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像师的诡异委托

肖像师的诡异委托

主角:沈心月顾明远
作者:爱吃手扯面的祖

肖像师的诡异委托第3章

更新时间:2025-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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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句话,像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抵在我喉咙上。我猛地想起签约那天,急于拿定金,根本没细看保密协议细则,只潦草签了字。那厚厚几页纸里,到底藏着多少我没看见的可怕条款?是巨额违约金,还是更恐怖的惩罚?

我疯了一样冲到公寓门口,双手抓住门把手用力拧动——纹丝不动。锁芯像是被从外面卡死了,无论我怎么用力,门把手都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连转动的痕迹都没有。我又扑到客厅的座机前,抓起话筒贴在耳边,里面只有单调而刺耳的忙音,连拨号的声音都没有,仿佛这通电话从一开始就是个摆设。早在搬入此地的第一天,我的手机便被那位面若冰霜的助理以‘避免外界干扰工作’为由‘代为保管’。此刻的我,仿佛被彻底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被困在了这座看似豪华却如牢笼般的地方。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什么“工作公寓”,而是一个精心打造的囚笼!而我,就是那个被他们选中,用来“调试”怪物的可怜小白鼠。

夜幕降临,监控屏幕准时在晚上十点熄灭,客厅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我双手环抱膝盖,蜷缩在墙角,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巨大恐惧感瞬间将我彻底淹没。屏幕已然漆黑,然而顾明远那张看似完美却透着空洞的脸庞,他那精准到近乎苛刻的毫米级动作,以及嘴角那抹被我‘勾勒’出的诡异笑容,不断在我眼前反复闪现,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我到底卷入了一场什么样的噩梦?那个从未露面、只通过助理传递指令的沈心月夫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为什么要让我“调试”顾明远?而监控里的那个男人——顾明远,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无尽的黑暗里,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与心脏如擂鼓般疯狂跳动的节奏交织在一起,在这空旷寂寥的公寓中,显得格外尖锐刺耳。我知道,这场诡异的委托早已超出我的掌控,而我,似乎再也无法逃脱。

我好像真的要疯了。

连续三天,我几乎未合眼。一闭眼,顾明远的脸便浮现眼前——空洞的眼神、机械般的精准动作,还有我用画笔“勾勒”出的诡异嘴角弧度,如烙印般挥之不去。

这座曾让我心动的豪华公寓,如今已非简单的囚笼。它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精神病院,而我成了里面唯一的病人,每日对着冰冷的屏幕,用一支可笑的画笔,做着“修改”非人生物的荒唐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钱固然重要,妈妈的手术费更不容忽视,但若我先疯了或死了,一切都将毫无意义。我必须知道真相,哪怕只是为了死得明白。

冷冻脸助理将一切防范得密不透风。公寓里没有外网设备,座机形同虚设,手机被“保管”起来,连送餐的人都沉默寡言,放下餐盒便转身离去,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我。但我还有脑子,还有藏在恐惧底下的求生欲。

我忽然想起,冷冻脸助理第一次上门时,曾提及雇主的名字“沈心月”。顾明远,沈心月,这两个名字如钉子般,瞬间刺入我的记忆。

转机出现在第四天的午餐里。那天的餐盒旁,多了一小盒精致的金属罐装薄荷糖,罐身纤薄,边缘被打磨得光滑如镜,却暗藏锋利。我心里一动,趁送餐人转身的间隙,飞快地把糖盒塞进了画架下的空隙里。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我抱着糖盒冲进卫生间,将洗手台边缘当作磨石,反复摩擦糖盒的开口处。金属碎屑簌簌落在瓷砖上,我手心攥得生疼,直至将边缘磨砺得如刀片般锋利,才罢手。

接着,我踱步至那台庞大的监控屏幕前——它是这座公寓中唯一通向外界的窗口,亦是我仅存的希望。深吸一口气,我用指尖捏着磨好的金属片,小心翼翼地抠向屏幕右侧一个隐蔽的接口保护盖。那盖子很小,藏在边框的缝隙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咔嗒”一声轻响,保护盖被撬开的瞬间,我几乎要哭出来——里面不是什么特殊接口,而是一个标准的网线接口!他们给了我一台能联网的设备,却用物理方式屏蔽了它的连接功能,这种谨慎里透着一种侮辱性的傲慢。

