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的花与旧书

巷尾的花与旧书

主角:林知夏沈亦白旧书
作者:花城墙

巷尾的花与旧书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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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第一次注意到沈亦白,是在一个梅雨季的傍晚。雨下得不算大,

却绵密得像扯不断的线,把整条青石板巷都浸得发亮。

她抱着最后一束没卖完的洋桔梗往“知夏花房”跑,帆布包上沾了泥点,头发梢也滴着水。

刚到店门口,就看见隔壁“旧书隅”的卷闸门半开着,一个穿卡其色衬衫的男人正踩着梯子,

伸手够她店门口那盏摇摇欲坠的遮阳棚——前几天下暴雨,棚子被风吹得歪了一边,

她一直没来得及修。“小心!”林知夏下意识喊出声时,男人已经稳稳把棚子归位,

正低头用扳手拧螺丝。雨水顺着他的额发往下滴,在鼻梁侧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却像是没察觉,只抬手随意抹了把脸,露出双干净得像浸在水里的墨玉似的眼睛。

“棚子松了,再不修明天雨大,得砸着人。”他的声音比巷子里的雨声还轻,

带着点旧书页晒过太阳后的温润感。林知夏这才想起,这人是上个月才来开旧书店的,

叫沈亦白——她某天早上去进货,看见他蹲在店门口搬箱子,

箱子上印着“XX大学图书馆旧藏”,当时还在心里嘀咕,

怎么有人会在这么偏的老街区开旧书店。“谢谢你啊,我明天找师傅来修的,

没想到……”林知夏把洋桔梗抱在怀里,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沈亦白已经从梯子上下来了,手里还拿着扳手,闻言只是点点头:“举手之劳。

你店里的灯好像接触不良,刚才路过看见闪了好几次。”他说的是实话。

花房里那盏暖黄色的吊灯,最近总在傍晚时忽明忽暗,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林知夏“哦”了一声,正想说“我知道”,

就看见沈亦白已经走进了她的花店——他脚步很轻,避开了地上装花的水桶,

径直走到灯开关底下,抬头看了两眼线路,又回头问她:“有螺丝刀吗?小一点的。

”那天晚上,沈亦白帮她修好了遮阳棚和吊灯,还顺便把花架上松动的螺丝都紧了一遍。

林知夏泡了杯热可可递给他,他接过时指尖碰到了杯壁,她才发现他的手很修长,指节分明,

虎口处有一道浅淡的疤痕,像是被书页划出来的。“你这书店,生意好吗?

”林知夏坐在小桌旁,看着他手里的热可可冒着白气,忍不住问。沈亦白喝了一口,

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还好,来的都是老顾客,或者找特定书的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主要做旧书修复,卖书只是顺便。”窗外的雨还在下,

打在玻璃上沙沙响。花房里弥漫着洋桔梗和热可可的香气,

旧书店那边偶尔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林知夏忽然觉得,这个原本让她觉得有些冷清的傍晚,

好像变得暖和起来。二、煤球与《边城》林知夏的花房开了两年,是她从公司辞职后,

用攒了三年的工资盘下来的。老街区里住的大多是老人,偶尔有年轻人来打卡拍照,

生意不算红火,但够她维持生计,还能养一只叫“煤球”的流浪猫——煤球是去年冬天来的,

当时冻得缩在花房门口的纸箱里,林知夏喂了它一根火腿肠,它就赖着不走了。

自从上次沈亦白帮她修过东西后,两人就渐渐熟了起来。每天早上,林知夏打开花房的门,

总能看见隔壁旧书店的门已经开了,沈亦白坐在靠窗的桌子旁,手里拿着放大镜,

专注地修复一本旧书。煤球总爱跳上窗台,隔着玻璃看他,有时候沈亦白会抬头,

对着煤球笑一笑,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小把猫粮——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也开始喂煤球了。

“今天进了新的小苍兰,你要不要带一束回去?”有天早上,林知夏整理花束时,

看见沈亦白从书店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刚修好的书脊,忍不住问他。沈亦白停下脚步,

