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时捷开进了一个庄园。

说别墅区都小瞧了这里。车子开了五分钟，才在一栋巨大的白色建筑前停下。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一座小型宫殿。

司机给我拉开车门。

我走下车，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另一个世界。

“进来吧。”步飞烟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跟着她走进去。

客厅大得吓人，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水晶灯，能晃瞎人的眼。一个穿着女仆装的阿姨走过来，接过步飞烟手里的包和伞。

“大**，您回来了。”

“嗯。”步飞烟应了一声，然后指着我，对那个阿姨说，“王姨，这是叶帆。以后，他就住在这里。”

王姨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惊讶，但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步飞烟脱掉高跟鞋，换上拖鞋，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她双腿交叠，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

“过来。”她对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像个等着被审判的犯人。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她说，“王姨会给你安排房间。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照顾我们的起居。”

“照顾你们的起居？”我皱起眉。

“对。”她点点头，说得理所当然，“给我们做饭，打扫卫生，随叫随到。就当是……提前体验一下当保姆的感觉。”

这是一种羞辱。

我一个大男人，给她们当保姆？

“我不……”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她打断我，“协议上写得很清楚，你的一切行为，都要听从我的安排。”

我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去。

没错，是我自己签的字。

“我知道了。”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姐，你回来了？”一个听起来有些娇蛮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粉色睡裙的女孩正从楼上走下来。她和步飞烟、晓舞长得更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刁蛮和任性。

她应该就是二姐，倪楠。晓舞跟我提过一次，说她脾气不太好。

倪楠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以后就住这儿了。”步飞烟淡淡地说。

“住这儿？凭什么！”倪楠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姐，你疯了？害死小舞的凶手，你让他住进我们家？”

她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倪楠。”步飞烟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分量。

倪楠回头看着她，一脸的不服气：“姐！你不能这么做！我要让他给小舞偿命！”

“让他死，太便宜他了。”步飞烟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我要他活着，比死还难受。”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叶帆，去，给我倒杯水。要温的。”

这是命令。

也是第一个“惩罚”。

我站在原地，没动。

倪楠在一旁冷笑：“怎么，不愿意？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小舞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我告诉你，现在你就是我们家的一条狗！”

“倪楠，闭嘴。”步飞烟呵斥道。

然后她又看向我，重复了一遍：“去倒水。”

我的手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最终，我还是转身，走向了厨房。

王姨跟了进来，指了指饮水机的位置。我一言不发地拿起一个杯子，接了半杯热水，又兑了半杯凉水。

我端着水杯走出去，递到步飞烟面前。

她没有接，只是看着我。

“烫不烫？”她问。

“温的。”

“我怎么知道？”她抬了抬下巴，“你喝一口我看看。”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挑衅。

屈辱感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

我端起水杯，当着她们的面，喝了一小口。

水的温度正好。

“可以了吗？”我问。

步飞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接过了水杯。

倪楠在一旁看得解气，抱着胳膊哼了一声。

“王姨，带他去房间。”步飞烟挥了挥手，像是在打发一个下人。

王姨走到我身边，轻声说：“叶先生，跟我来吧。”

我跟着她走上二楼。

走廊很长，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王姨在一扇门前停下。“叶先生，以后这就是您的房间了。”

她推开门。

房间很大，装修得很简洁，黑白灰色调。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看起来像个高档酒店的客房。

“您的行李，我已经让司机去学校取了，应该很快就到。”王姨说，“您先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

“等等。”我叫住她。

我指了指隔壁那扇紧闭的房门，那扇门是粉色的。

“隔壁……是谁的房间？”我问。

王姨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是三**……晓舞**的房间。”

我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她们把我安排在晓舞的隔壁。

这是故意的。

她们要我每天看着这扇门，听着这个房间里可能传来的任何声音——尽管里面已经空无一人——时时刻刻地提醒我，晓舞死了，而被她救下的我，就活在她的隔壁。

这比任何打骂都残忍。

“我知道了。”我说。

王姨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我走进房间，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缓缓滑坐在地。

我看着这个陌生的、豪华的房间，感觉自己像被关进了一个gildedcage。

这就是我的地狱。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