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妍衣坊工作室的设计图上。许妍揉了揉太阳穴，通宵修改设计稿的疲惫还挂在脸上。门铃响起时，她以为是来送咖啡的助理，却看到蒋亮抱着一大束淡雅的香槟玫瑰站在门口。

“路过花店，觉得这束花很像你。”蒋亮将花递过来，笑容得体，“独立，优雅，不张扬却让人移不开眼。”

许妍还没来得及回应，工作室的玻璃门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沈皓明摇下车窗，正好看见蒋亮弯腰为许妍拂去肩头落叶的画面。他手指收紧，方向盘被握得发烫。

“蒋先生这么早？”沈皓明推门下车，西装笔挺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来谈投资事宜。”蒋亮自然地侧身，让许妍能看到身后的沈皓明，“妍衣坊的民族元素很有市场潜力，我打算追加投资，帮许妍打造线上直播平台。”

“直播？”许妍有些诧异。她确实在计划拓展线上销售，但还没具体想到直播。

“对，现在直播带货很火，我们可以试试。”蒋亮拿出平板电脑，调出几份数据报告。

沈皓明看着两人并肩讨论的背影，突然开口：“直播确实是个好主意。沈氏集团最近也在拓展线上渠道，我们可以合作。”

许妍惊讶地转头看他。沈皓明对新兴的直播带货向来不屑一顾，曾公开批评这种销售方式“缺乏格调”。

“你？”她忍不住挑眉。

“下午三点，我让助理把合作方案发给你。”沈皓明表情平静，只有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的情绪。

回到公司，沈皓明立刻叫来陈秘书：“把直播业务的发展计划提上日程，今天就要。”

陈秘书愣住：“沈总，我们之前讨论过，结论是直播不符合集团高端定位……”

“定位可以调整。”沈皓明打断他，“马上安排最好的直播团队，设备都要顶配。”

当天晚上，许妍的首次直播在平台悄然上线。她本来有些紧张，但一谈起熟悉的民族服饰设计，眼神就自然焕发光彩。蒋亮全程守在直播间，不仅自己刷了不少礼物，还号召朋友圈来捧场。

沈皓明注册了个新账号，匿名进入直播间。他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赞美之词，忍不住也充值了账号。但笨拙的他找不到送礼物的按钮，只好在评论区打字：“主播很有气质。”

这条朴素的评论瞬间被各种夸张的赞美淹没。沈皓明皱眉，又打了一句：“衣服材质看起来很高档。”可惜再次石沉大海。

这时，一个名叫“温柔的港湾”的网友开始连续给许妍刷贵重礼物，并热情留言互动。沈皓明点进这人主页，却看不到任何有效信息。在“温柔的港湾”又一次留言夸赞许妍的手链时，沈皓明忍不住回道：“主播的才华更值得关注，不应只聚焦在外饰上。”

“温柔的港湾”立刻回复：“手链衬托的是主播的审美，审美也是才华的一部分[表情：狗头]。”

两人就这样在评论区你来我往地辩了起来，引得不少观众围观。有观众开玩笑：“这两个ID是为争宠吵起来了？”还有人说：“‘明明白白我的心’这名字一看就是中年大叔，难怪不会聊天。”

沈皓明看着“中年大叔”几个字，脸色铁青。他沈皓明何时受过这种气？但一想到退出直播就会让蒋亮和那个“温柔的港湾”称心如意，他又咬牙留了下来。

第二天直播，许妍展示民族刺绣技法。蒋亮提前准备了专业补光灯和多个机位，还安排了助理在评论区引导话题。而沈皓明依然用着本名注册的账号，一进直播间就被眼尖的观众认出来。

“这不是沈氏集团的沈总吗？你也看直播？”

沈皓明僵硬地回复：“考察市场。”

这时“温柔的港湾”又出现了，一上来就刷了个豪华礼物。沈皓明忍不住私信他：“适可而止。”

没想到对方回复得很快：“大哥，追女生不能这么小气。”

沈皓明正要发作，许妍在直播中突然点名：“谢谢沈总的礼物……不过不用破费了，我们直播主要是分享设计理念。”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点中了最贵的礼物选项。评论区顿时沸腾，都在调侃“霸总为爱下场”。沈皓明手忙脚乱想解释，却误开了摄像头前置镜头，画面瞬间切到他错愕的脸。

“抱歉，操作失误。”他匆忙关掉摄像头，但为时已晚。直播间观众纷纷截图，评论区笑声一片。

许妍也忍不住笑了：“没想到沈总这么有娱乐精神。”

第三次直播，许妍邀请观众提问互动。很多人问设计相关的问题，她都耐心解答。突然，“温柔的港湾”提问：“主播喜欢什么类型的异性？”

许妍愣了下，笑道：“认真的吧。”

这时沈皓明的账号发出条评论：“虚伪的人不值得信任。”

直播间瞬间安静了。许妍看着那条评论，表情淡下来：“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沈皓明马上意识到失言，连忙私信道歉，但消息显示已读未回。他烦躁地合上电脑，却接到弟弟沈皓辰发来的消息：“哥，你居然在看许妍姐的直播！不过你那个‘明明白白我的心’的账号名也太土了吧。”

沈皓明突然灵光一闪：“你怎么知道这个账号？”

沈皓辰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支支吾吾半天才坦白，“温柔的港湾”就是他。他看哥哥对许妍余情未了，又想帮忙又怕哥哥骂他多事，只好注册小号在直播间带节奏，想**哥哥主动一点。

“你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沈皓明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沈皓明直接去了妍衣坊。许妍正在整理样品，看到他有些意外。

“我是来道歉的。”沈皓明语气生硬，“昨天评论的话很不合适。”

许妍没说话，继续整理布料。

“还有……”沈皓明深吸一口气，“那个‘温柔的港湾’是皓辰。”

许妍终于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诧异。

沈皓明看着她，第一次放下所有伪装和算计，轻声说道：“我知道我可能不如蒋亮那么会说话，也不像皓辰那么了解年轻人的交流方式。但我在学习，虽然学得有点慢。”

许妍望着他许久，最后只是淡淡说道：“下次直播要来的话，提前说一声。”

沈皓明离开时，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而许妍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天晚上，沈皓明没有去直播间，而是让花店送了一盆精致的月季到妍衣坊。附着的卡片上只有一行字：“你的花，我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