你这身子骨,再抽就垮了”。卖肾?网上那些中介的头像透着诡异,我怕肾没卖出去,先把自己的命搭进黑诊所。绝望如潮湿的霉斑,一点点漫上心头,就在我盯着催款单上的数字,感到快要窒息时,门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个女人,一身黑色西装剪裁得体,面料泛着细腻的光泽,一看便知与我这墙皮脱落的出租屋格格不入。她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刚从冰柜取出的冰块,开口时声音平直得像AI:“林薇**?我是沈心月夫人的助理。”

“沈心月?”我愣了愣,这个名字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是本地有名的富豪。这样的人物,怎会找上我这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十八线画师?

女人没解释,直接递过来一个平板。屏幕上跳出一份委托协议,附页是张男人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坐在书房里,侧脸对着镜头,鼻梁高挺,下颌线锋利,深灰色西装衬得他气质沉稳,指尖夹着的钢笔泛着冷光,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他,顾明远,一位见证了新中国教育改革的资深教授,其深厚的教育理论和对教育事业的贡献,使他成为教育界的泰斗。“这是顾明远先生,沈夫人的丈夫。夫人希望您为顾先生绘制一系列日常肖像,无需见面,我们会提供实时监控画面,您只需远程观察作画即可。”

“实时监控?”我皱起眉,笔尖顿在协议上,“哪有人靠监控画肖像的?看不到真人,抓不住神态细节……”

“夫人相信您的能力。”助理打断我,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顾先生习惯在书房处理事务,您的工作就是捕捉他最自然的生活状态。委托周期一个月,报酬税后十万。签约即付三成定金,现在签,三万元马上就能转到您的账户。”

“十万?”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将平板凑近眼前,“税后?”

“是的。”助理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调出转账界面,收款账户已经填好了我的信息,“三万元定金足够覆盖您母亲的手术费首付,还有您拖欠的房租。”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母亲的手术费、房租,甚至还能省下一些钱给她买营养品——这些压得我喘不过气的事,居然能靠这份委托解决。诱惑如藤蔓般缠上来,紧紧束缚住我的理智,让我一时忽略了这件事中的所有不合理之处。

“为什么是我?”我攥紧了衣角,最后挣扎着问了一句。市面上比我有名的画师多了去了,沈心月没理由偏偏选我。

“夫人看过您在画廊展出的作品,称赞您的笔触‘能捕捉到人藏在细节里的东西’。”助理的回答滴水不漏,“您只需要回答,接受,还是不接受。”

我抬头望向冰箱上那刺眼的催款单,又想起医院病床上躺着的母亲——她昨天还紧握着我的手说:“薇薇,妈还想多看你画几幅画。”心一横,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接受。”

助理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像是提前设定好的微笑。她让我在电子协议上签了字,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质支票递过来:“这是定金凭证。明天早上九点,我会来接您。工作期间,您需要入住夫人为您准备的公寓,所有画具都已备齐。记住,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不能向任何人提及,包括您的家人。”

她走后,我捏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三万元的数字如烧红的烙铁,灼得我指尖发麻。我知道这事不对劲,太顺利的委托往往藏着陷阱,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黑色轿车停在楼下。助理坐在副驾,全程没跟我说一句话。车子驶进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停在一栋玻璃幕墙的公寓楼下。走进公寓的那一刻,我彻底愣住了——客厅宽敞得能装下我以前的出租屋,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片城市天际线,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映出粼粼的光斑。画室在公寓东侧,画架是意大利进口的,颜料是我只在画册上见过的顶级品牌,连画笔都按型号排列得整整齐齐,宛如列队的士兵。

“监控画面每天早上七点开启,晚上十点关闭。”助理指着书房正中央立着的巨大屏幕,语气依旧冰冷,“您的三餐会有人按时送达,有需求可以通过房间里的内线电话联系我。没有特殊情况,不要随意离开公寓,也不要试图联系外界。”

说完,她转身离开,关门声在空旷的公寓里响起,像一块石头砸进深井,格外刺耳。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看着周围奢华却陌生的一切,心里那点被金钱压下去的不安,又开始咕嘟咕嘟冒出来。这地方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七点整,屏幕突然“滴”的一声亮了,光线刺得我眯起眼睛。

画面中是一间比我现在居所更为奢华的书房,红木书架直抵天花板,精装书排满书架,书脊上的烫金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尽显尊贵。一个男人坐在书桌后,正是照片里的顾明远。他身着深紫色丝绒晨袍,平整无褶,低头翻阅着一份财经报纸,侧脸在晨光中更显俊朗,额前碎发也透着几分精致。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画笔。不管怎么样,先完成工作,拿到钱再说。也许是我想多了,沈夫人只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富豪,毕竟有钱人的世界,本来就不是我能理解的。

起初的几天,一切都很顺利。我每天对着屏幕画画,按时吃饭,三万元定金准时到账,医院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母亲的手术时间。我甚至开始偷偷庆幸,觉得自己终于时来运转,老天爷终于肯眷顾我一次了。

可这份安心,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我渐渐发现,顾明远的生活,规律得令人发指。

每天早上七点整,他一定会准时坐在书桌前,左手搭在桌沿,食指每30秒就会轻轻敲一下桌面——我特意拿手机计时,分毫不差。中午十二点,女佣会准时端来一杯黑咖啡,杯子是骨瓷的,连奶精和糖罐都不会出现。他会端起咖啡杯,眼神空茫地凝视着窗外的梧桐树,缓缓啜饮,分毫不差地喝完,随后将杯子放回原位,杯柄精准指向正南方。下午三点,他会起身整理书架,并非随意翻动,而是从左至右,依书籍厚度精准排列,我曾用屏幕测量工具比对,书间距离误差绝不超过一厘米。

这已经不是强迫症了,这根本就是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每天下午四点十五分,他都会从书架第三层抽出那本《百年孤独》,手指始终捏在书脊‘加西亚・马尔克斯’之名上方,翻至第七十八页,静默‘凝视’五分钟——我多次盯视屏幕,其眼球纹丝未动,宛若凝视虚空。五分钟一到,他会把书按原样放回去,书脊对齐书架边缘,连一丝歪斜都没有。

一周过去了,那本书的页脚没有一丝卷曲的痕迹,仿佛从来没有被人真正翻阅过。

我再也忍不住,给助理发了条消息,尽量让语气显得委婉:“顾先生的生活非常规律,这样可能会影响肖像画的多样性,要不要……调整一下作画时间,或者让顾先生换些动作?”

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回复,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按要求作画即可,无需多问。”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仿佛坠入了一片冰冷的深渊。

不对,这绝对不对。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人,没有情绪,没有波动,每天像个精致的玩偶一样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监控里的顾明远,英俊,优雅,富有,可他身上没有一点“人气”——他不会打哈欠,不会揉眼睛,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不明显,他的眼神永远空洞无神,宛如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而我,拿着高昂的报酬,被关在这个豪华的笼子里,日复一日地描绘着这个躯壳。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在接受救赎,而是亲手跳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现在,坑已经挖好了,我正一点一点地把土盖在自己身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即使在这恒温二十五度的豪华公寓里,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指尖的画笔“啪嗒”一声掉在画布上,颜料晕开,在顾明远那空洞无神的眼神旁,晕染出一团深色的污渍,宛如一滴凝固的血。

我才刚刚入局,可恐惧已经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越收越紧,让我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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