我如疯魔般在公寓内四处翻找网线,然而搜遍所有抽屉,依旧一无所获。情急之下,我扯过床头柜上的台灯,狠狠砸在地板上。玻璃灯罩碎裂的脆响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刺耳至极,我无暇心疼,迅速剥开电线外层的胶皮,抽出铜丝,又寻来包装画材余下的金属箔纸,一层层仔细裹在铜丝上。

凭借大学时学过的些许电路知识,我勉强搓出了一条“临时网线”。手指颤抖不已,三次尝试才将铜丝拧成的接头插入屏幕与墙上的网线接口。当屏幕右下角“已连接网络”的图标跃然眼前时,我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我不敢耽搁,知道自己的每一秒都可能被监视。飞快地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敲下“顾明远沈心月”几个字。网页加载的那几秒,我紧盯着转动的加载图标,呼吸仿佛都停滞了。

搜索结果跳出来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页面跳出来的第一条新闻,就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富豪顾明远车祸身亡,妻子沈心月继承亿万家产》,发布时间是十年前。

配图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穿着西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正是我每天在监控里看到的“顾明远”!

死了?他竟在十年前就已离世?!

那我每日对着屏幕描绘的究竟是什么?鬼魂吗?可鬼魂怎会按时饮咖啡、整理书架,甚至翻阅《百年孤独》的第78页呢?我扶着桌子才没摔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体还是不住地颤抖。

我颤抖着手指点开新闻,眼前赫然是一张车祸现场的照片:一辆黑色轿车猛烈撞击护栏,车头扭曲变形,驾驶室内,白布覆盖下,仅露出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新闻下方的评论区炸开了锅,有人说顾明远是为了救横穿马路的小孩才遭遇不幸,也有人说这是竞争对手的阴谋。但无论哪种说法,都指向同一个残酷的事实:顾明远早已不在人世。

我继续搜索相关的信息,直到一条不起眼的论坛旧帖吸引了我的注意。发帖人自称是心月科技的前员工,标题是“有人八一下老板娘吗?听说她以前是搞仿生机器人研究的?”

仿生机器人?

这五个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子里,之前所有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我猛地扭头,目光锁定在早已黑屏的监控屏幕上。顾明远那极度规律的作息、精准如秒针的动作、毫无波澜的眼神,以及随着我画作修改而产生的细微变化——所有碎片在这一刻拼凑完整,揭示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监控里的“顾明远”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沈心月制造的仿生机器人!一个用来寄托她变态思念的、复刻亡夫的人偶!而我的工作,哪里是什么绘制肖像?我分明是在给这个人偶当“调试员”,用我的画笔修改他的表情参数,更新他的神态“皮肤”,让他变得更像那个死去的顾明远!

“呕——”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咽喉,我踉跄着冲进卫生间,伏在马桶边吐得昏天黑地。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并非生理上的不适,而是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在肆虐。沈心月这个女人,不仅制造了亡夫的傀儡,还把我关在这座豪华囚笼里,用我的专业和双手,帮她打磨这个“完美作品”。

吐到最后,我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浑身乏力。真相已然大白,可我非但未感丝毫解脱,反而觉得自己坠入了更深的深渊。我知道了沈心月最大的秘密,一个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隐藏的秘密。

她会怎么对我?

我发现了真相?是携款远遁,还是沦为沈心月偏执之下的牺牲品?

不敢再想下去,我扶着墙壁站起来,看向卫生间的镜子。镜中的女子面色惨白如纸,双眸布满血丝,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嘴角还残留着呕吐物的污渍。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沈心月那些越来越诡异的指令——“嘴角上调0.5度”“去掉红血丝”“眼神更柔和”。

我猛地打了个寒战。她岂是在调戏“顾明远”?她是在借我的眼眸与画笔,一点点审视、修正她心中“完美”的标尺。而我,这个窥破了所有秘密的人,还能活着走出这座公寓吗?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冷,连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我再也待不下去了,必须立刻离开,绝不再做她的帮凶,绝不被困在这豪华的囚笼之中。镜子里的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我知道,从发现真相的这一刻起,我面对的就不再是一个诡异的委托,而是一场生死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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