看了眼那些白色的小苍兰,花瓣上还带着露水:“不用了,我对花粉有点过敏。

”林知夏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从没问过他这个。她有点尴尬地收回手,

沈亦白却忽然说:“不过,你可以把它放在两家店中间的窗台上,这样我在店里也能看见。

”从那以后,林知夏每天都会在中间的窗台上放一束当季的花——春天是樱花,夏天是茉莉,

秋天是桂花,冬天是蜡梅。沈亦白也会在窗台上放一本书,每天换一本,

都是他修复好的旧书。林知夏没事的时候,就会走过去翻一翻,有时候是《朝花夕拾》,

有时候是《基督山伯爵》,书页里偶尔会夹着以前读者留下的小纸条,

有的写着“祝考试顺利”,有的画着小小的笑脸。有次她翻到一本《边城》,书页已经泛黄,

扉页上有一行娟秀的小字:“2015年夏,和阿婆一起读。”她拿着书走进旧书店,

沈亦白正在用镊子修补一页破损的纸:“这本书,是别人送修的吗?”沈亦白抬头,

看见她手里的《边城》,眼神软了下来:“不是,是我自己的。以前在旧书市场淘的,

扉页上的字,是原主人写的。”他放下镊子,接过书翻了翻,“原主人是个老奶奶,

她说这是她孙女小时候跟她一起读的书,后来孙女出国了,书被水泡了,她舍不得扔,

就托人找到了我。”林知夏看着他小心翼翼抚摸书脊的样子,忽然觉得,

这个看起来话不多的男人,心里藏着很多温柔的故事。那天下午,她在旧书店里待了很久,

听沈亦白讲那些旧书背后的故事——有情侣分手时留下的定情诗集,

有老师送给学生的毕业礼物,还有老人珍藏了一辈子的日记。阳光透过书店的玻璃窗,

洒在摊开的书页上,把那些文字都染成了金色。煤球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进来,

趴在沈亦白的脚边,睡得打呼。林知夏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婆家的书房,

也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和窗外的鸟叫。她掏出手机,

偷**了张照片——照片里,沈亦白低着头修书,煤球蜷缩在他脚边,

窗台上的小苍兰开得正好。三、旧时光与新伤口林知夏和沈亦白熟悉起来后,

才发现他们其实是同所高中的校友,只不过沈亦白比她高两届。“你还记得高二那年,

学校门口的文具店着火吗?”有次两人一起在巷口的面馆吃馄饨,沈亦白忽然问她。

林知夏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记得啊,当时我还在店里买笔记本,差点没跑出来。

”那天的场景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文具店的电线短路,火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浓烟呛得她睁不开眼。她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是一个男生拉着她的手腕,

把她从店里带了出来。她只记得那个男生穿的是蓝白相间的校服,后背被烟熏黑了一块,

却没看清他的脸。“那个拉你出来的人,是我。”沈亦白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

在林知夏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她抬头看着他,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亦白笑了笑,继续说:“当时我看见你在里面,喊你你没听见,就跑进去拉你了。

后来我还去你们班找过你,想问问你有没有事,结果你请假了。”林知夏这才想起,

那天她受了点惊吓,又吸了些浓烟,回家后就发了高烧,请假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

等她回学校时,早就忘了要找那个救她的人道谢。她看着眼前的沈亦白,

忽然觉得命运很奇妙——原来他们早就见过,只是错过了这么多年。“那时候我就觉得,

你胆子特别小,”沈亦白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买笔记本的时候,犹豫了半天,

还跟老板讲价,说自己没带够钱。”林知夏的脸一下子红了——那时候她的零花钱很少,

买本笔记本都要精打细算。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吃了一口馄饨,

却没注意到沈亦白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

花房和旧书店的生意都很平稳,林知夏和沈亦白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她会在沈亦白修复旧书累了的时候,给他送一杯热咖啡;沈亦白会在林知夏忙不过来的时候,

帮她看店,给顾客介绍花的品种和养护方法。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了花房。

林知夏抬头看见他时,手里的喷壶“啪”地掉在了地上——是她的前男友,陈景明。

陈景明是林知夏的大学同学,两人在一起三年,毕业后因为工作的事情吵了架,

陈景明去了上海,两人就分了手。这两年,他们一直没联系过,林知夏以为他早就忘了自己。

“知夏,我回来了。”陈景明站在花房里,看着她说,“我在上海的工作辞了,

想回来跟你重新开始。”林知夏的心跳得飞快,她看着陈景明,

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他们一起在大学的图书馆里复习,一起在毕业季找工作,

一起规划未来的家。可那些美好,早就被后来的争吵和冷战磨没了。她深吸一口气,

说:“景明,我们已经分手了,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了。”“为什么?”陈景明往前走了一步,

想拉她的手,“是因为我以前对你不好吗?我可以改,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弥补你的。

”林知夏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已经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就在这时,沈亦白从旧书店里走了出来。他看见花房里的陈景明,眼神顿了一下,

却还是走了过来,对林知夏说:“刚才有个顾客来买旧书,问你有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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